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不明就里地回道,“本来工艺师也想跟我们一起去的,但是他得留在厂里,走不开。”
陶然以为她只是随口交代行踪,顾淮云不会太感兴趣,谁知他刨根问底,“要去几天?”
“不确定,”陶然想了想,保守估计一番,“预计是一个星期吧。”
不知道顾老板哪里来的怨念,听完她的安排后阴阳怪气地吐了一句,“我去欧洲谈生意也不需要这么长时间的。”
陶然没接腔,低头赶紧吃赣南脐橙。
两人解决完那盘饭后水果,顾淮云起身,陶然知道他这是准备要回去的意思。
和昨晚一样,顾淮云只让她送到门口。换好鞋,陶然等着人走,顾淮云复又转回身,“明天什么时候去绥安?”
“下午一点多的动车,四点到庐阳市,后天才去绥安镇。”
顾淮云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捏着汽车钥匙,“明天我没时间送你,自己小心一点,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陶然抿起嘴角,“知道了。”
带上门时,顾老板又不放心地叮嘱,“门锁好了,不要随意给人开门。”
“知道啦——”没啦完,陶然赶紧把门撞上,害怕“顾妈婆”说个没完。
陶然转回客厅,心想顾老板平时挺高冷,今晚怎么这么啰嗦了呢?
还是高冷又矜贵的顾老板看得顺眼一点。
第二天陶然起了个大早,虽然是大中午的动车,但难得没有赖床。起来吃了个早饭,就开始收拾房间。连床单、沙发套还有窗帘都被她拆下来洗了一通。
她不是一个邋遢的人,除了不会做饭,其它的家务活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夏寄秋贤惠又勤劳,从她成人之后就天天逼着她学做一个贤妻良母。
清洗这些,陶然还有一个顾虑,她想以后顾淮云应该还会来。
到现在,她还记得顾世铭第一次看到她租的这套公寓时的表情,感觉这不是给人住的,按他的原话是,“跟个猪圈似的。”
但令她意外的是,对这个被顾世铭比喻成猪圈的公寓,顾淮云未置一词。他可以坐在她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也可以在狭窄简陋的厨房里给她做晚饭。
他明明是安城里最有钱有势的老总,却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没有,甚至连有钱人圈子里的公子哥的样子都没有。
在她的公寓里,他仿佛就是一个男人,很普通的男人,一个和她领了证、和她戴一对对戒、会给她做饭吃的男人。
不得不说,到现在为止,这段婚姻已经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赶到火车站,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李文强已经在候车室里等。
“你来很久了吗?”陶然匆匆找了个位置,狼狈地放下行李箱。
李文强瞄了她一眼便紧张地收回视线,原本黝黑的脸倏地飞了一层血红,木讷地点着头,没点完又猛烈地摇起了头。
陶然无法理解他这是来得久还是没多久的意思,但没空揣摩,掏出手机给夏寄秋拨去电话。
“妈,我到火车站了。”
电话里夏寄秋说了什么,李文强听不见,但他的余光接收到陶然头疼地皱起眉头,又有心无力地连连保证,“知道了,妈,我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吗?放心,我不会把自己弄丢的。回去再说,挂了啊,木马。”
陶然的电话刚刚收线,李文强偷窥的眼神也在第一时间转了回来。
给夏寄秋报了平安后,她不知道要不要给顾氏大厦里的那位爷也发一个信息。
在要发和不发的拉锯战中,陶然急急躁躁地思忖起来,只是没等她琢磨出个结果,一个喊声切断了这场拉锯战。
“陶小姐!”莫非气喘吁吁地赶来。
陶然站起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懵的,她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顾淮云出什么事了?
“还好赶得及。”莫非见到人了,不急着说事,单手叉着腰顺气,“这是老板交代的。”
陶然怔愣地接过长方形的包装袋,还没来得及看里面装的东西,又听到莫非喘着粗气说道,“老板现在还在滨海新城,他让我先赶回来送陶小姐一程。”
“哦,对了,还有这个,”莫非右手胳膊肘往上举,从外套的内兜里取出来一张卡,“老板让我交给你。”
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顾淮云为什么会给她这个东西,目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