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后,午夜时分。
莫琢玉静静地站在领主府门前,等待不过片刻,就见到了阎行的身影。
两人没有多做交谈,随即就动身离去。
莫琢玉默默地跟在阎行身后,两人飞行了将近一个日夜的时间,才来到了目的地。
此处离双玉域和无昼域的隔离墙不远,是一座悬崖峭壁,人际了无之地。
从悬崖外,呼啸而来的风,将莫琢玉的衣衫吹得簌簌作响。
“残阵就在这里吗?”
莫琢玉看了看周围,并没有见到阵法的痕迹。
阎行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飞身从涯边跳下。
莫琢玉不敢落后,立即运转身法,紧跟着落了下去。
悬崖并不很高,不一会,两人就站到了涯底。
阎行落地后,转头观察了下四周,似乎在审视周围有没有人来过。
半响,没有发现异常,他才对着面前的一处石壁,猛地挥袖。
随着他的动作,莫琢玉立刻感觉到一股庞大的灵力,瞬间倾泻而出。
石壁上的泥土、藤蔓,在灵力之下,全都被卷走。不过片刻,石壁就轰然倒塌,露出一个深深的地穴。
莫琢玉随着阎行飞身下去,才发现地穴并不是很深,但是底下却有一间屋子大小的空间。
地穴中虽然空无一物,但是并不脏乱,看得出,这里经常有人进出。
“就是这!”
阎行轻轻在地穴的一面墙上抚摸了一下,被层层泥土掩盖的阵纹痕迹,瞬间显露了出来。
莫琢玉不禁为他隐藏的方法称赞!
阵纹因为年代太久,已经破败不堪,没有了阵法波动的迹象。他再使用简单的泥土遮盖,没有用一丝灵力,使得这普通的地穴,就如凡人的地窖般,丝毫引不起修真者的注意。
莫琢玉快步走上前去,细细观摩壁上残留下来的传送阵阵纹。
可以看出,这阵纹确实已经存在了很久的时间,至少比这块土地形成的时间要久。使得原本在空中的阵纹,被泥土覆盖掩埋后,只能通过土面的痕迹,才推测阵纹的原貌。
“怎么样,你能修补吗?”
阎行从莫琢玉上前,就悄然退到了一边,默默地等待她观察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莫琢玉将墙上的痕迹,和心中的阵纹相互印证,确定自己的想法,可以有实施的空间。
遂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这阵法已经过去太久,修补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我需要先将这里的地面打空,然后再细细筹划完善阵纹。”
“打空地面倒是不难,不过你要在这里修补阵法?”
阎行有些疑惑地问道,语气中能感觉到他的不信任。
莫琢玉坚定地点点头,“阵纹绘制本就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只有在这里,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调整,才能最大可能的完成修补工作。”
来之前,阎行并没有想到莫琢玉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不过,他仅仅思考了片刻,就点头答应了莫琢玉的想法。
随后阎行就传信回去,告知了领主府的两位使长,他将要外出一段时间。
他决定留下来同莫琢玉一起修补阵法。更确切的说,是监督莫琢玉修补阵法。
莫琢玉对于他这一决定,并不感到惊讶。在获得他的许可后,她就动手,将身前的泥土清理干净,使阵纹露出来。
没有泥土的遮掩,阵纹更加明显了一些,连原本几乎没有的阵法波动,都似乎能感觉到了一丝轻微的痕迹。
莫琢玉虽然没有绘制过传送阵的阵纹,但是在凌云大陆上,也曾经使用过传送阵,见到过传送阵发动时,显露的阵纹痕迹。
加上幻宗传送阵原理的学习,莫琢玉对于修复阵法,还是有很大的信心的。
其实修真界的阵纹,可以将之理解为莫琢玉前世的程序。所有的阵纹就是程序的编码,包括傀儡的法纹也是一样。触发条件,得到结果,这是一个完整的逻辑过程。
所以,这个传送阵的阵法虽然是残缺的,但是在知道一部分条件和最终结果的情况下,想要将中间过程补齐,就变得非常简单了。
不过,这个简单也仅仅只是相对于,自己重新建立一个新的阵纹而言。
莫琢玉一边思考,一边在心中默默地推算阵纹走向。手中不停地在纸上,将所有的思路一一记下。
就这样,莫琢玉和阎行两人,一个静坐,一个研究,在这个地穴中度过了漫长的时间。
外面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一开始阎行还经常起身,查看莫琢玉的进度。后面发现,莫琢玉在图纸上,画下的阵纹越来越复杂,而且潦草得根本难以辨识后,就默默地呆在地穴另一角,用打坐打发时间。
对于寿命漫长的元婴修士来说,几年不过弹指刹那间,但是莫琢玉却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不过,幸好现在的她,没有心思思考这些。从前面一段时间,她终于在图纸上将阵纹,推演完成后,就开始试着修补阵法。
为了防止因为修补错误,导致整个阵法崩溃,莫琢玉每落一笔,都非常小心。
将近半年的时间过去了,空中的阵纹,总算趋于圆满。
完善后的阵纹,突然发出刺目的光亮,莫琢玉早有预料还好,另一边的阎行,惊讶之下,瞬间跳了过来。
“这是……,修补完了?”
阎行见到发光的阵纹,表情瞬间从惊讶变成了惊喜。立刻转头,牢牢地盯着莫琢玉的双眼。
“嗯!”
莫琢玉点点头,脸上也显露出淡淡的喜悦。这次阵纹修补,对于她研究阵法,实在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这段时间的研究,虽然屡屡失败,走了不少弯路,但是却让她对于传送阵,以及所有阵法的阵纹设置,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那现在这个阵法能使用了吗?”
说这个话的时候,阎行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神色,但是莫琢玉仍能感受他语气中的迫切。
但是,莫琢玉却摇摇头,慢慢道“还不行,修补完阵纹,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现在这座阵法的空间通道,早已损坏,要想使用,还得重新炼制空间通道。”
“空间通道?”
“嗯,你前面收集的空心石,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