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你眼中我竟无耻至此,呵……”语滢自嘲的话与虚弱的状态却引不起玉珩的一丝怜惜,语滢清晰的看见玉珩面上眸中浓浓的冷意,深深的厌恶,像极了她与玉珩初始时她对玉珩的态度,倒真是风水轮流转,只是为何到她这时是在这般情景心态下。
“若是可以,本王倒宁愿不知我靖安王府门楣竟被辱没至此。”玉珩态度不改,一字一句戳痛着语滢本已剧痛不已的心。
“靖安王最好慎言,何不反观自身可有损这一袭白衣。”谨洛凌厉的目光扫向玉珩与银涵二人,若说这二人同时出现于此处却无任何算计可言,在场之人恐怕是无一信的。
乾轶铖,玉珩,你很好!
“本王做事应当也用不着一竖子指手画脚。”玉珩以相同的话语反驳谨洛方才讽刺银涵的话。
“你要如何。”语滢唇边依旧绽放着笑意,目光了无怯意地迎上玉珩冰冷的目光,平静地问出,平静地等着玉珩的回答。
“自然是……”
玉珩未说完,语滢却觉眼前一黑,身子软到在谨洛怀中,谨洛利眼一扫玉珩,随后横抱起昏迷过去的语滢,不忘扔下一句:“有些决定望还是三思后行。”冷冷一瞥银涵与玉珩二人,随后便大步迈向床去。
沁兰步向玉珩,冷冷道:“此处,怕是容不下王爷。”
玉珩对沁兰毫不婉转的逐客只是冷笑一声,长臂一览身侧的银涵,扬长而去。
沁竹此时匆匆进屋,沁兰忙拉着人到床榻边。沁竹拿来器具,着手开始处理语滢才缝合却因使了力气而又裂开的手筋。
沁兰回眸看谨洛一副凝眉不展的模样,拿了谨洛放置于一旁的衣物走至其身边,温声道:“穿上罢。”
谨洛接过衣服穿上,听得沁兰沉声道:“此事恐怕不止是要离间语滢与玉珩。”
“是,只是那人算错了你的信任。”
“不止是如此,还是你与语滢乃是亲兄妹的事实,她同样算漏了,但是却又是算进去的,不然也不会有那极叫人误会的一幕。”沁兰剥丝抽茧般的分析令沁竹手中的动作稍稍一顿,抬眸望了一眼沁兰的背影与谨洛并不落于此处的视线,又继续手上动作。
“虽我不欲令她再待于此处,却没想到却是要以这般方式离开。”
“他的真面目倒是展现淋漓。”沁兰不多见的冷哼着,可见是将玉珩今日作为痛恨入骨。
“王爷莫怒,这其中或许有什的误会。”银涵立于玉珩身后,手指轻揉着玉珩太阳穴。
玉珩双眸闭着,唇边上引嘲讽的弧度,冷冷道:“于涵儿的眼中可瞧出了什么误会。”
“他们本是兄妹,怎会如此。”银涵自喃着,只是这声音却刚好是被玉珩所能听到的,为那本身莫须有的事又蒙上了一层世人所不齿唾弃的色彩。
“不过是表兄妹罢了,说到底也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远嫁他国当时必有百般不舍痛苦罢。呵。”玉珩冷哼着,语气中有太多嘲笑意味。
银涵听着面上不禁勾起一笑,其中得意万般,随后又是迅速压下,又是温声道:“王爷打算将此事作何处理。”
玉珩执过银涵玉手,稍用力一牵,佳人入怀。玉珩望着怀中面若桃花般的容颜,不由一笑,长指勾起精致小巧的下巴,笑道:“倒低还是涵儿最合本王心意。”
银涵闻言双颊不由羞红几分,随即面前是玉珩放大的俊颜,然后只觉着一侧面颊短暂的湿热,呆滞中又见玉珩邪魅的笑颜,才是反应过来。
“待到了合适时机,王妃的位置便是你的。”玉珩眸中满满宠溺,神情亦是温柔专注,“故而便是不能让此事宣扬开去,不然损了我靖安王府的面子,对涵儿亦是不利。“
”涵儿谢王爷这般思虑周全。”
刺骨凛冽的风不停,枯丫极配合的发出瘆人的响声,秋水平静如镜,月光竟是出奇的皎洁。墨发如瀑,顺着寒风张扬开来,不远处湖心的小亭中一白色身影静静伫立,忽的,那人周围冒出几个黑影,银白的剑光化为一道明光直击那白色身影,蝶影想上前,脚步却沉重得迈不开一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身陷囹圄。
那几个黑影最终是倒于血泊一命呜呼,风又起,视野中那一抹白色身影缓缓转身向自己这迈开脚步,面上不由浮现的笑容中有着喜悦。只是为何,那身形越来越靠近时,眉宇眼底尽是冷漠一片,手上又为何多出滴血的利刃,绽开的血花刺目妖艳。
下一刻,利刃为何已没入自己胸前。
“珩……”
语滢忽的睁开双眸,入目的是依旧熟悉的床幔,从噩梦中惊醒的状况令其大口大口的喘息,脑中杂乱无序的内容一涌而来,令语滢不得不痛苦地闭上双眸。
“语滢。”室内重新亮起烛火,沁兰揭开床幔,面上是温婉和人的魏笑,然而眉宇间的担忧之色不掩。
“扶我起身。”
沁兰上前,动作轻柔小心,于语滢背后塞了几个舒适引枕。
“哥哥呢。”语滢问着。
“他虽有意守着,只是他也受着伤,不宜如此,我便遣他回去了。”沁兰温声说道。
“我着实没想到……”语滢轻轻叹着,语气中充斥着失望无奈。
沁兰听着也是心疼,这一刻她明确感知到语滢并非如表面那般坚强,不仅仅是被陷害的愤恨,亦不只是被误会的无奈,更有被心爱之人所厌恶摒弃的心痛,她从前的主子,以后的小姑子,一世的亲人,内心其实极容易受到创伤,尤其是被所爱之人所伤。
“莫想太多,或许他能明白此事乃是陷害。”沁兰温声抚慰着,然而说实话,她也是不相信按着玉珩今日的模样会相信这仅是一场歹人的阴损谋划。
“他若能明白,今日又岂会如此表现,按着我如今的身子,却是什么也做不了。”语滢自嘲着。
“身子会好的,可心若是死了,便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沁兰觉着,我离心死还差几分。”语滢虽是微笑着,眸中的死寂令沁兰心惊,她便是太了解语滢,才知道语滢,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语滢……”沁兰一时说不出话来安抚劝慰语滢。
“罢了。”语滢颓然叹着,沁兰也是做不出什的言语应对如此状态下的语滢。
长夜孤寂,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