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珏显然来之前已经收到一点消息了,所以,也才能找到这个下人的房间来,看到房间里的人也并不觉得奇怪。
江湖与朝堂,从来都是互不干涉的。
但是,容珏的身份摆在这里,几人见了他还是要拱手见礼一番的。
容珏点了一下头,不为难也不多一个字。
“你怎么来了?”
“你说呢?”容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鼻尖,“两个时辰前就应该回到府的人,却一直不见影。”
如今,她正是危险的时候,他怎么不担心?
“因为病人情况危急,只顾着医治了,一时忘了让管家跟府上说一声。”慕轻歌也知道现在的情形,忙上前讨好的拽拽容珏的衣袖,“抱歉,让你担心了。”
“下不为例?”
“绝对!”慕轻歌举起手做誓状保证道。
容珏也不说话,倒是暗流碉堡的人看着容珏惊艳之余,看着两人的相处,竟生出了一种鹣鲽情深的感觉。
当然,最为意外的,是他们看到了将离。
人人都魔怔了似的看着将离。
“他,他……”莲降年纪小,反应从来都是最直接的,看着将离的脸,眼底有着不确定,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第二二少主,很久不见了。”夜神冀冷静的盯着将离,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
将离一直低垂着头恭敬的站在容珏身边,对几人的视线恍若不见,像是根本不认识他们似的,更加没说一句话。
将离这神色,让暗流碉堡的人脸色都沉了下来。
莲降年纪小,最沉不住气,声音不大,嚅嗫着道:“第二二少主,你,你怎能如此,当初……”
“莲降!”夜神冀脸更沉了,“闭嘴!”
慕轻歌看着这情形,有些意外。
这些人,竟然认识将离啊!
而且,看模样,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啊!
第二世家是江湖第一暗派组织,斗暗没有人能比得上第二世家。
而暗流碉堡,黑白都沾,势力和第二世家不相上下,怎么想,都应该是死对头才对。但是,看几人的脸色和方才的对话,好像又不尽言……
这些都是别人的事,慕轻歌不好掺合,她的事情也差不多了,伸手去握着容珏的,笑眯眯道:“天色暗了,我们回去吧。”
容珏直接牵着慕轻歌的手转身离开。
“等等!”夜神冀在后面,请求道:“我们与第二二少主相识,能否请珏王爷给我们一点时间叙话一番?”
容珏不语,只转头看向将离,意思是让他自己做主。
将离神色不变,“属下伺候王爷回府。”
将离拒绝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暗流碉堡的人脸色都沉了下去。
夜神冀好像深吸了一口气,“将离,当年你一出走,就是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一点情面也不讲,如今……”
将离像是听不到似的,烟波依旧冰冷平静,跟上容珏几人一起离开了这别院。
慕轻歌看得心里好奇得要死,如果不是将离在,上马车之后她定然第一时间便问容珏了。
慕轻歌之前从蒯烈风嘴里知道将离是第二世家的人,就对将离出现在容珏身边有些好奇了,不过到底没有多问。
如今出现了几个暗流碉堡的人,她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回房间之后问了容珏好些问题。
容珏听她叽叽喳喳了片刻,没好气的捏一把她的脸蛋,“第二世家和暗流碉堡本来就属于江湖世家,而且还是沾黑的那种,我们虽然身在朝堂之上,但是想要查这样的沾黑江湖世家其实是最困难的。具体情况如何我并不知晓,也不知晓将离为何会选择放弃第二世家二少主的身份,跑了出来。”
“跑了出来?”
“嗯,我救了他。”容珏淡淡道:“当时他没有任何求生之欲,后来才激的。”
容珏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能让容珏亲自出手救人,事情应该还是不简单的。
而且,堂堂第二世家的二少主,没有一点求生之欲,那这件事对他来说打击多大啊!
慕轻歌得到了一些答案,也不继续多问,两人各自忙碌了一会,便相拥入眠了。
这样的天气,最享受最舒服的事情莫过于呆在被窝里了。
慕轻歌自从红翎公主来这里之后,事儿变多了,她就嫌少能睡懒觉了。这一天和容珏聊得晚,被窝哄哄的,不知不觉就睡过头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时间比以往起床已经晚了两三刻钟了。
而容珏早已经不在府上了,慕轻歌连他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晓。
慕轻歌刚醒来,还未梳洗好,管家便来了,说暗流碉堡的人半个时辰之前已经在门口报告消息,说少主已经醒来了,请慕轻歌去一趟帮忙诊断处理。
慕轻歌一听,早膳都来不及吃,随意的端了一碗粥上了马车,一边去别宅一边吃东西。
她去到别宅,还没踏入那下人的房间呢,暗流碉堡的人忙迎上来,一脸焦急的道:“珏王妃,少主醒来一回,脸色奇白,一个字还未来得及说,竟然又晕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
“定然是痛晕过去了的。”慕轻歌说时,扫视四周一眼,却并不见程弈城,“程大夫怎么不在?”
如果程弈城在,这些人应该就不至于如此慌乱了。
也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弈城有事去找程先生了。”
“原来如此。”慕轻歌自然不会再过问,走到床边,扫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之前救这人的时候,这人一身的血,后来慕轻歌着急着帮他处理伤口,便没时间帮他将身上的血擦干净,所以一直不知晓他长得如何,只依稀觉得他五官长得极好,身材高大颀长,觉得他模样应该不会差。
不过,慕轻歌没想到,这人俊美得如斯。
暗流碉堡的人仔细的给他擦了一遍身子,如今的脸干干净净的,面目奇俊,眉峰修长入,唇瓣微薄,完全不输皇城里她熟悉的那几个妖孽!
慕轻歌感叹这世上美男之多之余,坐下来伸手替他把脉,“是痛晕了,并无大碍,莫须过度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