(女生文学)贾母听贾赦这句话尤为刺耳,泪水再次决堤,捂着脸直骂老天爷不公平。
贾政忙给老太太递干净的手帕子、奉茶,十分孝顺的安慰贾母,“且先问问病情如何,是否严重,请个好点的大夫诊治,保不准就能养好了。再不济还有宝玉,咱们家到底是有留后的希望。”
贾母点点头,想到宝玉后就没那么伤心了。
贾琏为他们找到安慰感到‘高兴’,冷冷笑,“老祖宗和二叔能如此想,我很欣慰。”
贾母瞧贾琏这副表情,心里很不舒坦,“你这话什么意思?说的像是我和你二叔巴不得你有病似得。我们都盼着你好,都希望你能把病治好了!”
“母亲,琏儿不同意,都这会子了,您就少说他两句吧。”贾赦一脸痛心疾首,口气却软得很,自觉自己在二弟跟前抬不起头了。他大房将来就是绝后的命,自己的儿子生不出儿子,他自然觉得低人一头!
“娘,琏儿的确不容易,他一定有很多难言的苦衷,不然他也不会瞒这所有人。”贾政料想贾琏吃宝玉的醋了,心里一阵得意,
“是他自己不争气了,倒讥讽起别人,怪我们了,谁给他的脸!咱们几个谁不伤心谁不难受,他这么瞒着大家,还有他媳妇儿、岳父,就是不对!”贾母本是心疼贾琏这病的,却因贾琏态度太过讽刺,再加上贾政从中挑拨两句。贾母气得火冒三丈,整个人几乎要燃烧起来。
“我那句话说错了么?”贾琏问。
贾政暴怒,指着贾琏的鼻尖:“你还敢说!你话没错,可你满口讽刺的语气是什么意思?你分明在故意讥讽我和老太太,还敢装无辜?”
“分明是二叔讥讽我在先,不,用侮辱诅咒比较合适。”贾琏淡淡地嗤笑,“凭什么说我生不出孩子?我很健康。”
“你——”贾母指着贾琏气呼呼地要骂,但反应过来贾琏后一句话时,这一股气硬生生憋在嗓子眼里,最后被她给咽了下去。
贾母呆了,傻傻地看向贾政。
贾政瞪眼,冲贾母直摇头:“这不可能,我亲耳听到他身边小厮说的。母亲,您大可以叫兴儿过来对质。”
兴儿?
贾琏蹙眉,心里一沉。兴儿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办事说话都很好,品性也不坏。这孩子应该不会出卖他。
贾赦一脸惊喜,欢呼的冲到贾琏跟前,摸摸他的胳膊,上下打量,最后目光移到下面某令人尴尬的区域。薛蟠被强捆绑到凳子上,逼着睁眼皮看上一天一夜,神智终于恢复了常态,闹着让薛姨妈放了他。薛姨妈虽心软,可一想到贾琏的嘱咐,不敢冒让儿子失去生命的危险,愣是强逼着薛蟠在接下来的两天两夜继续睁眼皮看镜子,即便他哭嚎困了,眼皮也得必须扒开。
到日子的时候,薛蟠下眼底的眼圈黑得跟锅底灰一样,被解放的时候,一头栽地,什么都不顾了,在冰凉的地上能立刻睡成死猪,鼾声响彻天际。
薛蟠睁眼这三天,贾琏颇有收获。
跛足道士果然为了找镜子,上钩了。蒋子宁派了五十多人,打扮成荣府小厮的模样,候命在荣府侧门和角门附近。
道士狂妄,来了就通过西角门直往里冲,因为他具备“跛足”的特点,立刻被士兵们认出。
小锣一敲,五十几个腿脚功夫好的士兵们扑上前,将道士扑个正着,五花大绑送到官府。
道士被抓的时候,还以为贾琏在现场,唠叨了很多话,提出很多和解的条件。可惜,一路被无视了。
贾琏太忙,根本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
接下来,士兵没撤。癞头和尚第二日接着出现了,依照之前的法子,继续五花大绑送到官府。
道士和和尚俩人正好凑成一对,待在大牢最里面的一间大牢内。俩人手脚都甩着铁链,刚好半丈长,连牢门都够不着。
俩人住着住着,突然一狱卒在铁牢门的窗上挂起一面镜子。起初俩人都不以为意,还骂:“这又破又脏的地方,哪有什么心情照镜子。”
直到道士抬头仔细瞧那镜子,忽然觉得不对。可清醒也只在一瞬间,道士盯着那镜子里的东西,越走越近,尽自己所能拉近与镜子的距离,直至绷直了铁链子。
和尚见道士痴了,突然腿抖,有什么东西从他裤裆里出来。和尚大呼:“好恶心!”
见道士仍痴痴地看,他不解,也跟着凑过来,瞧向那面镜子……
三天后,贾琏忽然想起这俩人来,顺路到京畿府来瞧他们。道士和尚俱瘫软在牢房内,姿势不雅,味道就更不好形容了。
贾琏叫人撤了镜子,冷笑看那二人:“既不清净,何必出家。”
道士和尚五天后便发配云南,走的时候神智清醒了些,脑子里更是回荡着贾琏嘲笑他们那句话,羞愧难当,哪还有脸在现人前。二人半路从押送官兵的手里逃走后,便与警幻仙姑请辞,再不要管那些富贵温柔乡的烂事!
贾琏随即叫兴儿熔了那镜子。
兴儿用布小心地裹着拿镜子往府门外冲,因为过于心慌紧张的关系,一下子撞到了贾政身上。
贾政正来气,见到兴儿,更是想起前几日在自己当众出丑的事儿,上来就难为兴儿,又踹又打。兴儿叫痛翻滚,不小心把镜子撒了出去。
兴儿知道那性子邪性,见状忙别过头去。半晌,没了动静,等他再睁眼看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块布,二老爷也不见了。
贾琏正在荣禧堂见礼郡王,说到前几天贾政污蔑贾琏的事儿,礼郡王就满脸气。
“好女婿,你忍他做什么,我这就想法子撸了他的官,叫他永不见天日才好!”
“他不算什么,但若因此毁了两个姑娘的终身大事便太不值了。再等等,大姐的亲事快定了,三妹那边也在张罗。那之后,自没有理由饶过他。”贾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