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醉酒后遗症
天上？到底在哪个天上？
乐小霞大概是醉糊涂了，九歌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再打电话过去她都没接，后来大概是没电自动关机了。
想起电话中嘈杂的声音，他越找越担心，各种猜测几乎让他快急疯了。他只好打电话给朋友帮忙找人，又打了一通电话给家里。
沈骏看到来显示，条件反射地就要把夜宵藏起来：“找人？找谁？”
九歌急道：“她，好像在喝酒。”
“你是说，我儿媳妇？”
“嗯，快叫人找找，先找那些楼层高的……酒店。”
“儿子，你在哪？”
“我在外面，先挂了。”
“那你小心点，别着急，要是找不到就先回来。”
整个晚上，就因为一通电话，九歌连同整个沈家都在找乐小霞，要是知道她正在暮家呼呼大睡估计得活活气死……
其实她也睡得不好，三个人三间房，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有一扇门打开，不是去厕所继续吐就是去找水喝，完了又回去继续睡，有一次乐小霞就直接躺沙发上，又让人给弄回床上去。
所以说，暮家的人也睡得不太好。那个半夜被叫过来的医生是彻夜未眠，因为莫烟身体状况不好，吐了两次后就开始进入诊断模式，挂起点滴。
“太太，您还是先去睡会吧。”
“不用了，我看着吧，唉……这些孩子，怎么喝成这样……医生啊，她没事了吧？”
“应该没事了，有点胃出血。只是她身体太虚弱，以后饮食得非常注意。”
三个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吃午饭，因为醉酒，准备的饭菜都是非常清淡的，乐小霞跟莫烟都很不好意思，又是道歉又是感激。
乐小霞正担心上午旷课的事，暮妈妈就说：“早上我都帮你们请假了，放心吧。”
“谢谢阿姨！”
“以后可别这么喝了！”暮爸爸瞪了女儿一眼，“记住了吗？”
“记住啦！吃饭吃饭，好饿了！”
暮妈妈也白了她一记：“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
“尤其是你，”暮妈妈转头对莫烟说道，“你身体那么弱，可别再喝了，一滴都不行，还有啊，回去让家里给你煮点又清淡又有营养的东西，慢慢地把身体调养好，女孩子啊，要懂得爱惜自己。你们也是，都那么大人了，碰到什么事都不能亏待自己的身体。”
“阿姨，我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你也别介意，阿姨就是啰嗦了点，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谢谢您。”
暮家的气氛还算是轻松的，跟闻人家简直是天差地别，两个客人也不会觉得太拘谨，七八个素菜清淡却非常可口，一桌子一边聊着一边吃饭，乐小霞觉得都有点像是在刘家村的邻居家里一样。
“对了，小霞，早上有个同学来找你了，我看你没醒就——”
“谁？是不是闻——”暮朝朝本想说闻人玉景，又改了口，“是不是九歌？”
“是啊，他说不用叫你，就先回去了。”
“哦，谢谢阿姨。”
暮朝朝跑去拿手机，打开一看：“他还给我打电话了，不过我昨天把声音关了，都没接到。”
暮爸爸直摇头：“跟你说多少次了，这手机声音一定得开着，万一找不着你，你妈得多着急！”
“知道啦，昨天比较特别嘛。不只妈着急，爸爸你也会着急嘛！”
“呵呵！我着急什么？看到你就头疼。”
“小霞，那是你男朋友吧？我看那孩子挺着急你的。”
“啊？不、不是……”九歌找她？他怎么会找她？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学校有事情？
“阿姨他有说什么事吗？”
“那倒没有，你打个电话问问？”
“嗯，好。”
“不急着打，先吃饭吧。”
乐小霞给九歌回了电话，那头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像是没睡醒。
“九学长，你找我啊？”
“嗯……阿霞……你没事吧？”
原来是担心她，乐小霞笑了笑：“没事啊，昨天喝多了，下午就去上课。”
“嗯……阿霞……我以后再……跳给你看……”
“啊……”那声音听着好像在说梦话一样，估计是还没睡醒，“九学长，你先睡吧，我晚上再打给你。”
“嗯……晚安。”
晚安？乐小霞笑呵呵地挂了电话，他还真的没睡醒。只是，她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刚才他说：“以后再……跳给你看？”
零碎的记忆迎面而来，她摇摇头将暮朝朝扯过来：“记得昨晚的事吗？”
暮朝朝想了想：“不太记得。”
“想起来就告诉我。”
乐小霞回到宿舍后把手机放着充电，等开机后一看通话记录，竟然有许多未接，而且都是九歌打的。再往下看，她顿时就无语了，自己真的给他打电话了，而且通话时间有二十几分钟……
那些记忆都不是幻觉，她喝酒的时候真的给九歌打电话了，正愣在沙发上，手机就响起来，是暮朝朝打来的。
“我想起来了，昨晚我们叫了特殊服务……”
“嗯……”
“然后好像打电话让九歌过来……跳舞……”
“嗯……”
“然后他好像没过来，昨晚会不会……一直在找你？”
“……”
“然后最后找到我家来了？”
“嗯……”
“不过，你为什么听着这么淡定？想起来了？”
“嗯……”
乐小霞挂了电话，想起九歌电话里睡意浓浓的声音，他不会是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吧？
不是吧？
九歌睡醒的时候正好起床吃晚饭，这一觉他睡得格外地沉，梦里又做着成双成对的美梦，可以说是笑醒的。
经过昨晚的事情，沈骏看他有些不同了，比起以往，他神情多了一丝认真，吃完晚饭后他开口问道：“真的非要乐小霞不可？”
九歌点点头。
“这闻人和百家在以前就一直纠缠不清，当初李家那孩子……”
九歌心里一紧，他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你别乱想，我也只是担心而已，再说了，那孩子只是出了车祸……”
只是车祸吗？
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大概知道的只有李初月本人了，但她已经死了。
“所以，我才更担心她。”
“唉……”本来想劝劝他另觅芳草，倒变成提醒他多注意情况了，算了算了！儿子好不容易喜欢个女人，他只好认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说，爸爸会尽量帮你。”
“嗯。”九歌想了想，问道：“范家那边——”
“那边的处境也是难啊，不过最近正好跟林家有点生意，或许可以直接找林老板谈谈？我看这个可以有……唉呀！我说你自己的事都管不了，怎么还操心别人——”他忽地坐直身子，“儿子！你不会是脚踏两只船吧？”
“什么？”
“范家那小丫头啊！是候补选手？”
九歌：“……”
管家：“……”
几天后，沈懿又来找乐小霞。远远看着，乐小霞就见他跟一个身材********、到处有料的美女在那授受不亲，尽管他一直努力撇开她的手，但一股怒意还是腾腾地窜上心头——那边一个正饱受折磨，这边这个还在卿卿我我！
他一走近，乐小霞就直接问他：“沈学长，你到底还要不要跟莫烟在一起？”
“我——”
“你到底喜欢不喜欢她？”
“我——”
“你以后能不能改邪归正，好好对她？”
“我——”沈懿被她问得火气全无、只余深深无奈，他说，“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她肯原谅我吗？”
“那以后就别让你那些前女友去找她了！”
“我……”
“怎么？舍不得？那就别再去找她了，莫烟可不像你、能处处留情，请别再伤她的心了。”
“乐小霞，你今天怎么回事？要不要叫你一声学姐？”
“不用客气，我看你年纪比我大。”
“呵呵，傻丫头怎么一下子变机灵了？”
“喝酒壮胆呗，那酒后劲太大，都两天了还晕着。”
“跟谁喝了？”
“还能跟谁？我这酒劲只是头晕，另一个可是胃出血，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现在瘦得皮包骨，跟刚才那个美女，呵呵，那真是没法比，难怪这么快就被人给忘记了。”
“忘记？你说什么胃出血？”
“胃出血就是胃出血，难道还要七孔流血？莫烟她真可怜……”
沈懿第二次来到莫家，不过这次他连茶也没喝一口就被赶出来了，第二天他大门也进不去了，等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
第三天，他只好爬围墙进去，才爬到墙上，报警声就响起来，管家带着保安又把他请出门外。
半个月后，大门开了，莫烟一走出来，他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涌起酸涩的感觉，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她已经坐进车里，转眼消失在他面前。
如果她能看到他此刻无助、脆弱的表情，也许刚才她就不会走得那么坚决。
车上流淌着温柔的音乐，曲调有些悲伤：“难道我美丽的年华，只为装饰一下，夜里你那无聊的牵挂……”
她只听几句，眼泪就止不住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