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郑城南,一处高楼上,
“侯爷,破晓这些江湖客,好生放肆。”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听着那响彻云霄的吼声,义愤填膺道。
不是翡翠虎,又是谁呢。
“你不但跑的快,消息也灵通的很嘛。”
白亦非淡漠的看了翡翠虎一眼,嘲弄道。
翡翠虎讪笑的挠挠头。
审时度势,两头下注,才能活的长久。
白亦非懒得计较此人的朝秦暮楚,他还有用。
看着远处的那醉人的火光,自此新郑的天空就是他的了。
不过,他还不够强。
想了想那道皓月下的身影,白亦非抬起了手。
破空声响起。
万千冰晶冻住了火焰,冻住了茫茫军阵。
“这便是破晓的手笔吗倒是和承影剑主的作风一脉相承。”
张良看着那片被黑云笼罩的废墟之地,欲言又止。
谁又能想到韩国最强之刃,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破晓的霸道,深深的震撼着师从儒家,崇尚中庸的张良。
“对于流沙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姬无夜身死,百鸟殆尽,夜幕的实力大打折扣。”
紫女给张良,韩非斟完酒,柔声笑道。
韩非闻言却摇摇头,神色罕有的凝重起来。
“接下来,我们的敌人或许不单单是夜幕了。”
紫女微微蹙眉,低声道:“破晓怎么会,他们与夜幕已有了不解的瓜葛。”
“杀死姬无夜,不代表破晓是站在夜幕的对面,相反,更有可能他们是为了新任的夜幕之主。”
张良顿了一下,看向了韩非。
破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奇袭将军府,身为夜幕四凶将的白亦非非但没有支援,反而将矛头指向了姬无夜麾下的城防军。
这是一个明显且危险的信号。
韩非摇晃着杯中酒,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一双冷漠的眼睛。
“血衣侯白亦非。”
这是一片在黑夜中独自沉眠的幽幽竹林,静谧非常,仅有几声虫鸣,显得极为刺耳。
忽逢一阵狂风,落叶纷纷。
一道白衣胜雪的瘦削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竹林中。
银色的长发无风自动,散落在他的肩头,几缕碎发于眉间遮挡着那几欲噬人的金芒。
通天彻地般的剑光自他的手中绽放,他的身形飘忽不定,霎时间,整片竹林仿若都是白衣身影。
百年翠绿长青的纤纤细竹,于狂乱的风声中,拦腰折断,一片片的倒下。
在漫天天魔乱舞中,白衣身影出声了,忽远忽近,飘渺好似云上来。
“真让你大开杀戒,我还混什么哦,小怪物。”
“凡人,你不觉得痛苦吗空有一身力量,偏要听那个老头胡扯。
放开心神,什么龙右,东皇太一,掌上齑粉罢了。”
“做你的春秋大梦,你上次想绿老子。”
“这身体是你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致虚极,守静笃,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观空亦空”
“又念这破心法该死,我看你撑的了多久。”
阴影处,卫庄神色古怪之极的看着静立在一堆碎竹旁,自说自话的方尘。
若不是先前的绝世剑舞震住了心神,他不知会做何反应。
许久,
方尘睁开眼睛,眼中的金芒暗淡了下来。
就差一点。
长长呼出一口气,方尘目光转到了一处阴影,轻声笑道:“要我请你出来吗”
“一人一剑,天下息声的承影剑主,原来只是一个被力量奴役的弱者。”
卫庄现出了身形,眼神冷冽,神色嘲弄道。
“我真的不知,该说你胆子大呢,还是不知死活好。
那般状态下,就是鬼谷子老头来了,我也是说动手就动手的。
弱者”
方尘笑了笑,将北冥剑插到地上,右手负到了身后。
“做师兄的,今日就让你知道何谓天地之宽广。
碰到我的衣角,你便胜了。”
卫庄闻言,面色一沉,真是受够了这般狂妄的姿态。
“铿锵。”
鲨齿出鞘,缓缓指向了方尘。
“你会为今夜的言行,后悔的。”
方尘嘴角微微划过一丝弧度,左手抬至胸前,勾了勾。
“哼。”
随着脚下沙石轻扬,鲨齿眨眼间便映入了方尘的眼帘。
还是慢了些。
身躯稍稍后倾,凌厉的剑风震的白色的衣袍微微褶皱。
脚尖轻点,方尘翻身跃起,绕到了卫庄身后。
还未站定身子,便又是一剑直朝面门。
还真是不客气。
“嗡。”
鲨齿响起了一声不甘的哀鸣。
看着卫庄凝固下来的嘴角,方尘戏谑道:“虚则实之,好可惜啊。
师兄这招灵犀一指,可还入的师弟的法眼”
卫庄冷哼一声,汹涌的气劲缠绕上鲨齿,朝着方尘袭去。
方尘眯了眯眼,轻弹剑身,朝后滑行数步。
“还要继续”
卫庄神色凝重,微微蹲下身子,猛蹬地面,朝着方尘掠去。
剑若疾风,两人身形交错变换,卫庄紧追不舍,寒光连绵。
而方尘却显得有些闲庭信步,在剑影中从容躲闪着。
看着卫庄坚毅的面容,方尘摇了摇头。
身形微动,便消失在卫庄的眼前。
卫庄瞳孔一缩,收剑横挡于前。
静心凝神,感知着周围的每一点风吹草动。
消失了
“这里呢。”
一只手拍了拍卫庄的右肩。
转身便是一剑朝左边斩去。
自是落到了空处。
方尘轻笑间,近身,扼住了卫庄的右手腕,内力涌动些许。
鲨齿便脱手陷入了地面。
“人与人能不能有点信任师兄很单纯的。”
方尘看着卫庄眼中的怒意,一脸无辜的说道。
松了手,
拔起北冥剑便朝外走去。
“不陪你玩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没意思。”
看着方尘的摇摇晃晃的背影,卫庄抿了抿唇,缓缓合上双眸。
片刻后,
他挥剑了。
有些生疏。
赫然便是方尘刚至竹林使的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