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补天书院已经半个月,许夭从陌生很快的习惯了在补天书院中的生活。因为除了有一些方面自由了些,比如选课和借阅书籍。其他地方其实和许夭在侯府中,没有太大的变化。基本上,绝大多数的时间,许夭都是在教室,食堂和住所三个地点呆着。虽然住处离教室比较远,但是却也比较幽静,所以许夭也没有特意向书院申请更换住处。事实上许夭每次在人声鼎沸的食堂中用餐时,透过窗户,看着阻隔在食堂与自己住处间的茂密树林,都会感叹与一林之隔,仿若隔世的感觉。
日暮时分,如同往常一样,许夭打理着住处所属的小院。原本长满杂草的小院,现在已经变得整洁了许多。有许多地方许夭都已经种下了药草的种子。为此,许夭特意从书院的药阁中,花了五十积分兑换相关的种药工具和种子。种子都是一些炼制下品丹药常用又好养活的药物,像可以调和诸药的甘草之类。倒也不只是许夭有多么缺钱,只是对于药材,许夭有无法割舍的喜爱之情。
在玄武候府作为一名一位药童时,许夭大多数接的工作便是在侯府药苑中照料植物。也许是一位医师的天性,也许是因为过去作为药童时,因为居于闹市中,家中没有可以给自己种植药草的地方。所以现在能得到这一片药苑,许夭便立刻整理出来,用过去的经验种植着。
将水浇灌在最后一个埋有种子的泥地之后,许夭用手背拭去额头上的微微渗出的汗水,坐在从住处拿出的小木椅上,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和半个月前许夭所见的那一个满目荒草的院子相比,现在唯一相似的一点就是那爬满石墙的藤蔓了。因为许夭认出这是一种可以入药的幽兰蔓,所以只是稍加修剪,并没有将其遗弃。
除了幽兰蔓以外,许夭也在清理院子的时候发现了其他几味还在荒草包围中努力求生的药材。经过许夭通过药理知识和灵识进行的鉴定之后,发现都是有关于阴属性和木系修炼相关的药材。想来前任主人应该是修炼阴属性和木熟悉功法的人。
虽然许夭并不能修炼真气,所以这些药材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一来,再用积分换来主药之后,用这些药草可以制成木属性的丹药,可以拿来卖钱或者兑换积分。二来这些药草在荒芜了这么久后,还可以生存着,想来也一定是不用怎么费心,很好养活的。许夭便没有铲去。
因为今年的冬天并不寒冷,又是处在中州之地。尽管是二月末,天气也已经完全转热。坐在小院中,感受着微风带来的丝丝凉意,心情难得的放松下来。
“咦,又住进来新生了吗?”一道清丽的女声从院外传来。许夭转头望去,只见一位体态婀娜,穿着一身素白襦裙的女子,站在院外看着院子。当许夭看到她时,她也发现了许夭的视线转过头来,对着许夭微微一笑道:“你好.这片住所是我原来一个好友所住,所以来看看。没想到已经住进来新人了。”似乎知道许夭的疑惑,那位女子解释道。
“哦,哦,没事。”许夭道,因为那女子背着夕阳,而且只露出了侧脸的关系,所以许夭平不能看清那女子的脸庞。只是隐约觉得似乎像自己曾见过的熟人一般,又想不起是谁。
“幽兰蔓还是长得很好,当初还是拉着我一起种的呢。”女子望着爬满墙上的藤蔓说。
“额,我不知道..”许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虽然现在名义上这个院子属于自己,但是知道自己没有经过允许动了别人的东西,依旧有些尴尬。
“没事。毕竟她已经不在了,看来你也是爱花的人,修剪的很好。天色不早了,不打搅了,再见。”见太阳已经落山,四周变为黑暗。女子挥了挥手与许夭告别,向前走去。在黑暗中消失。
“再见..”许夭没想到那女子这样就走了,还在想自己要说什么,“算了,既然没问题就不想了。收拾下东西,等会还要上灵识课。”想到此,许夭便把植药的工具都拿回屋中,背上木笈,向上课的地点走去。
在这几天许夭已经上了基本上选过的所有课。有一些和许夭想象的差不多,也有很多地方是出乎许夭的意料的。比如说药理学的授课,并不是像侯府中一般,只是看着书上的图鉴,偶尔有些常见的药物可以见到实物。在补天书院中,药理学的授课地点便是在一处巨大药苑的旁边,不但可以看到已经处理好的药物,连生长的条件也可以近距离的观看。
甚至来说,说是药苑都有些词不达意。和许夭的小院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一个地。药苑并不是在平地上一个个的小格子,在小格子里种着药材。如果要勉强形容下,更像一个微缩的试炼之地。在占地有十数亩的药苑中,为了不同药物的生长,有着有各种各样为其生长而模拟的环境。一般的像湿地,平原,洞穴。有些极端的则是岩浆,寒冰。最让许夭震惊和赞叹的是补天书院药苑当中巧夺天工的设计,这些环境并不是许夭想象中用大量资金建立的法阵而维持的。而是通过药物的不同安排,通过一些小小的外力,使其自然的催化周围的环境,适应其生长。
像一般生长在冰天雪地中的寒零花,生来便有吸收天地灵气,传化为寒气的功能。那一片寒冰区域,便是在一片山崖下,通过有规律的种植寒灵花和其他一些药材所形成的。虽然许夭并不能看出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寒灵花的地点,但是看得出应该是按照一定的阵法方式所排列的。
灵识课则是位于一处小山山顶,说起来也是很神奇,虽然小山不是很高,但也绝非在杏林外边看不到的。但是经过阵法的布置后,就生生的将补天书院中的几座小山给掩去不见。在小山山顶,有几间用土石构筑的小屋,在小屋之前则是一处面对着山崖的白石所筑成的平台,在靠近山崖处由一个个石栏杆围住,以防万一有学生落下。
月亮已经从东边渐渐升起,还好的是,道路的两旁都有火把点亮。况且那小山也并非很高,许夭虽然是第一次登上这山,但也很顺利的便到了山顶的平台处。当登上山顶的那一刻,视野瞬间变的开朗。许夭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沧古星空的浩渺之感。虽然过去也一直能看到星空,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玄武城中,灯火明亮。偶尔几次在野外,也没有先现在这样,有冲击力。
“许夭吗?”站在平台上穿着一袭白衣的教习道
“是,是的。”许夭回应道,他发现此时平台上已经有二十多人了。
“找个位子,坐下。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开始上课了。”原本面对着山崖的教习转过身来对盘坐在地上的学生道。
“今夜是我第一给诸位上课,我姓张,叫我张教习便可以了。也许诸位会有疑问,为什么要在此处上课。这个问题,我之后再说。首先,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什么是灵识?”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纷纷回答,但是同时因为意见不同而产生纷争。
“灵魂?”“不,不对,应该完全是灵魂。”
“我觉得应该和医科当中所说的人之三宝的精气神中的神有关系。”“但是那个只是诊断病的时候有用啊。而且神的话,我觉得灵识应该更贴近,修炼中的炼精还气,炼气还神的神吧。”
“从识字来看,应该是和眼耳舌鼻身意六识一样的吧”“你那是佛教的说法吧。”“那佛教的也是有他的道理的。”“但是灵识能够操控其他事物,你之前说的能吗?”“这...”
“我觉得灵识应该是由灵魂生出像真气一样的一样的东西,即能像眼睛一样观察东西,又可以像手一样提拿改变东西的。”“但灵识不是按着经脉走的,而是想到哪就到哪。而且在用的时候也和真气有很大不同,真气你需要刻意去催动,灵识你只要沉静下来就可以随意驱使,比真气的使用感觉要灵活和精细很多。”
“灵识应该就像意识思维的手臂吧,就像是手臂和身体的区别..啊..我一下子也说不清楚..”“你是想说体和用吗?”“嗯,有些靠近但是也不是完全是...”
众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或像许夭一般低头思索着。
在刚听到张教习问这个问题,许夭也感觉应该十分容易回答,毕竟灵识是所有药童从一开始就接触到的东西。但仔细想想灵识到底是什么,许夭却有答不上来。就像连一般人也会提到的“精气神”中的“神”是什么一样。虽然平时都会接触,但就是因为太平常了,并不会考虑它是什么。而只是想怎么样去增强灵识,怎么样达到更高的境界。或者至多研究,研究什么药是对灵识的恢复有一定效果的,加以运用罢了。但若真要说出个三五七九来,许夭一时也没了头脑。
在混沌了一会后,许夭开始回忆,自己接触灵识,使用灵识的过程和在其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