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苑的时候在外头就可以看见里面是灯火通明,外面的张叔已经在那等候。
宋怜和宋乘下了车,张叔恭敬地喊了声:“少爷,太太你们回来了。”
印象里的张数一直都有胡子,在宋家很多年似乎一直都是这个年纪和外貌没有变化,以前会恭敬地叫她一声“小姐”,后来是“太太”。他一直都是宋家的仆人,上一辈子一直到宋青山去世,他就离开了宋家。其后的人生宋怜也不甚清楚。
宋乘淡淡“嗯”了声,宋怜也颔首,对于长者她总是小辈。
宋怜在宋乘旁边稍后的位置。
“宋太太。”宋乘喊了一声。
宋怜抬眼看他,宋乘往下看了一下自己的臂弯,宋怜后知后觉挽上去,她自己能够感受到只是轻轻地虚挽。
宋乘就这样带着她走了进去。
宋青山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看见他俩进来了,就放报纸,“回来了。”
“爸。”两个人都喊了一声。
宋乘对于宋青山是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这么多年宋怜没见过他们父子什么时候把酒言欢过。
不过是一段时间不见,宋青山的鬓边已经有些发白,和她年少时见到的精神十足实在变化颇大。说起来他待她也不错,这么多年也跟着谭美苑一起把她当女儿养。只是他的威严,长久在部队里面的军长气息实在是让宋怜难以靠近。
如今,随时年纪上来了,可是在那双镜片之后的目光仍旧是锋利睿智的样子。
谭美苑出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围裙。
看见他们两个整个面上都是笑意,“怜,平堂你们可回来了。”
宋乘走过去道,“你怎么又自己下厨了。”言语中有些嗔怒。
“哎,你们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也想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最近自己研究了几样新菜品,今晚给你们尝尝。”
宋青山在一旁道:“你妈要做,谁也拦不住。”
宋怜走过去,“妈,我也好久没有进过咱们家的厨房了。”
跟着谭美苑一起进了厨房,里面的陈妈还在切菜,“太太,您回来了。”
“陈妈,您做的饭一向好吃。”
“这不,我就让陈妈在这指导我几样菜么。”
陈妈笑,“您总是这么虚心。”
宋乘在宋青山面前还是收敛的,坐在沙发上也没了往日的慵懒随意,还是规矩的坐着。
宋青山问他最近公司如何。
“最近没什么事。”
“商场和战场一样,容不得松懈。”
“嗯,明白。”
“明白就好。”
宋青山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不过他从来没有强求过宋乘继承他的军人使命。他比较清楚地知道眼前的儿子对于军队的兴趣实在是微乎其微。
倒是金家那小子在部队圈养了几年,回来的时候也算是改头换面。
菜都做好,宋怜帮着端盘子。
“爸。”喊完顿了一下,“宋乘,吃饭了。”
谭美苑也从厨房里面走出来,“吃饭了,都去洗手你俩。”催促着宋青山和宋乘去洗手。
一晃回到了以前的时候,谭美苑对于饭前不洗手的行为深恶痛绝,“饭桌上的手都得干干净净。”
“知道了妈。”宋乘难得的笑意,跟着宋青山起身去洗手。
吃饭的时候宋怜坐在宋乘的旁边,主座是宋青山。
四个人一桌子菜着实有些多。
宋怜本来在安生的埋头吃着,突然发现有人用公筷给自己夹了一块茄子。
宋怜抬眼,是宋乘。
看向谭美苑的时候看见谭美苑正给自己的儿子使眼色,宋怜一下自己明白了。不禁暗自冷笑,何必这样逢场作戏,那么多年都不屑装一下,今天倒是有心情玩游戏了。
宋怜也配合的笑着,拿起公筷给他加了块土豆片,“你也吃。”
宋乘看了她一样,那其中意味她猜到了三分,只是装作不懂。
谭美苑看着眼前的两人有些欣慰,毕竟看着结婚时候的情形,宋乘要随时撂挑子一般,如今倒是有些松开的劲头儿。
在她看来,相处得久了总能改变些东西。
“来,尝尝妈今晚给你们熬得鱼头汤。”
谭美苑给她们一人盛了一碗,“这里有辣椒,你们要是觉着不够辣可以自己添一些在里面。”
谭美苑挺细心,宋青山这些年都是忌辣,她做什么都是做的淡。但是也会考虑到她们的口味准备一些辣酱在一边儿。
宋怜舀了一勺子尝了尝,“妈,这个好喝。”
听到赞扬,谭美苑也是很受用的,脸上登时绽开了笑。
“好喝啊,回头我教教你。你和平堂两个人也就可以时常喝上了。”
说起来平堂两字的时候宋青山看了她一样,谭美苑就当没事儿人样也不管他。
宋青山脸上些许不悦之后继续喝汤。
宋怜笑着应下,旁边的人没所谓,只是一勺一勺的喝着鱼汤。
宋青山对于这个鱼汤也是颇为赞赏,“之前怎么没有熬给我喝?”
“我这不是新学的呀,以后你想喝,我也给你熬。”
宋青山笑起来有些隐去了严肃之气。
一顿饭吃的也算是“圆满”,至少两个人表现出来的和谐大概时候让两位家长很是满意。
吃过饭之后宋怜坐在沙发上陪着谭美苑看电视,宋乘被宋青山叫去了书房。
谭美苑拿了个橘子剥了起来,“怜啊。”
“嗯?”
“你现在是在京大做辅导员是吧?”
“是的,妈。大一新生的辅导员。”
“累不累?”
宋怜说不累。
“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可要记得跟我们说说。”
“没什么事儿,都是学生,能有什么事儿啊。”
谭美苑想着也是,把剥好的橘子塞到宋怜手里。
“最重要的是别太忙了,辛苦不划算。”
宋怜知道这其中的暗示,只道会协调好一切。
家里养的狗六六过来蹭着宋怜的小腿。
宋怜弯腰去摸他的头,“六六,好久不见。”
六六跟听懂了一样,眼睛里面映出来宋怜的影像。
上辈子的六六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在一个清晨安静的睡着再没醒过来,一直都是个谜题。这一辈子看到它宋怜像是看到了故人。
狗的忠诚总是太过打动人。
“六六这么久没见你也想你们了。”
宋怜抚摸着六六身上的长毛,“有些瘦了。”
“最近吃的是不多,陈妈喂他看着也不怎么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