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下了个套子闹出了天大的祸害事儿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被这么一个给她下了套子的人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番,沈毓柔是真的已经将夜荼靡给恨到骨子里了。
不过经过夜荼靡这么一句话,她倒是想起来了,这件事情分明就是夜荼靡搞的鬼,要不是夜荼靡先前两次让得这九重楼的第层楼大殿之上见了血,她又何至于会沦落到触犯了南诏律法如此大忌的地步?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沈毓柔扭头又对着显昭帝颇为惊慌的哭诉道:“陛下你也看到了,这第九层大殿之上前面两次见血的事情都与我无关的。这分明就是夜荼靡在搞鬼,若不是她率先弄了两次见血的事情,我不过是杀了一个身份低贱的侍卫的事儿,又怎么可能会触犯了南诏的如此大忌讳?!”
语气很是激动,只可惜话未说完,卿离隐便是兀自冷笑了一声,同样是用着一种极度嘲讽的语气回应道:“这可真是好笑的很,你好歹也是南诏中人,更是自小就养在了南诏皇宫的长大人物,怎生这些个连着本祭司都知晓的事情,在你这里居然还弄不明白了呢?”
“南诏可没规定九重楼上三次见血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做的,他唯一规定的就是事不过三,而你又恰恰便是酿成了这第三次大祸害的人物,你以为此事儿应该又怪在了谁人的头上呢?”
“自己不动脑子闯出来的祸事儿,半点不去检讨一下自己,反而倒是一个劲儿的去责怪起旁人来了。怎么?你在南诏皇宫中养了如此多年,就养成了这么个废物无能又敢做不敢当的德性?”
卿离隐这张嘴,要是真的开始指责起人来了,那是真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毕竟就算是十里画廊的一众美人,虽然是分外倾慕于卿离隐的妖孽美色,但是忌讳于这张嘴的缘故,倒还真的是对他颇有几分退避三舍的意思就是了。换言之,卿离隐在十里画廊的一众美人心中,他这般貌美毒舌的妖孽人物,一般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一个存在。
就沈毓柔那么一点脑子,连夜荼靡都说不过,又怎么可能会在这张妖孽的口中过过了招?
沈毓柔被卿离隐的那叫一个面红耳赤,她很是想要无脑的开口去反驳卿离隐一番吧,却又分外忌惮他那个北疆大祭司的身份,到最后也就只能够是气得浑身发抖,完全也说不出多余一个字来了。
夜荼靡也不管卿离隐这开口嘲讽沈毓柔的话是不是在向自己示好,用着她对待仇人一贯落井下石的作风,也难得一次规规矩矩的向着显昭帝行了一礼道:“陛下,妩宁以为平秀公主既然是明知故犯的触犯了南诏高祖皇帝之训,此事自然是不可轻易就翻了篇的,既是如此,陛下还是早些将人送入刑部大牢去听候发落吧。左右这九州四国汇鼎的盛宴也快到尾声了,要是再因为这些个事情办坏了诸位兴致,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夜荼靡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九重楼上的所有人几乎都是无一例外的唇角微微抽搐了一刹。
不仅是南诏的一众文武百官,就连九州其余三国的使臣,也是颇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们当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南诏郡主心会如此之大,底气还如此之足,先前因为她的缘故,东宫鹤卫将夜家大族的夜素绾等人悉数送入了刑部大牢也便是罢了,现在夜荼靡卷还想要送一个人进去?而且这个人的身份九洲三国使臣都知晓得分外清楚的,南诏大权在握的平南将军府贺华膝下唯一的一位嫡出千金?
这件事情可不是一般的得罪人啊,也不知道夜荼靡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心性,居然是完全没有顾及平南将军府贺家的权势,更甚至来说,她甚至是没有去考虑了一下显昭帝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其实旁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显昭帝对于平南将军府贺家的这位嫡庶千金的态度虽然是不见得有亲近,可是实际上也绝对是没怎么去为难的就是了。毕竟先前沈毓柔之所以也可以凭借着这一介臣女的身份证踏足到了九重楼第九层大殿的位置一事儿,就完全可以看出这件事情必然是有过显昭帝默认点头过的。
而且但凡是稍微聪明些的人,应该都是知晓显昭帝和平南将军贺家的一些渊源的,更别说夜荼靡这样聪慧卓绝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南诏众多兵权之中,就数这位平南将军贺家贺华手中的兵权最大了,便是如今同样镇守边疆之地的晏家将军府,也难以与之匹敌。
所以显昭帝就算是作为一国之君,对平南将军府也是颇有几分忌惮之意的,通常是不打算和他闹僵了关系的。
但是夜荼靡倒是洒脱,也不管显昭帝会陷入一个什么样的两难境地之中,反正就是转头就将难题甩到了显昭帝的头上去了。
她特意提醒显昭帝,要将沈毓柔赶紧关入了刑部大牢中去,也将理由说的清楚,就是说沈毓柔让得九重殿第三次见血的事儿是触犯了南诏高祖皇帝的忌讳,总而言之就是让显昭帝有心想要从轻处理这事儿都不可能了。
可是这事儿倘若当真是按照你南诏的规矩,将沈毓柔给扔到刑部大牢中去了,那么平南将军府那边,绝对也是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的就是了。
到时候平南将军府那边真的闹起来,凭着他手中的兵权,南诏必然是免不得动荡一番的。
显昭帝已经是对夜荼靡没什么好说的了,沈沐辞放在心尖尖上护着的人物,显昭帝也没想着去动了她,现在他只是恨极了沈毓柔这个蠢货,和夜荼靡斗了如此之久都没占了一次上风的蠢货,偏生还屡败屡战,完全不知道收敛。
这下好了,不仅是将她自己搭进去了,连带着自己这个一国之君,都被她给坑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