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噼里啪啦,又是深夜,这时候让我走。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她,“外面雨太大!”
董思书拧着眉,上前来拉扯我,“雨大才好走!”
我被她推推搡搡地没了办法,一下从她手里挣脱出去,“行了!”我一脸的不悦,“我走还不行吗?”
董思书见我对着她发火,倒是没有说什么,也许我答应离开,就是对她最好的帮忙了吧。
也许董思书是看不上我,而董明辉能信守承诺也不代表着他认同我。
我也没多少东西,也就是那天离家带走的包袱。
稍微收拾了收拾,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黎容在过去的二十三年里毫无成就,做什么事都不成,虽然是个屌丝,但我不是一个没皮没脸的人,我发誓,日后的我一定会给过去轻视过我的人当头一棒!
庭院深深,雨声沥沥,独自在夏日的夜晚,拎着行囊,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前面等待着我的也不知是什么。
幸好包里还有一把伞,撑开伞,最后看了一眼董家大宅的匾额,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爷爷所说的虞山,我查了查资料,发现虞山在江苏。
而且虞山一带,似乎有很多帝王墓以及古代名家的墓穴。
秃噜跟着我在外流浪了半个多月,我身上带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如果不出那一遭的话,想必带的钱还能撑上一个多月,但就在两个礼拜前,我出去打探情况,留秃噜一个人在青旅宿舍。
回到房间,秃噜非常冷静地告诉了我一件事——钱被偷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搭把手,秃噜又拿上次堵我那套来当理由。
我让他以后有本事也别吃饭了,要是被人发现我平常都是吃两份起了疑,到时候他的“担心”就会成真了。
于是,最后只剩下我放在身上的那几百块钱。
这么点钱应该也只够我坐车去趟虞山,但是到了虞山以后,我总不可能喝西北风吧。
所以我打算在我的地盘上先混点过路费再出发。
只是没想到,找了两个礼拜,什么活都没找到。
我甚至搬出了本科应届毕业生的份额,可愣是没一个老板要我。
有些以招聘的都是长工为由拒绝我也就算了,但有些老板直接以他们没有读过大学,最看不起读过书的人为由,将我赶了出来。
我有些郁闷,他们的动作太快,我迅速反应出来的那段话还没出来。
我其实想告诉他们,我是学渣,但是他们没有给我这个抱团取暖的机会。
最后,我只好去工地上搬砖,但我到底只是个初入社会的学生,读了这么多年书,搬砖哪里是人干的活啊。
一天干下来,我累成了狗,跟包工头拿钱,他还说我没用,并且克扣了我二十块钱。
妈蛋,骂我还拿我的钱,可我不敢反抗,只能打着哈哈说,“您说得对!”
万一反抗了,岂不是连这六十块钱也没了?
替他白干一天,我才没那么傻。
大丈夫能屈能伸!
在山穷水尽之时,秃噜告诉我可以学点青山神术,让我可以边上路,边兼职做神棍。
神棍?
我一个白眼过去,什么神棍,我们那是活仙人好不好。
青山神术据说还有起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突击了几天的神书,那种感觉就像是回到了高考前夕,不,是大学期末考前,抱着崭新的课本预习考点。
我在新乡摆了个摊位,挂上了遇鬼杀鬼,遇魔降魔的招牌。
可人来人往的,这里算命的人倒是很多,这驱鬼的貌似就我一个,我还是异类了。
倒是摆在我边上的大爷,见我生意惨淡,又是个毛头小子,也于心不忍,上前来提拔我。
“我说,小子,你今天多大了?”大爷操着一口标准的本地话问道。
我的河南话不太标准,也不好意思露怯,只好回着普通话,“23。”
“呦,这么点儿大啊。”他笑的合不拢嘴。
这么点儿大?我总觉得这句话不一定指我的年龄,还有可能是某个部位。
我吞了口口水,就听他继续说道:“要不要跟我学学算命?大爷我那没良心的儿子几年前就跟我恩断义绝了,也没回来过,我这一身算命的本事也不能就这么被我带进黄土地里去啊。”
嗬,这被没良心的儿子抛弃也能说得这么自然,也是没谁了。
我讪笑几声,“不用了,大爷。”
大爷却是不高兴了,觉得好心提拔我,我却是个犟货,他冷哼一声,“你也不看看,就你这么个年纪,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别说这地方没人要驱鬼,就是碰上了,恐怕也不会相信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驱鬼。”
大爷的话点醒了我,对啊,电视上那些驱鬼的似乎都是些老道,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年轻小伙子,人家能信吗?
把我当骗子也就算了,万一路过的哪个直接举报了我,我这可算是宣扬封建迷信啊,说不准得进去思考思考几天人生。
我马上一脸狗腿相地抱着大爷的大腿,“大爷,刚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点拨点拨呗?”
大爷年纪大了,最吃这一套,顿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那,这是我对入行新人的提拔,你这一行虽然也是玄学,但终究跟我们算命这一行有着本质区别。”
我点头哈腰,连连应声,他点了点头,“你真能驱鬼?不是骗子?”
废话,我怎么可能会驱鬼,我倒是会讲鬼故事,也不知道鬼听了以后能不能受得了。
我一脸的笃定,一拍胸脯,举起了大拇指,“当然,我家祖辈上就是干这活的,我这也算是继承家业了,您别看我年纪轻,其实我从15岁那年就进了这行了。”
大爷倒是一脸的将信将疑,随即笑了笑,仿佛将我看穿,“大爷我干这一行几十年了,见过的高人不少,见过的骗子更多,你这样年轻就这么会吹牛逼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我嘿嘿直笑几声,大爷赞许的拍上我的肩,“玄易学这行,还真得会吹点牛逼,有天分!”
嘿,看来还真是误打误撞了。
“不过,你确定你能驱鬼?”大爷满脸的狐疑,上下打量着我。
我仿佛看到了他眉眼间的一抹认真。
必须啊,算命,我也说不出那些专业术语,也就这么一双阴阳眼,可不能浪费了。
“嗯。”我这一回没有嬉皮笑脸的态度,倒是让他有些相信了我。
“大爷我还真认识一个人,这人前段时间来找过我,我看他印堂发黑,脸色发青,看着就不对,也就多了个心眼,那人告诉我,他女朋友被鬼缠身,让我帮他驱鬼。我一个算命的,哪里会驱鬼啊。”他说到这里,脸上惊讶不减,“后来他无功而返,也不知道现在解决了没。”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问道。
“也就上个礼拜的事。”
“大爷,那您有他联系方式吗?”
大爷仔细回想了下,眼睛一亮,我便知道有戏,他从摊位的指南针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威远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杨文涛。
杨文涛?
这名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
我皱了皱眉,将名片收进了手里,“大爷,今天谢谢你了,以后有我出人头地的一天,我一定会来找你的。”
大爷却是摆摆手,深藏功与名。
“就这么点小事,我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大爷拧着眉,又试探了一遍,“不过,你真的不跟大爷学学算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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