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下打量了裴枭然一番,又继续泼冷水道:
“像你这样儿的,人家一个打十个!万一你死了,你可有想过你娘会如何?你那些哥哥会如何吗?!”
看着对方明明比她大不了几岁,却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教训她,裴枭然不禁抽了抽嘴角。
然后,一副叛逆小孩的模样顶嘴道:
“我可没有求着离王殿下来给我做手下!而且,这是我的事,与离王殿下无关吧?离王殿下不觉得自己管的太宽了吗?”
“本王不管你你能长这么大吗?”
裴枭然圆眼一瞪。
某位殿下立刻没骨气的认怂道:
“好好好,本王不开玩笑,不过这件事你实在是做的太过鲁莽,本王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考虑,别白白断送了你那条小狗命。”
裴枭然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道:
“我已经好好考虑过了,就不劳离王殿下费心了,这仗,我是非打不可!也请离王殿下早些回去吧,免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枭然可担待不起。”
百里烈鸢被她的倔强气了个半死,这娃怎么半点儿不听劝呢?
又听到对方毫不留情的逐客令,不禁感到一阵好心被当驴肝肺的凄凉。
百里烈鸢也来了脾气,冷哼一声,语气中却难掩关心道:
“本王不走,本王是绝对不会走的!除非你改变主意,或者打完这场仗的时候,本王再走!”
裴枭然怔了怔,随后冷冷道:
“随你。”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是冷不防低头打了一个喷嚏。
“啧,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去打仗。”
嘴里嘀嘀咕咕的抱怨着,身体却并未闲着,而是追上几步,一把将对方打横抱起,紧紧揽入自己怀里。
忽然身体腾空的裴枭然忍不住小小的惊叫了一声,随后不悦的瞪向那个胆敢擅自动她的人。
不过不悦归不悦,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暖与热度,在这晚风习习,吹的湿淋淋的她阵阵发冷的时刻,无疑是最无法令她抗拒的存在。
裴枭然没有挣扎,也没有赏对方几个耳光,只是将脑袋扭向一边,不肯看他。
啧,真是个别扭的死小孩。
悄无声息的将人送回马车上,一入马车,裴枭然便低声问道:
“你会武功?”
这家伙之前装的那么弱鸡,总是被她偷袭成功的样子,她还以为对方真的是只弱鸡呢!
百里烈鸢下意识的移开眼神,这明显是想要隐瞒或逃避的意思。
裴枭然立刻道:
“算了,当我没问。”
百里烈鸢想了想,也跟着压低声音道:
“别误会,本王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隐瞒惯了,毕竟,若是本王会武功的消息传出去,那些想杀本王的人,岂不是更会变本加厉、迫切无比的想要除掉本王?”
一个不会武功的离王,和一个会武功的离王,明显是前者的威胁性较小一些。
裴枭然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卸磨杀驴道:
“回你自己的营帐休息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百里烈鸢不满的哼唧一声,道:
“本王救了你一命,难道就没有什么奖励?”
裴枭然问道:
“不知殿下想要什么奖励?”
百里烈鸢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裴枭然也笑眯眯的扬了扬自己的小拳头。
‘嗖’的一声,眼前的人便已经消失不见。
裴枭然哼了一声,脱掉湿透的衣物,换了身干净的,又找了条布巾擦干头发,这才躺下睡了。
其实百里烈鸢会亲自来贴身保护她,委实大大出乎了裴枭然的意料之中。
这家伙赶路时是什么样子裴枭然可是亲眼见过的。
所以,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愿意扮成一个手下,还愿意跟在她的身边,与她一起吃苦受累。
不过,经历过一次心死,她早已不再是那个会将别人的好意当作情意的傻姑娘。
也许对方别有目的,也许对方没有。
但是……那都跟她无关了。
第二日,一行人继续往前赶路,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除了……张泽清被叫进马车里让裴枭然给训了一顿之外。
不过训归训,已经走到这里了,裴枭然自然也不放心再放他一个人回去,还是将人留了下来。
除此之外,众人还渐渐发现,裴枭然跟时时刻刻紧跟在她身边的那个贴身护卫的关系似乎也变得比以往更亲密了些。
具体表现就是,裴枭然会常常和他交换位置,让他进自己的马车里休息,她则骑马行路。
抓到什么野物改善伙食,也会第一时间送一份去给这个护卫。
兵士们皆看的羡慕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
不过裴枭然待他们也很不错,倒不至于激起民愤,众人也就羡慕羡慕罢了。
这日,裴枭然用过晚饭,到河边洗完脸、漱完口回来后,却惊讶的发现马车上多了一个人。
裴枭然很自觉的道:
“那你在这里睡吧,我去你帐篷里睡。”
裴枭然自然不可能主动对前世害过她的仇人好,更不可能屈于对方的权势之下。
她之所以会对百里烈鸢这么好,只不过是为了还对方的人情罢了。
“等等!我不是来这里睡觉的。”
这马车跟自家那横躺几个人都不觉逼仄的豪华大马车自然没得比,睡个午觉勉强还能忍受,若是睡得久了,怕是腿都要蜷的酸了。
百里烈鸢叫住欲要转身离开的人,面色严肃道:
“我有正事要跟你说。”
裴枭然无奈,只好也跟着跳上了马车。
放下车帘,她不解的问道:
“什么正事?”
百里烈鸢想起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微微皱眉,道:
“我怀疑有人想要杀我。”
“杀你?”
虽说百里烈鸢已经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但那仅仅只是对裴枭然一个人坦白而已。
换言之,在其他人眼里,他还是那个相貌平平、寡言少语的贴身护卫。
一个护卫,有什么好值得杀的?
裴枭然怀疑的瞅着对方,问道:
“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按照百里烈鸢那爱没事儿找事儿的性子,会得罪人实在再平常不过。
百里烈鸢却是摇了摇头,道:
“除了你去解手,我一直跟在你左右,哪有机会得罪别人?”
裴枭然面色一僵,没好气的斥道:
“无耻!下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