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承才回来,一脸疲倦。
“爸,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能睡得好啊。你奶奶昨天抱着你爷爷的东西哭了大半宿。非在那里说着是我和你姑不孝顺。”林承的语气充满无奈。
“没提我大伯啊。”
“你大伯离得太远,这几天回来一次都不错。你大妈本身的病就够吓人了,她哪里怨得着啊。”
孙英的精神状态自老伴去世之后就一直不稳定,在此之前她还信佛念佛经。可最后一次念佛经是给老伴儿。从那以后她不再念佛经,说:“念佛经是为了延长老伴的寿命,如今老伴走了,再没有别的值得念什么经了。”
谢宣问,“林洁现在是自己照顾妈吗?”
“杨辉药铺开着,也没法分身呐。”
“实在不行就把妈送回家里去吧,她性子扭,要不顺着她估计还是不会安生。”谢宣说。
林承:“我本来也这样打算,可是这样一来林洁就要跟妈回去照顾她。杨辉他铺子里没个帮忙抓药的人了。”
“先吃饭吧,吃了饭再好好想想这事儿怎么弄。”
林承刚打算坐下来,谢宣就拍了他一下,“先去洗手。”
“小姑娘睡了?”林承问谢宣。
“睡了有一会了,她姐姐给她哄睡了。”谢宣盛了一碗汤放在林承面前。“以为你不回来,烧的汤不够多,你凑合着点儿啊。”
“比医院的强多了。”林承笑着看林召航,“哄妹妹上手没,是不是也挺好玩儿的。”
林召航干笑几声,“你们要个孩子是用来玩儿的呀。”
“是给生活加点儿乐子呗。”
林召航顿时明白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怪不得你小时候摔到我的头。”
“还记着呢你。”
“我妈给我讲的我记得可清了,我妈说那可是震耳欲聋的响声。。”
“你女儿上午还跟我算账来着。”谢宣在一旁说。
“啊?算什么账了?”林承疑惑。
“她说咱们小时候让她改右手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了。”
“我说的可是事实。”
“召航啊。”林承说。
“怎么了?”
“在你身上我们算是学到了一整套教育孩子的办法,其中之一就是不该泯灭天性。”
“然后呢,你们准备怎么办。”
“然后我们肯定要付诸在你妹妹身上啊。”
“那我成了个试验品了呗。”
“你可以换个角度来看嘛。”
“怎么换。”
林承:“你可以认为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你依然保持了自我没有因为外界而完全改掉左手习惯也是你的成功嘛。”
林召航:“……”
据说当年追谢宣的时候,林承这张嘴起了百分之七十的作用。
林召航问过谢宣,“你是喜欢我爸的长相吗?”
谢宣说:“我不是外貌主义。我只是觉得这个人说话却又不聒噪,题;挺适合过日子的。”
吃完饭林承就接了个电话,整个人看着都轻松起来。
谢宣问他怎么了。
他说:“召航她姑说药铺里有人去帮忙了。就是他们邻居一个女儿医药大学毕业正好要考医院,这段时间可以去帮忙着。”
“那这还挺好的。”
“有人帮忙这就好办了,正好林洁可以跟她一块儿回去照顾着也不那么操心了。”
谢宣让他去休息一会儿,他说睡不着就开了电视看新闻。
林召航主动收拾碗筷拿去刷,谢宣进了屋里看林未。
“过来个人。”谢宣喊。
林承过去,“醒了她都不哭了。”
“她是不敢哭,拉这么多自己也知道了。”
“小坏蛋又要熏我们了是吧。”
谢宣把尿不湿去下来掂着扔进垃圾桶里,“你把那卷纸都给我拿过来。”
“给。”
谢宣给林未擦了半天才弄干净,林承将垃圾袋子系了一下,“我去把垃圾扔了。”
“等一下,把这个也扔了。”
“你给我,我拿着扔吧。”
林召航听见门响的声音,最后一个盘子刷了干净。
回自己的屋里没坐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进来吧。”
林承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在干嘛呢。”
“我还没准备干啥呢,刚刷了碗。”
林承找了个凳子坐下,“吃点苹果。”
“爸,你是准备找我说点儿什么吧。”林承每次要找林召航促漆长谈的时候就会找个凳子一副准备长谈不准备走的样子。
“对啊,好好跟你谈谈。”
林召航拿着竹签扎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挺甜的。”
“还怨我们呐。”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召航心头一酸,低着头吐出两字“没有”。
“还不承认。”林承又说,“你每次口不对心的时候语气都是僵硬的。”
“爸,我上午只是突然感慨了一下,也没别的意思,不是怨你们。”
“我知道你委屈。你平时没提过这件事,这一提我就知道它在你心里扎根儿了。”
“……”
“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很多事情在面对的时候处理的不够好,包括你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一跟我说我都没经过思考便去强制你改变。现在想来,我和你妈都是欠考虑了。”
“你们也不算强制,只是不希望我因此麻烦。”
“那也是我们没有找正确的引导方式啊,我们不应该没有一个判断的标准。”
“还好吧,爸,你说严重了。”
“爸爸今天主要是跟你检讨自我,不想你以后因为这件事情一直过不去好么。谁的家长都是在乎自己孩子的,尤其是你还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本身就有不同寻常的意义。你妈生你那天是下午,我在产房外等着,我恨不得进去。后来我听见哭声就知道我有孩子了。”
“你哭了么。”
“差一点儿。”林承反应过来说。
林召航被逗笑。
“太没有诚意了。”
“那时候主要是紧张,心跳都慢了。哪里顾得上哭呢。”林承继续说:“你可比你妹小多了,六斤多,就这么大儿。”还双手比了个长度。
“六斤确实不大。”
“那时候我连抱都不知如何下手,几个护士还笑话我太激动了。”
听着谢宣将自己的小时候和听谢宣讲的不太一样,一个是站在为人母的角度上更多的怀孕的痛苦,煎熬。而林承则更多讲的是初为人父的不知所措和种种囧事,期间搞笑色彩还挺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