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落地无声。经过了两天两夜的大雪洗礼,这座城市变得银装素裹,踏步留痕。飞鸟划过天际,留下一串哀鸣。
校园里开始疯传着S大的强势暴力女神苏习安与一个美术系的寂寂无名一个叫什么墨的交往了。
不过经采访的不论是男是女,上到五六十岁高龄老老师,下到二十未出头的学弟学妹对此皆是摇摇头,一笑置之,还有人说,这根本就是不要命的节奏,到底是哪个蠢蛋那么想不开啊?
习安站在阳台上,今日阳光总算出来了些,被遍地的白雪反射得处处银光。
都说融雪的时候,气温是最低的,向来不怕冷的习安也哈着气,搓磨搓磨了自己的手背。一张白皙的脸蛋,此刻也是血色全无,冰冰冷冷,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是可以让光线穿透的冰雕。
“习安。”
她回眸,只见江玄墨向她这边走来,相较习安一身单薄的着装,江玄墨的衣物就算是挺厚实了的,他里面单单只穿了件白色的棉质长袖衣服,外面加了件棉袄,本来已经就不多了,而习安却穿得更少,里面是件长袖,外面很随性地搭了件不规则的灰色针织开衫。
等他站定,习安方问,“有事吗?”平静的口气倒也听不出什么心绪来。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习安扭回头继续看雪景。
“你不冷吗?”江玄墨想把她的手拉过来,但是已经有经验的习安却移开了手,拒绝他的碰触。
江玄墨看着自己空荡的手,苦笑一下,倒也不勉强收回自己的手,□□裤兜里。
“你在这里等一下。”他说着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习安并不理会,像是什么也没听到的木然地看着前方。
雪,渐渐的又开始下了起来,太阳隐居在厚厚的云层之下,天空灰暗。很久很久没有看过雪了,习安伸手去接,但还没来得及看清它们的模样,它们就在手心化了。
依稀记得,上小学那会儿,自己起得很早,冬天自己出门的时候天往往都还没亮。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尤其是在下雪的时候,撑着一把浅绿色的伞,抬首就可以看到鹅毛大的雪花在月亮清辉的普照下落在自己的伞上。
只是那也是以前了。
这时候江玄墨回来了,他手里各拿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给。”说话的时候,他的嘴唇眼睛有微微眯起的弧度。
习安接过奶茶,捧在手心,觉得暖和许多,又拿杯子去碰了碰脸。
江玄墨凝着她的举动,眼底透着宠溺的光芒。他喝了一口手中的奶茶,“快要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放假就回去了。”
“我以为你会在剧组忙到年底。”他有些失望,但是面上却并未透出分毫,只是手上看似漫不经心轻微摇晃着的杯子些许泄露了他的心绪。
“今年下雪了。”习安突然冒出一句令人不得其解的话,随后她才注意到自己失态了,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她低下头咬住吸管。
而江玄墨呢,仿佛自己在那一秒失聪了一般,也不追问什么。不过难得见到苏习安失态,他抿唇一笑,倒也不深究什么,毕竟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
习安半晌没听到江玄墨的声音,用余光瞄了一眼他,却是发现他伸手蒙住自己的双眼,挡住了自己所有的眸光。
习安不喜欢未知的感觉,尤其是这样被蒙住双眼,再加上上次也是闭着眼,被他……
她立刻拉下他的手,俏丽的眉毛微微蹙着,面带怒容。
但是她并没有看到他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反而一脸笑意,一脸无害,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见她拉下他的手也没有丝毫的介意。随后从身后拿出一枝红颜的梅花送到她面前,“香花赠美人。”
习安没有立马接过去,估计是还在怪他刚才蒙住自己的眼,还有联想到的前几日的那一个突来的吻。“它长得挺好的,你干嘛摘它?”
这,是有点存心刁难了。
江玄墨按按太阳穴,思忖作答,随即莞尔,“并蒂连枝朵朵双,偏宜照影傍寒塘。只愁画角惊吹散,片影分飞最可伤。”
习安双手抱环,眉毛轻扬,“《鸳鸯梅》冯子振,你居然知道这诗,还真是难得。”也不知道这话里是赞赏他懂得真不少,还是讽刺他太会讨女孩子欢心。不过倒也不玩他了,直接把花接了过来。
江玄墨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是我班门弄斧了。”他知道,苏习安是S大文学系的才女,对古典诗词别有一番研究,只不过她的锋芒太盛,因此别人常常会忽视这一点罢了。
“说起来,别人可都是送玫瑰之类的,你这梅花……”她摆弄了一番,只觉得这梅开得比一般梅花都红,仿若红玫瑰般娇艳却有傲骨依存,又如红血点色,可梅香淡淡在这一小片的空气中荡漾,匀散仅剩的几丝不快。
“我只是觉得,比起玫瑰,或许梅花更适合你。”
习安一边喝饮料,一边赏弄着梅花。
杯子里装着的是奶绿,她经常喝的布丁奶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