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的生意照样做着,阮沅芫的十字绣前前后后有过3位客人要购买,我想,先留着吧。2014年3月,小非诞下一个胖嘟嘟的男婴,我荣升为干妈。阮沅芫听说后,选了个周末赶了回来,趴在那看了好一会的小宝宝,却不敢抱,把小非逗得直笑:“亏你还是小学老师,接触那么多孩子,却害怕小婴儿,哈哈哈~~~”
从小非家出来,阮沅芫说想尝尝蓝山咖啡,于是我们就去咖啡馆了。
看到墙上的那幅十字绣,阮沅芫轻轻的说:“还没卖出去呀!”我只是笑了笑。
蓝山咖啡拥有所有好咖啡的特点,不仅口味浓郁香醇,而且由于咖啡的甘、酸、苦三味搭配完美,所以完全不具苦味,仅有适度而完美的酸味,真是一种万分复杂的叫作感觉的东西。
“真姐,学校有个代课老师追了我半年多了,很会照顾人。”阮沅芫趴在吧台上,看着我说,“他不在乎我谈过恋爱,说愿意等我。”
“人怎么样?”很多时候,人们不是因为爱了结婚,而是因为该结婚了结婚,这就是现实。而我,我们都不愿屈服于现实,可我们又能怎样呢?
“教科学的,比我高一点,恩,浪漫,总会制造一些小浪漫;会做饭,总会从家里带些好吃的给我;懂很多东西,我不会的他好像都会。”阮沅芫慢条斯理地说给我听,像是也在说给她自己听。
“……”我两都沉默了。
“再看看吧,不妨听听自己的心再做决定。”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十字绣,轻轻地说。
“……”
“诶,真姐,你瞧!”阮沅芫惊喜地指着窗外,“真姐,那就是我们市中的校服,嘿嘿,丑吧?”
“可比我们那时的校服好多了。”我朝她挤了挤鼻子。
“嘿嘿。”阮沅芫又趴了下来,把玩着桌上的名片,“其实汤老师有个响亮的外号——”
在那个80后与90后碰撞的年代,高二的阮沅芫他们着实轰轰烈烈地浪了一把只属于他们的漫。那种浪漫,或许真的只有高二(22)班的孩子才能真正体会。如梦般的年纪,任谁都期待有一份如梦般的童话故事,而高二(22)班的强哥,却为高二(22)班的每个孩子创造了一个美丽的童话故事。
说到“强哥”时,阮沅芫笑了,笑声格外地爽朗,是我从未听到过的爽朗,眼睛弯弯的,真的好似明亮的弯月。
“强哥”啊——
不管是哪个年级的孩子,总能背着老师取出各种各样的绰号,然后瞒着老师还能大范围地流传开来,或许有些其他年级的孩子还不知道这位老师,却已经听说了他的绰号与闻名事迹,可谓流“芳”百世啊!
也不知是福是祸,阮沅芫他们班主任汤志强老师居然沾了陈文强大人他们的光,又经周星驰大人夸张地渲杨,“小强”一词在市中瞬间风靡一时。
“小强来了!”A说,教室瞬间安静。
“小强的车在楼下!”B说,教室瞬间安静。
“小强正往教室来呢!”C说,教室瞬间安静。
“小强说下节课考物理!”这种话通常只有“小强”的“忠实课代”表刘朝说,教室瞬间沸腾。(阮沅芫说:“‘忠实’的意思就是物理学得好,篮球打得好,像小强……哦,是强哥!”阮沅芫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条件反射地往后看了看,仿佛背后有人要打她脑袋似的。)
“小强脸色不善,诸位自求多福!”D说,教室又瞬间安静。
……
阮沅芫凑到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我很喜欢‘小强’这个绰号,和阮琳他们班主任‘旺财’遥相呼应,嘿嘿。”
看着她精灵般的神情,我突然很想知道,那时候的阮沅芫,是不是也是这般可爱?
“还有一件事,我谁也没说,今天就告诉真姐,我qq里的身份验证中设置了三个问题,其中有一个是:高中班主任的姓名?”说到这里,阮沅芫抬着眉毛,嘿嘿直笑,眼睛越发地明亮了,“我填的——小强,现在我也只记得这个问题了。”
我白了她一眼,原来这个安静的、善于微笑的女孩心里,还住着一个这般调皮的小孩,估计‘小强’知道这段故事后能翻白眼翻得抽过去了。(我要不要先脱下‘知性女郎’的外套说声善哉善哉?)
阮沅芫转了转眼珠子,接着说——
原本强哥永远不会知道小强是谁,也许就算知道了也会假装不知道。可总会有那么几件事情,若干年后回忆起来,还能叫人捧腹大笑。
话说那是2006年10月份,市中孩子在雨中期待了一个星期的秋季运动会终于在“雨停、太阳出”中如期开幕了。这场运动会连续开两天,赶上创四星之际,正好有领导在媒体记者的陪同下前来观摩,21班被选为鲜花队,阮沅芫他们班被选为气球队。因为每个班都有运动员和领队负责人,所以除了运动员和负责人,大家似乎都捧着各色的一团团气球,在一大清早就穿着大红、天蓝的校服校裤列队等待了。
阮沅芫生平很爱气球,特别是充满氢气的气球,一松手,漫天的气球飞舞,在那碧蓝的天空下,浪漫之极。
那天,22班来得早的几个孩子索性也不早读了,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坐在后门处眼尖的几个男生看到强哥瘦瘦长长的身影,手脚立马利索地翻着书,倒还挺仗义地喊道:“小强来了!”如你所能想的,22班的那几个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回座位,来得及的寻找了一本历史书也能读得相当投入,来不及的假装刚到教室正在翻书包,任谁也没敢抬头看小强一眼。强哥内功相当深厚,他手臂交握摆在胸前,周身散发出一股“杀人”寒气,在教室里前后巡视,只把那些无辜地孩子吓得做鸵鸟状。这气压,体质较差的阮沅芫几乎出现了高原反应。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21班的班主任汤旭老师带着21班的孩子整队、领鲜花了,那边的骚动,成功地破了强哥强悍的功力,于是,强哥大手一挥,整队。
阮沅芫他们班跟在21班后面下了楼,在楼下的空地处遇到高二的其他几个班,大家鱼贯而行,各自领取本队的物品,阮沅芫他们每人领到的是两团气球,每团三个,颜色不一,一手握着一团,看看你手里的,再看看他手里的,看到喜欢的颜色,就协商交换,倒也快乐。
强哥站在队伍旁久了,便过去与高二的其他几个老师聊起天来,22班的孩子瞬间像解了紧箍咒的孙猴子,嘻嘻哈哈地说着各自想说的琐事。
“我觉得,小强定是看着3班的余老师漂亮,所以乐不思蜀了。”姜炳文很善于推理,22班无不点头称是,彻底鄙视了强哥一番后各自拿着气球闹腾。
“沅芫,路姬莲欺负人!”顾思怡很委屈地跑来哭嚎。
顾思怡给人印象极其深刻,总是穿她妈妈做的衣服和鞋子,说是舒服,她也总是打扮得不像女生,剪的是板寸头,说是省钱又省事,可是她用的很多东西却都是挺贵的,她有些微近视,总戴着矫正视力的极小的圆圆镜片的眼镜,那时我们都骑自行车,她骑的是大块头的银白色的小毛驴。那时,女生间流行说谁是谁的老婆,谁是谁的老公。顾思怡霸道得很可爱,路姬莲有妻妾若干,常常以此嘲笑顾思怡,顾思怡可是不服气了,连哄带骗外加霸道地把阮沅芫拉成了她的正室,从此她也在路姬莲面前抬起头来活得雄纠纠气昂昂了。路姬莲每见阮沅芫必会大义凌然,说理解阮沅芫定是善良的孩子,硬是被逼成这样,然后被顾思怡踹回座位后捶胸顿足,感慨祖国花朵又少了一枝,顾思怡便凑过来对阮沅芫进行思想教育外加安慰,生怕路姬莲挖了她的墙角抑或毁了她雄纠纠气昂昂的根基。那时,她两还真是22班的一对活宝。
“那就欺负回去。”阮沅芫想了想说。
“打不过……”顾思怡抱着阮沅芫的手臂使劲蹭。
“那踹!”
“踹不到……”委屈了。
“那使命踹!”
“……”
“那……”阮沅芫又想了想,在顾思怡期待的小眼神中终于相出了一个挺和谐的办法,“投降吧!”
顾思怡吐血身亡,周飞翼攻城略地。
“一看你就很败家!”周君莫倒是很替顾思怡不值。
“你做军师,定败不了!”阮沅芫认真地说。
“……”
“小强人呢?”左一恒的声音立马吸引了22班的注意,咦,没了?再看,美女余老师也不见了,众人瞬间邪恶了。
“小强也是英俊潇洒的啊!”陈巡感慨道。
“小强啊小强,你也有今天啊!”姜炳文朝天大叹。
“小强是谁啊?”
“我们班主任啊!”姜炳文以看白痴的眼神瞥了那人一眼,然后,摔了!
众人作鸟兽散:姜炳文你自求多福吧,我们一定记得给你烧香!
“……”强哥就这么弯着腰看着坐在地上的姜炳文,看着看着,他笑了,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在日出下格外耀眼!
姜炳文打了个冷颤,颤呀颤的,就颤出了一句:“强哥,你牙齿真白!我们都说你英俊潇洒那!”然后很狗腿地笑了笑。
“姜炳文,你能不能再汉奸一点?”22班众心声。
“强哥?”强哥回味了一番,“不错,这词响亮!”
然后还那么诡异地朝着姜炳文笑了一会儿,笑得阮沅芫他们直抖索,突然觉得姜炳文的狗腿行为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地上凉,起来排好队。”笑过之后,强哥不笑了,板着个脸,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22班立即排好了队伍,不说话,不闹腾,乖乖的,队伍排得比谁都好。领导们远远一看,点头直夸:“这班的孩子有前途!纪律意识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