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山脉位于燕国渔阳道玉州武陵道华州交界之处,山势自东北而西,连绵十一峰,峰峦叠翠,是那横跨数州之长的天幕山脉的一条分脉。
山上,气候异常,时而云雾缭绕,林木昏暗;时而云散天晴,百鸟欢唱。
传闻这天怒山脉还有一段美好传说,代代相传,流传至今。
三千多年前,天启山脉,也就是后世流传而开的天怒山脉。天启山脉雄伟挺拔,凶兽猛禽,古木参天,远非现在这般景象。
天启山脉将渔阳武陵两道百姓隔绝而开,当地百姓每每前往另一道境内都必须翻越千百丈高山,交通极为不便,严重影响经济发展,同时山脉之上时常流窜出吃人凶兽,更是令附近百姓闻风丧胆。
奈何大部分村民都不愿离开故土迁居他地,最终导致诸多小村落百姓被凶兽吞噬,传闻更有甚者,附近数个小郡全郡百姓全部惨死,尸体鲜血被吸食一空。
某日,天启山脉之上,阴云骤起,电闪雷鸣不绝于耳。附近百姓一开始还以为天将降大祸,惊吓得对着天启山方向连连趴伏在地上,不断叩首以求宽恕。
但只见阴云之中缓缓凝结出十条五光十色的电身蛟龙,电身蛟龙身形巨大,足有近百丈大小。电身蛟身俯冲直下,狠狠得劈在了天启山脉之上。
十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天神雷一般,吓得附近百姓瑟瑟发抖,胆颤心惊。待众人终于鼓起勇气,再次抬首望天之后,发现天上阴云闪电早已凭空消失,仿佛完全没有出现过一般,而原来的天启山脉早已被切割成十一座山峰。
百姓对此自然啧啧称奇,赞叹不已,甚至还有百姓声称自己当时在阴云之上看见一位穿道袍的仙人,在上面掐诀作法,这自然又引起一众哗然。
令众人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天启山脉的凶兽猛禽仿佛也随那阴云闪电一同消失了一番,再也没有出来惊扰百姓。附近百姓自然对于天启山脉上面发生的事情好奇不已,偶有几个勇气过人之人相约结伴前去探查一二,发现天启山脉仿佛变样了一般:鸟语花香,树木葱郁。
自此附近百姓则大加感慨天启山脉上面的凶兽猛禽的所作所为,恐怕已经天怒人怨,为天道所不容,最终被仙人所收带回仙界去了,而当地百姓为了纪念这件事,遂将天启山脉改名为天怒山脉,沿用至今。
天怒十关黎中关。
通往渔阳玉州路越郡的官道上缓缓走来一辆两轮马车,车前坐着的白发麻衣老人家一手持鞭抽打着马匹,一边跟马车上英俊少年说着什么。
“天怒十关之名也是自那传说之后,迅速流传开来,甚至还吸引了很多慕名而来之人呢。而这黎中关也是我们此行必经之地。”这白发麻衣老人家傥傥而谈得跟英俊少年介绍着。
此人自然就是叶先生聘请送叶凌到朔方郡的车夫马老头,而车内将头探出四处张望的英俊少年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了。
说起那日,叶凌追踪着马蹄印迹,一路查探而去。那凶手明显极为狡猾,叶凌跟了一段路后,就完全跟丢了。最后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依照叶先生的吩咐,去寻找车夫马老头跟他前往朔方郡了。
他本欲去看望一下姐姐叶婷儿,但最后想想,就默默得踏上了离程。
这车夫马老头倒是个老实本份之人,真按照约定,打算千里迢迢将叶凌送到朔方城下,再加上马老头是个话唠,不管叶凌是否接话,都热情得将他走南闯北所见所闻涛涛不绝得对叶凌讲。
以至于叶凌这两天以来,心情逐渐开朗了一些,但栖云惨案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此时的他,对于力量的向往,已然达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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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天气已经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万一那狼牙帮再杀过来,凭我们现在这点兄弟,恐怕小命都要交待在这里啊。”一年约二十尖嘴猴腮头戴毡帽的土匪,对着旁边那斜躺翘着二郎腿叼着狗尾巴草的人说道。
二当家年近三十,虎背熊腰,肌肉隆起,极其魁梧健壮。他狠狠吐出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手肘撑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一巴掌朝那土匪脸上甩了过去。
那土匪尚且还没有发应过来,脸上已经留下了五道森森红印,身子如同陀螺一般旋转了一周,颠坐在地上。
“你这泥脚子,尽在这里动摇我寨军心。若有下次,我定杀你以示寨规。那狼牙帮有何了不起,不过一帮乌合之众而已,待小爷重整寨众,谁胜谁负尚未可知呢。”二当家眼皮抽了抽,脸色露出一抹杀机,恶狠狠得对那土匪说道。
“是是,二当家神勇无敌,那狼牙帮不过侥幸赢了几场,待二当家重整旗鼓,杀他个处甲不留。”那土匪一听,面色惨白,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二当家露出一脸谄媚笑容。
二当家冷哼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对于那土匪的奉承极为受用,他轻轻拍了几下那土匪肩膀,“还是你二狗子识相,就是胆子小了点啊。好了,去把那里盯紧罗,要是这黎中关从我们眼皮底下飞过去一只苍蝇,唯你是问!”
二狗子仿佛受命小狗一般,一溜烟走到匍匐在地上的几个土匪边上,喝令着什么。
那几个土匪鄙夷得看了一眼二狗子,又瞥了一眼二当家“赏”在他脸上的五道红印,嘴里“噗哧噗哧”得强忍着笑意。
二狗子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满脸涨红,下意识得轻轻摸了一下被打之处,顿时一股火辣辣的刺痛传荡开来。
他脸色更红,一脚狠狠踢在了旁边一土匪屁股上面,那土匪吃疼一惊,但却敢怒不敢言,右手轻轻揉了几下屁股,双眼凶狠得瞪了二狗子一眼。
二狗子顿觉扫兴,屁颠屁颠得又回到二当家身边,像小狗一般蹲着,“二当家,你说这大当家是作何打算啊,竟然将您也安排到了这里劫掠过往之人来了。”
“还不是那狼牙帮欺人太甚,竟然抢占了我们这么多地盘,甚至还杀了我们众多兄弟。要不是大哥让我们暂避其锋芒,又担心我现在就杀向狼牙帮为兄弟们报仇,他怎么会将你们几个人打发给我,把我丢到这里来。”二当家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这些人,恐怕有不少是大哥派来盯着盯着我的吧。”
二狗子讪讪笑了两声,嘴里却连连说着:“怎么会呢,二当家你多想了。”
二当家讥讽得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神色,“你也无需否认,我提起此事自然不是为了责怪你。不过说也奇怪,那狼牙帮与我黑云寨实力本来相差无几,但最近其势力仿佛凭空激涨了一倍有余般,而其帮主左邱知武道修为更是大涨了近二成之多,现在我也远非其对手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
“难怪现在寨里森严了不少,原来是这般原因。”二狗子小眼睛滴溜溜一转,嘀咕了一句。
“好了,你和他们一起去盯着关道吧,我体息一会,有事及时叫醒我。”二当家说完,直接双手怀抱,眼睛微眯了起来。
二狗子欢快得答应了一起,一溜烟跑到那几个土匪旁边像死条狗一样,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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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黎中关是青云郡沟通路越郡之地,两郡分界之地,关道之中往来之人众多,你别看这关道两边郁郁苍苍,这其中可能埋伏着众多山中土匪,如果当真他们出来劫掠我们,我们只管施些钱财给他们,他们应该不会难为我们的。”马老头挥舞着马鞭,神色淡然得说道同,听他语气,似乎他已经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叶凌皱了皱眉头,朝关道两边探首打量着,“难道官府不管嘛?”
马老头他捋了捋花白胡子,嘿嘿低笑了几声,“其实一开始,两郡官府还分别在这黎中关设有关卡,收取高额过路税呢,在众多过路百姓的怨声载道之下,他们假装慷慨得取消了,据说是官府体恤百姓疾苦,要顺从民意。
但自那以后,这关中就慢慢汇集起了数股土匪势力,劫掠过往百姓。百姓自然是多次报官,但最后官兵都是雄纠纠去,灰头土脸归,并且他们厚颜无耻得对外声称土匪势力太强,远非一郡之力可除。”说到最后,马老头更是对官府的行为嗤之以鼻。
之后,他又接着说:“还好,这群土匪只是抢些银俩物品,并不伤人性命的。不然这黎中关,恐怕就要改名为鬼门关罗。”
马老头刚说完,关道一旁的灌木丛之中顿时响起嘈杂的喊杀之声。
叶凌心里微微一惊,右手一摸,将猎弓紧紧抓在了手上,然后又将猎刀别在了腰间,身子探出马车外,仔细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马老头麻利得拉住缰绳,骏马一抬前腿,嘶叫了几声,停了下来。
他从马车上跳下,快步走到那几个手拿大刀人的面前,一会指了指自己,一会又指了指马车之上的叶凌,身子佝偻着对那尖嘴猴腮的人说着什么。
原来这伙人就是刚才埋伏在这里的二当家,而那尖嘴猴腮的人自然就是那二狗子了。
忽然,二狗子脸色上露出一丝狰狞,一脚狠狠踢在马老头心窝上面。
马老头脸色猛然变得煞白,旋即胸口有些发闷,上身向后一倾,瘦小的身子狠狠得砸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抽搐了起来。
二狗子嘴角掠过一丝讥讽,大声朝着倒地不起的马老头朗朗道:“这点钱就想将你二大爷打发啦,哼。”说完,二狗子又准备上前对那马老头踢上几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