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花草葱茏,兰草傍水而生。居所宽敞广大,而殿内安静掷地有声,侍女与侍卫们都不喧闹。殿外小雨绵绵,凉风习习。
林苘霈正执毛笔,在宣纸上书写。碎玉也不住的叹气,这娘娘本就是不爱言语之人,与太子成婚后,行动更加限制,也更加不甚言语起来。大小姐总是不住的来信,写的竟都是她的新婚生活,这还不得活活地把娘娘给气死!
“娘娘,太子爷要带娘娘去自治州呢,终于可以去外头换换空气了!”雪芽开心,“我好想看看烟火什么的……多好啊……”
“嗯。”林苘霈只是一味答应,乌发随意披在两肩,眸子里的空灵之意犹加迷人。睫毛眨动,翻着来信,不知信里写的什么,也无法从她的表情而知。
雪芽什么也不知似的,一味的期待着自治州如何的。也漫不经心地刺绣。
林苘霈写好了回信,把信交给碎玉,碎玉这才赶紧放下手里的事,默默看起信来。
寥寥数笔,可见清秀,婉约之气历历在目,一看就是大小姐的字。信中写道:
妹妹,近日可好。梅雨时节,不免惹人心醉。姐姐与漓寒哥哥成婚以来,他夜夜念着你的名。即使与我同床而枕,也感受不到我不是你。不知你与太子如何,姐姐感到,病发的少了,愈加幸福,即使那人是你,姐姐也不在意,只要守在他身边,此生足矣。妹妹,再次让你不怪姐姐,姐姐该死,可姐姐无法忘却!姐姐想你,能回来叫姐姐再与你并肩桃花树下,一同叙旧吗?
赠诗一首,以此明志。
红樱黄桂旅客行,身在异处心在营。
当年树下共处庭,姐妹二人緖斛情。
林苘霈并没有说什么,收到信后,只是淡淡一望,便草草写了回信,也没有赠诗。碎玉更是气愤非凡,道:“真是的!怎么会有这事?!大小姐也太自私了!”
以前碎玉抱怨时,林苘霈只是流泪,如今连泪也不流了,也罢,被这两人如此对待,恐怕有心也无意了。
“碎玉,我想去见姐姐。”林苘霈兀的说道,“我很想姐姐。”
“哦?娘娘还有个姐姐?想必也有如同娘娘一般的花容月貌吧!”雪芽欢喜道。
“是啊,她和娘娘一样……和娘娘一样……”碎玉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忧愁起来:“为什么娘娘要思念大小姐呢?她明明……”
“林苘迩怎么了?”话音刚落,太子便从院外走进殿内,紧张地看着林苘霈,道:“她又把你怎么了?”
雪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林苘霈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多谢太子关心。”
“你这是成人以来……第一次对我笑呢……”太子惊讶的看着林苘霈,竟如同孩子一般,俊脸露出一丝喜悦之色,林苘霈羞怯,把头别到一边去。
碎玉暗暗匿笑,见太子和林苘霈两人尴尬起来,就轻轻推了林苘霈一下,在她耳边小声道:“娘娘……回家的事……”
林苘霈这才反应过来,于是道:“殿下,臣妾有一事相告。”
“你说来听听。”他挑挑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臣妾……想回丞相府三日。”她缓缓说道,生怕他不同意,“很快就会回来,在去自治州之前。”
他不悦道:“这才新婚几天,你就要回家?传出去莫不是本宫亏待了你?”
“臣妾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要看望家姐。请殿下准许。”
“你求我试试?”他轻佻的语气,让她不自在起来:“啊?……请殿下准许。”
他笑起来,褐眸里充满愉悦之情:“你还当真了?我可许你了!你可得快快回来。”
“谢谢太子。”她行礼。
“你可能直呼我的名字?”
“臣妾不敢。”林苘霈不自在地抓起手帕来,他步步逼近她,无处可逃起来他狭长的双眸就在他的面前,不能不紧张起来。
他抓起她的手,道:“叫了本宫可让你去好了。”
她面颊绯红,半推半拒,双眸含水,还从未被男人这般戏弄起来,她那模样,让他觉得甚是可爱。
“堰……堰欧……”她的嗓音让他听到心窝子里,甜甜的。
“好!本宫准你了!”他高兴笑道,让林苘霈感到含羞非常。
碎玉在一旁嗤笑,这下好了,娘娘在外人面前就从来没那么多表情的。
又过了些日子,终是出了宫。太子妃请休三日,在丞相府度日。离别时太子的亲自相送,又成了大街小巷传诵的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