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这么贱的鸟还有几只?”
秦隐看着自己被挠出几十道印子的手掌,狠狠说道。
“没了,就我一只。”毕方得意洋洋的回道,直到三息之后才感觉不对,“什么叫我这么贱?”
“爷这是天生高贵好吗?让本圣尊心甘情愿贡献精血的,你是第一个。”
“总感觉你没安好心。”秦隐嘀咕了一句,结果吓出毕方一身冷汗,连忙不做声专注查看秦隐的经脉。
两只翅膀分别罩住少年的太阳穴。
十息之后
毕方脸色难看的抬起头,“你这个废物。”
秦隐竟然百脉闭塞一窍不通!
“你想死是么?!”
秦隐一把攥住毕方抓到眼前,声音寒冷。
然而毕方却悲愤的抬起头看着秦隐,猛啄秦隐的手背,“你还爷的精血!你还爷的精血!”
啪!
手起掌落。
肥鸟被秦隐直接砸进泥土里。
“你这鸟疯了吗!?”
“爷真是傻了,在你这浪费时间。”
毕方从泥土里站起来,扑棱棱飞向天空,回头鄙视的看着秦隐,“五体不通灵,身如顽石,你这辈子连伪灵人都成不了,修个屁的行。”
秦隐听到这句话身体瞬间一顿,猛然抬头,“你说我无法修行!?”
“修个屁,好好练你的健体拳吧,爷走了!”
然而当毕方刚刚冲入百丈高空,天空之中似乎有某道视线射来,一种灵魂颤栗的感觉从心底浮起。
毕方眼中浮现惊惧和愤怒。
“竟然还在找爷爷?”
这只鸟猛然想起这十天里在秦隐身边似乎毫无被注视的感觉,一旦升空就会出现。
“爷是上了你家母鸟了还是怎么的?跟儿子似的天天找爹。一群老王八!”
难听的谩骂声回荡在半空
然后,老老实实的飞回院子里。
“你不是要走么?”秦隐冷声问道。
“爷不甘心,半滴精血就这么浪费。”毕方别过头,看着那边还剩半锅的松果粥。
“我不是无法修行么?”
“对啊,你这身体天生经脉闭塞,永绝天人之路。这辈子就是给你给再好的功法,也没用。”想起这个毕方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回来的原因是什么,我懒得问你。想留下来,可以,帮我干活,以后伙食减半,饿了自己想办法。”
少年平视那只红雀,脸色上没有半点落寞,声音不容置疑。
这只红鸟谎话连篇,回来的理由肯定是假的。
至于他无法修行的话,真也好,假也好
难道被人说是废物,这辈子就废物似的活下去么?
秦隐双手死死攥成拳头。
他的命,别人说了不算。
他的路,他自己走!
而毕方听到那个条件,眼中阴晴不定,最终不甘心的叹了一口气:“爷好心,就留下帮你吧,不过以后修行的事别再向爷打听了,打听也没用。”
说完之后,毕方如一道利箭般冲回厨房,高喊道:“从下锅粥开始算。”
先混几天,等到天空没有异样,爷就走。
念头通达,毕方舒适的在粥锅里打滚。
一个月过去,秦赵氏依然没有回家的迹象。
健体拳十六式,随着一次次翻看,那册子打开时产生的幻象也越来越淡。
秦隐心知这是灵力衰减之后的效果。
除非精通这十六式健体拳的灵修者再度用灵力灌注。
咚、咚、咚,连踏三步,秦隐步伐厚重,腾身反手砸出一拳,汗水激荡。
咔!
一段小腿粗的树干直接被他扫断。
那粗糙的皮肤上新伤旧痕,纵横交错。
吐气如虹,手臂一条大筋抖动,手腕震荡,收拳而立。
那边吃肥一圈的毕方,正舒服的睡在一个茅草窝里,整整持续三个时辰的练拳声都没把它吵醒,收拳声却让它睁开了眼睛。
看着秦隐那遍布双臂的伤疤,毕方眼中闪过复杂。
“这一拳怕是有着四百斤的力气了吧,这个家伙明明百脉闭塞,却依然执着,这些天啧啧,对自己还真是够狠啊。”
“只是这种炼体的方法,伤的都是本命气血,没有灵力的巩固和保护,最终只会把自己练废。”
“这个家伙虽然脾气太差了,但煮粥却还是不错的,唉,以后要再找个给本爷煮粥的傻子可有点难了。”
红鸟扑腾扑腾的飞出茅草窝,落在一个树杈上,趾高气昂的俯视下方。
嗯,旁边院里的母鸡正在用爱慕的眼神看着爷。
可惜,你太胖了。
毛也不够亮。
否则临幸一下也未尝不可。
毕方砸了咂嘴,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只母鸡,随后转过视线,如君主般俯视大地。
“喂,兀那贼子,本座有话问你。”肥雀语出惊人。
“说鸟话。”秦隐浑身热气蒸腾,走到水缸旁舀了一大瓢水灌入喉咙。
鸡鸣村的水甘甜冰凉,着实是解暑去火的好东西。
“爷都说了,你这种百窍不通的废人,练到最后除了把你自己练废了,没半点作用。你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带爷去外面逍遥一番,如果找到如这松果粥一般的美食,爷没准再恩典给你一些好东西。”
说完之后,毕方又傲气的抬起头,只是那一双小眼却在滴溜溜的转。
“练,还有一线希望。”
“但如果不练,永远没有希望。”
“再说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再啄我几个血包?”
秦隐冷漠的说道,话语中带着嘲讽。
天知道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秦隐打出了几百万拳
从日落打到天明,连睡觉都扎着马步。
伐木、劈柴、练拳
简直魔怔了一般!
“你!我要是你,我绝对不会——”听到那带着讽刺的语气,毕方小眼一瞪就开始反驳。
“可惜你不是我,所以你永远理解不了。”
秦隐毫不客气的打断毕方的话,随手将一件晾干的衣服披在身上,“我要进城,去不去随你。”
说完之后,秦隐就走到角落推出一具装满整整齐齐木柴和几个木桩的两轮车,头也不回的就走出去。
扑棱扑棱!
一对小爪子稳稳的落在秦隐肩膀上。
毕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若无其事的说道:“你这没见识的样子若去了城里,被人骗了也不知道,本座看着你,免得到时回不来。”
“唉,爷的眼界何其之高,能陪你去看一座小破城,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秦隐自动把这两句话过滤掉,目光平静的看向前方那蜿蜒小路。
一个月了,秦赵氏没家信,也没回来。
他得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