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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长生当然不相信这位堂主所说的话了,一个心机深沉到将自己完全掩藏的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孤身出现在这黑暗的巷子中,还被他随便一威胁便将所有秘密都暴露出来呢。
只有一个可能,这人是故意的。
祝长生手中匕首一转,似乎要直接刺向堂主,却不料刚才还吓得毫无风范的堂主身体以诡异的弧度扭转,躲开了他的袭击。
一张毫无特色的脸上隐隐有种高手的淡然和底气,他盯着祝长生,冷漠的说道:“本想放过你的,可惜你自己偏偏不惜命。”
他的气势迅速的提升,很快便于祝长生旗鼓相当。
脚尖狠狠在地上一踩,他整个人飞了起来,携带着雷霆之击朝着祝长生打去。同时,他双手从背后一划,手中双刀裹着厉风出现。
祝长生充满野性的眸子里有种跃跃欲试的兴奋,他没有武器,也不需要武器。
看似单薄的身影里充满了力量,眼看那双刀已经砍在祝长生的身上,堂主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
因为他发现面前的青年已经移形换位,身影跑到了另一边。
他将双刀交叉在胸前,身形在原地迅速的旋转起来,凡是接近他的,不管是尘埃还是飞叶,一律都被这股气劲搅碎。
祝长生的轻功再怎么厉害,也不能近他的身。
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该如何是好。
祝长生却没有任何担忧,他双手抱胸靠在巷子的墙边,笑嘻嘻的看着堂主将自己给转晕,等他不转的时候,身形如同一只轻巧灵动的猫,抓住机会便一掌朝着堂主打去。
堂主右手握刀,对着这个胆敢正面挑衅他的人,没有丁点儿的留情。
他狠狠地一刀砍过去,祝长生整个人朝后倒仰,躲过了这一刀,有力的手掌看似没有任何力度的拍在左边袭来的刀刃上,却让堂主握刀的左手颤了下。
堂主躬下身子,双刀交叉朝着祝长生的腿上斩去,祝长生脚尖轻点,身形陡然高飞至半空,然后迅速的下落,一脚踩在了双刀的交叉点上,任由堂主再怎么能耐,手中的武器已经被人缴了。
看着祝长生一脚朝着自己胸口踢来,堂主果断弃刀,两只胳膊挡在胸口前,一股大力夹杂着厚重的气劲顺着胳膊撞来,堂主脚下被迫的向后滑动了数米距离以卸去这股力量。
但显然,祝长生不会给他平复力量的机会。
祝长生在地上狠狠一踩,借由这股助力,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堂主,与他并肩的瞬间,一掌毫不留情的击在堂主的胸口。
噗!
堂主吐了口血,还没等坐起身,身上的穴道便被人点住了。
祝长生悠悠然的来到他面前,蹲下身笑容灿烂的道:“怎样,服了没?”
堂主脸色煞白煞白的,想到刚才与他交手的功夫,失声喊道:“云上醉日,你是风波楼的人。”
祝长生啧了一声,咧开一口整齐的白牙,不爽的说:“怎么,本少爷就不能是风波楼的人吗?这幅见鬼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他此时看起来格外的孩子气,若莫听雨和叶飞凰在这里,定会发觉,此时的祝长生像极了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模样。
“现在,本少爷问什么你说什么,若是说错了,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风波楼为了得到某些情报,从来不介意使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若你觉得自己可以扛过去,你就给本少爷随便糊弄吧。”他拍拍堂主的肩膀,看似十分友好的说道。
堂主此时也不敢再糊弄人了,众所周知的风波楼是售卖情报的,现如今风波楼的人找来,谁也不知道他们掌握了多少东西,若他们来只是求证,他却胡说一同,暴露了不说,被弄到风波楼里那就生不如死了。
“少侠请问,在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堂主态度也好了很多。
祝长生龇了龇牙,说:“早这样不就得了,非得本少爷动手你才肯配合。”
堂主苦笑一声没有接话。
祝长生也不计较,反而道:“说罢,你究竟是谁,为何要隐藏身份藏在金钱帮,以你的实力完全不必如此。”
堂主沉默了片刻,说:“此事说来话长。”
祝长生一屁股坐在地上,晃了晃酒葫芦,道:“本少爷有的是时间,你说吧,我听听有多长。”
堂主讪讪一笑,神色带着淡淡的缅怀,说:“之前在下说的关于刘一刀的事情都是真的,唯一有出入的地方便是秘籍到底在不在罗允身上,我也不清楚。”
沉默了片刻,他道:“我本是眉山浮游门的刀堂长老,十年前门内接到了一则消息。”
十年前的浮游门虽然不如三位宗师坐镇的门派,但也算江湖数一数二的势力了。
但某一日,他们接到消息,说巧合下发现涅槃不死诀出世了。
门主再三查证,发现此事属实,便带着门内的众位长老和弟子追了过去,他们一路追到了灵武的空山。
这时候,门主发现属下有弟子给别的势力通风报信,于是派刀堂长老带着几名属下退到山下拦截得到消息闻风而至的势力。
但很显然,参与进来的势力众多,他们就几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刀堂长老被重创,身边的弟子全都丧生,而他也因为滚下山中的草丛里才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等他被雨水浇醒时,才发觉一切都结束了。
他匆忙朝着后山跑去,发现门主等人全都中毒死去,而那本秘籍却静静的躺在雨中,像是被抛弃了一样。
长老没有去捡,因为一本秘籍死了这么多人,浮游门也将不复存在,这种祸害再怎么传奇,他也不敢去碰的。
祝长生听着刀堂长老缓缓地叙述,脸上的不羁和嬉笑完全消失,他像是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夜,所有熟悉的人全都在夜色的笼罩下,被鲜血淹没,再也不存在了。
“我都不敢替门主他们收尸,唯恐被想要秘籍的人追查着蛛丝马迹找到我。”刀堂长老语气沧桑的说。
他在地上给门内的人叩了几个响头,便准备离开。
经过凤凰木前,他看到了一个小孩儿。
身穿青衣,脸色苍白,嘴边还挂着一丝黑色的血。
那时他便清楚,这孩子怕是跟门主他们一样,中了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