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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夫妻打架(1 / 1)

路上我和周槐之谁也没有说话,入了房后翠花出去打水给我洗漱。

周槐之坐在床边看着我,而我视线落在别处,就是不肯看他一眼。

说实在的,作为一个新嫁娘,被这样冷待,我心里不大舒爽。

即便自己丢了“贞操”理亏,我也觉得理所当然的恼火。因为我经历过人伦,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本来我想同他说一说疑惑,可他两天一夜的态度实在叫我无法对他开口。就算这次没有,以后他若晓得我与任俊贤的过去,只怕心里更加过不去。

纸包不住火,我可没想会瞒他一生一世。

拆掉头上重重的钗饰随意就置放在床几上,解了腰带、脱掉七层衣裳、蹬掉鞋子,我自顾自的翻身爬上了床。

“一身脏垢,先洗了再睡,快些!”

他拿手抓住我的腿往床外拖,我蹬了他一脚,打了个滚,睡到了最里头。

“外衣都脱了,哪里脏?”

“你脸可洗了?手脚可洗了?一身汗腻的味!”

龟毛!

我趴在枕头上,不客气的回道:“公子若觉得脏,另寻地方歇息。”

他脸色沉了沉,便又上手拽我的手脚。

“你能玩又能闹,却不晓得审时度势、适不适宜场景?自个儿犯错在宫里受了罪,偏生了怨气给我来看?我是不是再三的警告提醒你?且我是你夫君,你到底晓不晓得为妻之道?”

我生怨气是因为在宫里受了罪?

“周槐之,既然嫌我脏,你做什么要八抬大轿将我娶进来?你当我是个玩具还是什么?”

“我何时将你当玩具了?你倒是同我说说昨夜发生了什么?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我瞒你什么了?”

一个枕头砸过去,他又砸回来,两人瞬间就扭打在一起。

可别想象那打是情骂是爱的酸味调调,我和他是真打。

周槐之的武力值是我企望不及的高度,所以三两下就被他扭了手脚背在身后,翠花正好端盆进屋,吓得惊叫一声,盆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巨响,紧接着赤八、赤九就冲了进来。

“主,怎……”

“滚出去!”周槐之扭头朝他们怒吼一声,

而我趁此空隙,将手从他的钳制中抽出来,一爪子抠到了他脸上……

入宫拜完礼,我连着在屋中睡了两天,再出来时是要回门去娘家。孔嬷嬷一早安置了回门礼,我只需打扮妥当上马车。

马车里只有小毅陪我回娘家,作为主角夫君的某人却没有来。前天抓花了他的脸,怕是不敢出门见人,我也有两夜一天没见他了。

车里头除了翠花,还有一个丫头,是个熟人,那年在寒梅苑服侍过我的雀儿。小毅是她从小伺候着长大,情份不一般。但自从去了祁门县被留下,半年后回世安府,就没在小毅跟前伺候过,而是在崔美人手下讨活,如今配送到我跟前。

世安府靠着东北方向,夏府在西城北边,所以并不远。我瞧着时辰还早,便带小毅在街上逛了逛。

怕礼备的不够,孔嬷嬷还拿了一千两给我自个儿去买。身上第一回感觉有银子够花,见什么买什么,翠花在后头叫苦不迭,雀儿起先欣然受着,最后也两只手拿不下,便开口道:“夫人,回门要赶着时辰的,指不定夏老爷、夏夫人在门口望穿秋水的等着了。”

我心想这大太阳天的一家人在门外晒着,确实不妥,所以才又上了马车,往夏府赶。果不期然有人在守着,远远的一见马车就喊:“大姑爷、大姑娘回门了,快、快点爆竹!”

“噼里啪啦”一阵热闹,在喜庆不过的喧笑中,我带着小毅下了马车,家人左望右盼,没瞧见周槐之,神色有些尴尬,但又当着客人面也不好质问。

我笑笑的喊来吴谨思叫人把马车里的东西搬下来,这一搬四个人就搬了六趟,娘才喜笑颜开的迎着我入了门。

这样的体面回门礼,即便人没来,脸面也够了。

在门口看见夏昆鹏、夏昆伦、佟齐氏一行人时,我稍许愣了愣,但也不奇怪。

毕竟送信去祁门县已是一月有余了,只是惊奇大伯母和两个堂哥、三个堂妹表妹都来了,佟有为和夏卫城不在,说是去鸿蒙学院接夏半知散学。

这才上午时分,他们怕是想借口进盛京里的鸿蒙学院瞧瞧。

当年势同水火的情状还历历在目,这回夏氏、佟氏一众人个个客气的不得了,都给小毅见了长辈礼,不敢拿的寒酸,都咬着牙吞着血给的,但小毅压根瞧也没瞧,转手就递到我手中,唯独拿了娘和夏雨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一个布娃娃在手中玩。

夏侯明不知从哪买了张临摹的名帖送给小毅。

小毅看了我一眼,便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练字。”

夏侯明尴尬的送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开口之乎者也的说男子立世要有学识底蕴,被小毅一嗤,“我家里多得是,不缺你这张。”

我心里的小人笑得前俯后仰,面上正儿八经道:“小毅,收着。长者赐不可辞,明白吗?”

“哦。”

大概瞧着这皇孙如此听我的话,大伯夏昆伦他们露出诧异和欣喜来。

夏侯明略微难堪的抹了下额角滑落的冷汗,僵硬的笑赞了声,“真乖!”

门不当户不对,两家来往受罪的可不止这一点点。娘每每如履薄冰,夏侯明又能好到哪里去?

见完礼,一屋子人坐在正堂里喝茶等午饭。

可我与他们就算硬挤也挤不出三两句好话,所以寒暄了几句便静默下来。

场面冷了半刻钟左右,佟齐氏怕我听不见,敞开嗓子问了一句姑爷周槐之为何没一同来,我笑答两个字“有事。”她便讪讪转了其它的话题,又两眼放光的落在我衣裳和头饰上,问是什么料子、哪个珠宝店里定制的。

我说:“宫里头娘娘和夫人们赏的。”

佟齐氏“哦哟”一声的惊叹,“荷丫头真是个了不得的呢!我从小瞧着你长大,幼时就是个美人儿坯子,那小脸蛋儿嫩得能掐出水来,眼睛黑溜溜的像葡萄似的晶莹透亮……我就想着你将来不一般!如今还能进皇宫见到娘娘们,真真是大大的得脸哪!”

说完,她转头又去同娘感慨。

小毅觉着十分没劲,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骂了一句:“十足的吊头鹅,谁有食就朝谁撒欢!真难看!”

屋里的人被他骂得都一阵尴尬,他昂起头朝我道:“娘,我想自个儿出去玩。”

娘?十七岁有这么大儿子,真是……

我摸摸他的头,“去吧!让雀儿跟着,别乱跑。”

“知道了。”小毅咧嘴一笑,转头叫翠花,“我的黑锋骑士呢?”

是他的自行车。

昨天他特意带着它去鸿蒙学院里在同学面前秀了整天,曾经孤单影只没人理他,这回有了新奇玩意,那些孩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他,他成了个孩子王。赤八回来,一把老泪在孔嬷嬷面前抹了又抹,“小公子今儿可开心了,奴才从没见他如此。也没有人欺负他,没有人骂他……”

孔嬷嬷嗤他,“出息,哭什么?三岁的娃儿吗?”可转脸她一人进了屋再出来时,眼睛也红红的。

待小毅出了厅堂,大家伙才又放松了些说话。

堂大伯母几乎在夏荷的记忆中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因为她不常出门,也不爱凑热闹与亲戚走动,可这回说了几句客套场面话后,竟拉着她女儿夏晴道:“荷丫头,你嫁得这般好,若有机会也给你堂妹介绍介绍个好人家。伯母也不肖想有你如此的富贵,一般的就成了。”

夏晴穿了一袭月白绣鸢尾花裙,头发简单梳了一个螺髻,插了一根碧玉坠珠簪,看起来清秀温婉,堂大伯母一说,她的脸顿时红的滴血,埋头下去,一直不敢抬头瞧我,不像佟佳一样招摇显摆,穿的跟暴发户土妞似的。

虽说不反感,但我也没有好感。这位表妹在印象中几乎已经七八年没有同夏荷来往了。

佟齐氏赶紧附和跟上,生怕少了她的好处,“是呀,是呀,你佳表妹也有十五,翻过年就要及笄了,荷丫头帮着相看相看呗!”

佟齐氏怕不是打着心思让我给她女儿找个好人家,而是想近水楼台沾我的月。今日周槐之没来,要来了指不定要闹什么艳俗情节。

我心里一阵好笑,抬头看身旁的翠花,问:“她们问的什么?我听不清,你同我再说说。”

翠花朝她们那边翻了个白眼,“夫人,她们叫你帮着做媒。”

我张大嘴,“天哪,这种事……翠花,你同她们说道说道,我作为皇家的媳妇,得谨守本分、恪守礼仪,是不能给人当媒婆的!要是丢了皇家的脸,皇上、皇后怪罪下来,可是会死得很惨的。”

余光看见夏侯明志得意满的表情垮下来,我才收了声让翠花说。

翠花授意做了我的扬声器,十分卖力,声色俱厉的道:“说亲这种事,你们自去找媒婆说项,看上哪家,便与哪家说去。怎好意思让我们夫人做?哪家要脸的人家会开这样的口?”

堂大伯母抿着唇,倒没露出不悦,也不晓得她是掩饰,还是深沉的在算计旁的。

佟齐氏支支吾吾的,“我、我们只是让她帮忙带一带,见识见识场面,没有……”

“见识场面?”翠花一直就是个嘴厉害的,这一点我丝毫不怀疑,只听得她冷蔑的哼了一声,“夫人是皇家的儿媳,如何引见你们?若是将你们家女儿卖入世安府当奴婢,倒可以伺候着夫人顺便四处见见世面。”

“诶,你这臭丫头婢子,怎么说话的?我们是你家夫人的至亲,如此不敬,你该当何罪?”三堂叔夏昆鹏一拍桌案站起来,指着翠花的鼻子骂,“我们家卫城已是举人,今年若贡试考上进士,将来就会封官做大人的。开个口,不过是让荷儿牵线给晴儿认识熟悉下贵圈中的人,怎么就是不要脸了?”

我低垂着头,没有回应。

只是心中暗叹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夏卫城竟然也在去年考上举人了吗?难怪堂伯父一家全进京了。

佟齐氏一家来京是不要脸,而堂三叔和堂三婶是来助攻,省得将来少了好处,待堂大伯他们可谓客气和睦的不得了。

听闻他们以前关系可不好,尤其妯娌之间,后来堂大伯赚了些银子才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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