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习安好不容易摆脱了江玄墨,匆匆赶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三点多了。
“小安,这里。”江母站起来朝她挥了挥手。
“……”因为江玄墨叫小墨,所以她苏习安也变成了小安吗?长辈,真是很难搞啊。
习安在心里吐槽两句,面上倒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她走到江母对面的位置坐下,“阿姨,你突然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江母倒是不急,她先问了习安要喝点什么。
习安只说要一杯白开水就好了。
江母歪着脑袋笑看着她,似乎很满意的样子。
习安被她这么看着竟是有些害羞——谁叫刚才她和江玄墨当着她的面接吻了呢……这事儿,在习安看来反正这么也不是秀恩爱这么简单的。
这大概就像是被戳了一个章吧。
原本江母就觉得她是江玄墨的女朋友,经过刚才那一幕,想必她一定更加肯定了。
江母开口仍旧是温和可亲的,也没有刺探她的家庭,只道,“我今天就要回去了。”
习安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不意外,“嗯,这下放心他了吗?”
“是啊,挺放心的。”
她笑眯眯地看着习安说,习安倒是觉得她意有所指,脸上不禁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长辈,果然很难搞定啊!
习安喝了一杯水,识相地转移话题,顺便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阿姨,三年前玄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三年前啊,”江母曼声道,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确实倒是有件令人印象深刻的事,小墨没有跟你说过吗?”
习安摇摇头,他说了,只是说得太过概括、太过模糊。
“其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小墨这孩子从小就独立,这种事情也不要我们插手。我也就了解了个大概,当时一帮男生找到他,一共十四个人,带头的那个叫做赵龙……”
赵龙?习安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事更不可能是巧合!
江母还在回忆之中,并没有注意到习安骤然变化的脸色。
她继续说着,“他也是唯一一个S大的学生,我们调查出来,小墨之前也就是和他讲过一面,却不知道怎么就结了仇……”
“结仇?”习安突然出声打断江母的话,这可跟她从孙晓那里得到的信息不一样啊,不是说他……
江母点点头,“至于到底什么仇,小墨到现在都没有说过,只说让我们别管,可是谁家父母看到自己儿子那个样子,哪能真的不管啊!”
“他到底受了怎么样的伤?”习安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盯着江母,她可以肯定当时江玄墨肯定受了很严重的伤,是左边肩膀那个位置吗?她回想起早上那会儿令江母神色巨变的词。
江母咬住唇,看向窗外,眼中渐渐升腾起一层薄雾,过了许久,她吐了一口长气,缓和道,“你是个很聪明的姑娘,也很善于察言观色,今天早上从我那一点紧张地态度就判断出了小墨他以前受过相当严重的伤,只不过,你有一点是错的。”
习安想都没想地就脱口而出:“是什么?”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小墨他一定没有跟你说过,他其实是一个左撇子吧。”
习安怔住了……
“您是说,他是左撇子……”她嘴唇微颤着,他是左撇子吗……所以他才会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出左手吗……所以她再一次地错怪了他?可是……他当时明明跟张娇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个意思啊……不,如果说他的意思其实只是任由孙晓发火,并且不揭穿张娇的心思,那就可以说得通了。是啊,她怎么会那么蠢呢?他那么努力地想要将他自己的伤隐瞒过去,怎么可能会因为孙晓就故意暴露出来呢?
她自以为聪明,原来不过是井底窥天!
结果竟然是这样!
习安眼眸闪烁,朱唇翕合不止,心里只觉得乱七八糟的。
那个人,他……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呢!
江母以为习安只是惊讶,并没有受到她多大的影响,她继续说着,只是声音更加悲渺,“是啊,左撇子。当时左肱骨中间被一根钢筋贯穿,那手就相当于废了!”
说道这儿,她凄冽地扯了扯嘴角,“你应该知道的,他是学画画的,他从小天赋就那么好……”
习安低着头,眼眸涣散,难怪啊,原来那个时候……他真的受了那么严重的伤。
她回忆起昨天她问起他有关三年前的事的时候,他眸色深深,他语调轻柔,浑不见半点伤痕,“习安,如若可以振翅高飞,谁愿意匍匐前进。”
原来如今振翅的背后,竟是这样的艰辛的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