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贤王入狱(1 / 1)

太后的丧礼异常隆重,尤其是司徒凛深觉有愧于她,更是颁下圣旨,要求全京城的人都为太后守孝。而为太后准备的梓宫更是奢华无比,里外三层,层层嵌套,重量足有千八百斤。

然而,不管司徒凛再如何极尽哀荣,那也是太后死后的事了。这些,太后都已经不知道了,做这些也不过是为了以全活人的面子罢了。

想想太后这一生尽享荣华,身份更是尊贵至极,可即便是成了全天下身份最为贵重的女子,又能如何?到了她身死的时候,真正能为她伤心的又有几人?

她的儿子司徒凛算是一个,她疼爱了十几年的庆安只能算上半个,而他们二人的感情加在一起,只怕还比不上那个太后生前从未见到过的司徒逸来得更加的真诚。

至于其他的人,那就更是心中没有半点的不舍了。

尤其是皇后,在上回听到了太后这么说之后,心中更是知道事情拖延不得。于是,还不等太后的头七结束,便催促着庆安尽快办妥那件事。

于是乎,在太后死去不过才三天的时候,京城中果然出事了。

太后死的时候正值深秋,已是京城开始转冷的日子。

由于太后的头七都需守孝,所以,就连京城里的百姓,人人也都披麻戴孝,守在自己的家中给太后烧纸钱。

如此一来,难免到了后半夜,大家都会觉得比较冷。于是,有些人家干脆就边守孝边开始烤火取暖了起来。

这日夜里,街头打更的更夫照例一边敲着铜锣,一边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最近由于要给太后守孝,于是便出现了家家户户都在家中披麻戴孝,设灵堂烧纸钱的奇异景象。

如果这时候要是有个外乡人来走夜路经过,只怕是会吓一大跳。

此时正值深夜,更夫打着呵欠,懒洋洋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同时也时不时的朝着平日里几个熟悉的街坊邻居们打起了招呼来。

今日已是第三日了,那敲更的更夫对着这些人家中一团团的明火也逐渐麻木了起来。

现在谁不知道家家户户都在烧着纸钱,明明整个京城里都有明火,却还要他们这些敲更的人喊着这样的口号,这不是明摆着来搞笑的吗?

敲更人在心中忍不住暗暗绯腹,明面上却半个字也不敢说。

正当他巡视完最后一处街角,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又回转了过去。

他依稀记得,刚刚似乎在白虎大街的尽头看见了几点通红的火光,但是,那里不是一片破败的废墟,根本就没有人住的吗?

更夫记得很清楚,那是白虎大街的最后一段路,再往前便是京城的东门了。出了东门再往东去,便是一片茫茫的大山,所以,这里已经是很荒凉了。

特别是白虎大街不同于京城其他几条街道,白虎寓意凶煞,所以,但凡是稍微有点钱的,都没人愿意将宅子或者店铺建在那儿。

住在那儿的全是京城里身份、地位最下等的流民与奴役。

笼罩在那里的,只有死亡、饥饿与疾病。

成堆的死人,刚好经东门出城,一路运上城门外的那片大山之中。从此,世上便再没了那些人存活过的痕迹。

更夫想到这里,便觉得今夜的风都格外的凉了起来。那冷嗖嗖的风好像会钻了缝一般,直往更夫的身上钻进去,一路凉到了他的骨头缝里。

更夫想走,却又害怕明日真的失了火,出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这段时间可是太后的丧期,上面明令禁止,不得出现任何纰漏,否则小命难保。

更夫一想到这些,又只得重新硬着头皮走了回去。

随着更夫越走越近,远处的星星火光似乎更加清晰了起来。

真的有火光!

更夫第一时间心中便是一个激灵,脚下的步子也迈得更大了起来。

然而,等更夫仔细凑近看去才知道,哪里是什么一点点的火光,分明是在那片废墟的深处,有一座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建起来的茅草棚子!而茅草棚子里,则是立着三、四个不大不小的火炉,之前看见的火光正是从炉中冒出来的。

那炉中的火伴着夜风,显然有愈演愈烈之势。

正在这个时候,“哔啵”一声,一粒火星从炉火之中跳了出来,顺着微风飞落在了地上的干草之上。

“轰”的一声,一下子就将那屋子里的干草点燃了开来。

更夫这一看如何得了,连忙一边跑一边在街道之中喊了起来,叫来了许多的人与他一起来灭火。

本来大家就因为守孝之事,都没有入睡,现在,更夫这一喊,一下子就叫来了许多的人。

众人七手八脚,总算是将火给扑灭了。

这次,幸好是更夫发现得早,再加上救火及时,所以这火势倒是不曾蔓延开来。

京兆尹府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也是连夜赶了过来,然而,大家在清理火灾现场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件更加了不得的大事——在这间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简陋草棚之中,地上竟然散落着不少新制作出来的兵器!

本来在这草棚之中,设有几个火炉已是十分奇怪,现在再加上这一地的崭新兵器,这下子,就连京兆尹大人都被连夜从府中叫了出来。

“这,这些刀剑、长矛全都锋利无比,一看就是新打造出来的呀!”京兆尹拾起地上的武器看了几眼,一下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有人竟然将私造兵器的作坊开到了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简直是一种活生生的挑衅啊!

京兆尹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夜便命人收拾好地上的兵器,将它们一并带入了宫中,与自己一同去面见司徒凛。

当司徒凛听完京兆尹报告的时候,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用力拍了一下御案,吓得在场所有的人都连忙跪了下来。

“大胆!”司徒凛只觉得在这大晚上的时候,气得肝疼,“是什么人胆子那么大,公然铸兵器铸到了朕的眼皮子底下!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么?!”

“查,一定要给朕严查!朕命你务必要在两天以内,查出这私建兵器作坊的人是谁!还有,做兵器就一定会用到铁,朕还要知道这些铁都是从哪里来的?!”司徒凛气得不停地在京兆尹的周围踱着步子,见自己都说完了,他仍旧跪在地上,于是又吼了一句,“还不快去!”

“是,是,微臣这就去办。”京兆尹吓得魂都没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是陛下如今就只给了他两天的时间,他哪里够用啊?

京兆尹本想等司徒凛说完话,再求他宽限几天时间,但是现如今一见着司徒凛这般大发雷霆的样子,已经到了喉咙口的话,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

然而,正当京兆尹以为这件事很难查的时候,却不料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

不过半日,手下的衙役便通过这间茅草棚的地契,查出了它的所有者。那所有者,正是驸马左袁杰的管家,并且那管家一抓着,就主动交代出了背后主使乃是自己的主人——左袁杰。

其实,即便是管家不招,京兆尹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小的管家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私造武器的。

现在有了管家的招供更好,京兆尹直接上公主府去拿人去了。

左袁杰自上回西北战败,被押解回京之后,就又被重新调往兵部任职了。

现下,京兆尹已然将这案子查到了左袁杰的头上却是不敢再往下查了。

左袁杰贵为公主驸马,也算是皇亲国戚,所以这件事即便是要审理也是要交给大理寺了。

司徒凛怎么都没有料到,这私造武器之事会发展的这般曲折诡异。他想到过这有可能是一些朝中领着兵的将领做的,却没想到,这件事会是现在一个手里没有任何兵权的左袁杰做的!

即便是左袁杰已经亲口在大理寺里承认了自己的一切罪行,司徒凛仍对此事表示出深深的怀疑。

就因为这件事,使得司徒凛在太后头七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

一旁的庆安眼睁睁的看了司徒凛很久,终于在他离去的时候,找了个机会追了出来。

“皇上,请留步。”庆安望着司徒凛从紫宸殿中离开的背影,也一路小跑着追了出去。

司徒凛听见身后有人似乎在叫他,于是一顿,转身望去,原来是庆安。

庆安一脸的泪水,还不待开口,便直直的朝司徒凛跪了下来。

“哎,你这又是何必?你起来吧。你是朕的外甥女,又有太后临终的嘱托,你父亲的事,朕不会怪罪到你的头上。”司徒凛说完,便又准备转身离去。

却不料,正在这个时候,庆安开口了,“皇上,庆安此次不是为了来替谁求情,而是单纯的为父鸣冤啊!”

“为父鸣冤?”司徒凛一听到这里,连忙又将身子重新转了过来。

“怎么回事?你好好的说!”司徒凛此刻的语气明显变得严肃了起来。

“其实庆安知道,这次到底是谁在暗中私造兵器。”庆安又朝着司徒凛拜了拜,“父亲的手中并未握有兵权,所以就算是私造了兵器,他又上哪里去用来武装?”

庆安的话正好与司徒凛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于是司徒凛连忙追问道:“那到底是谁?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京中制造兵器。”

庆安咽了咽口水,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司徒凛,一字一句道:“是庆安的表哥,也就是皇上的第四子——司,徒,烨!”

“你,你说什么?”皇上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幸好一旁有內监及时地扶住了他。

此时,司徒凛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也正在急速地跳动着,显然,他更没料到,这个胆大包天之人,会是自己的儿子!

“皇上您或许还不知道吧?虎牙卫的兵权虽然已经掌握在了辰哥哥的手中,但是,军中的那些主将与参将实际上却早就与烨表哥是一伙的了!”庆安索性继续说了下去,“当初父亲被调去西北,掌二十万龙武卫的时候,烨表哥就想接近并拉拢父亲了。所以,在那个时候,他才会将我送回京城,并借此能与父亲搭上话。后来,父亲虽然调回了京中,但仍是与烨表哥在私下有些交情。出事的那块地确实是在我父亲的名下,但实则是烨表哥托我父亲寻来此地的。若不是这回出事,我父亲也没想到,烨表哥竟然用这块地来私造兵器!”

司徒凛听得庆安说的这些事,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嗡地一下子炸开了。他没想到,这个儿子竟然背着他在私底下做了这么多的事!

“既然你父亲并不知情,为什么在事发之后却将所有的罪责全部都供认不讳呢?”司徒凛不愧是一个当了这么多年皇上的人,只是经过短暂的冲击之后,便立刻又恢复了冷静。

庆安听到司徒凛这么问,身子立即一顿,过了许久才有些为难的开了口,“因为父亲确实也有把柄留在烨表哥的手上,其实,这些年里,父亲也从烨表哥处陆陆续续的收了不少银子,只是,父亲从没想到过烨表哥居然是用这块地来私造兵器。那些银子全部走的是公账,只消一查便能查出。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父亲无奈之下,只能将罪责全部一个人认下。”

司徒凛听到了这里,终是对庆安的这番说辞不再怀疑了。

其实,这一切全部是皇后安排好的。

皇后便是认定了司徒凛疑心太重,所以一开始选择让左袁杰一口认下所有的罪。

正是有左袁杰这种根本不可能有犯罪动机的人犯下了罪,司徒凛才会开始怀疑,然而越是怀疑,左袁杰便越是要咬死了这项罪名。

如此一来,都不用左袁杰再做什么,司徒凛自己都会怀疑,都会开始想要去调查。

到了这种时候,再来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司徒凛反而倒是不那么怀疑了。

至于那块地,以及那些私造的兵器,还有那些一笔笔的汇款,其实司徒烨根本都毫不知情,全部是刘皇后一手安排设计的。

一出无中生有,直接令司徒烨好不容易翻过来了的身,再次又被打回了原型。

另外就是司徒烨与虎牙卫暗中勾结一事,刘皇后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暗中查探,但是也不过就是查出些捕风捉影的事来,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否则,她今日也不会想出自己捏造一个罪名出来,安在司徒烨的头上。

司徒凛自从在庆安处得知了这些事之后,又连忙命大理寺查看公主府这几年的府中进项,果然被他们查出那些庆安口中所说的巨额汇款出来。于是,司徒凛又对此事确信了几分。

最后,当司徒凛拿着那些证据与庆安的口述出现在左袁杰的面前之时,左袁杰终于将司徒烨招了出来。

如此一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司徒烨就又被关了起来,这次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因为皇上下旨,这次直接将司徒烨关进了天牢里。

司徒烨是直接在宫里的时候,就被带进了天牢,根本连回家的机会也没有。

当皇上的圣旨传入贤王府的时候,静娴简直吓了一大跳。

“哪位是娴侧妃?”

正当静娴吓得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又有一位內监站了出来。

“臣妾便是。”静娴慌得不行,不知道又有什么事要找上她,但眼下府里的人都在,她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于是只得乖乖的站了出来。

那名內监看见静娴站了出来,却是温和一笑,道:“侧妃娘娘莫要害怕,是王爷临走的时候嘱咐奴才,说自己走得匆忙,未曾带换洗的衣物。所以,让奴才来府里的时候,顺道给他捎去几件换洗的衣裳。娘娘您快去寻了来吧。”

静娴听得內监这么说,心中甚是疑惑,按理来说,自己与司徒烨的感情也不是很好,况且这种找衣裳的事,不是叫王妃去做更为妥当吗?

不过静娴心中虽然疑惑,但是表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反而是笑着应了下来。

静娴估摸着司徒烨的书房之中应该是有不少的衣物,于是,便去了书房一趟,从那里面随便挑了几件衣裳出来。

那名內监见静娴去而复返,手中又捧着几件衣裳,连忙笑着迎了上去,一把将静娴手中的衣裳全部接了过来。

只是,当静娴的手与那內监的手在短短接触到的一瞬间里,静娴突然觉得手心一硬,里面似乎多了一张纸条。

静娴心中大骇,猛地朝那名內监望了过去。

而那名內监的脸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破绽,他接过静娴手中的衣服,又略微朝她低了一下身子,“多谢侧妃娘娘,奴才一定会将这些衣物全部给王爷送去的。”

“啊,无妨。麻烦公公替臣妾代为转告王爷,叫他在牢里一定要保重自身,勿要挂念。”静娴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便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那名內监听到静娴这么说,也连忙应到,“好的,奴才一定替您将话带到。”说完,便连忙追上刘公公去了。

静娴见那內监走了,却是头都不回,直接也跟着快步离去。

贤王妃冷眼站在一旁瞧了他二人许久,最终冷哼一声,带着丫鬟宁儿,也往飞凤阁去了。

“娘娘,您在笑什么?”宁儿见自家主子的脸上非但没有一丝担忧或者是害怕,甚至还擒着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于是,忍不住在一旁问了起来。

贤王妃看了宁儿一眼,然后突然反问道:“宁儿,你不觉得今日之事甚是奇怪吗?”

宁儿见贤王妃如此问,于是老实回答道:“有哪里奇怪的?奴婢怎么没看出来?”

“王爷入宫守孝,原本就知道自己是要去很多天的,当时不可能没有随身带上换洗的衣物,因为他知道当今圣上甚是注重礼节,最是忌讳灵堂之上衣衫不整。此为其一。”贤王妃顿了顿,又继续道:“再者,王爷平日里与娴侧妃感情并没有多好,甚至可以说是不睦。荣静娴就连王爷的衣物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刚刚还是去书房里随便取了几件出来。所以,即便是王爷真的要取衣物,也不该是让荣静娴去取。”

宁儿听贤王妃说了这么多,更是不解了,“既是如此,那为何刚刚那名內监要这么说呢?”

“是啊”,贤王妃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更甚,“所以,我猜想,八成是王爷临时被押入了监牢没有办法。只得让刚刚那名內监递了什么东西出来,并且利用了刚才那个交接的动作交到了荣静娴的手里。”

贤王妃回忆起荣静娴当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分明从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短暂的惊讶。于是,心中对于这个分析更加确定了几分。

“那,这会是个什么东西呢?”宁儿被贤王妃这么一说,心中更加好奇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贤王妃沉思片刻,终是摇了摇头,“但有一点,我能肯定,就是那样东西一定与荣静娴有关,或者与荣相有关。总之,这几天你派人务必监视住琼芳水榭,一旦荣静娴那里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都要立即回报给我。”

“遵命。”宁儿连忙在一旁答应了下来。

却说荣静娴拿了那內监递上来的纸条,一路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直等到她将左右屏退,确保周围再没了人之后,迫不及待的便将那张纸条打了开了。

只见白纸之上,赫然是司徒烨的几笔龙飞凤舞的草书,那些字写得十分潦草,足可见当时他在多么紧急的情况之下才将这张纸条写好的。

即便是静娴,也辨认了好一会儿方才认出了那上头的字:裕隆升里,见故人。

静娴读完这几个字,手却是猛地一抖。

能称得上是她与司徒烨二人故人的,除了荣银笙之外,也没有谁了。

难道,荣银笙真的没死?!

静娴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处于一片惊慌失措之中。

正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门外依稀传来了脚步声,于是连忙将这张纸条塞进了正在焚烧着的香炉之中。

门外传来了春杏熟悉的声音,“娘娘,您在里面吗?”

春杏是打相府里就伺候着静娴的,在静娴嫁进王府以后,春杏便也跟着过来了。

“进来吧。”静娴听见是春杏的声音,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

只见春杏端着一碗薏仁红枣汤走了进来,她将碗放在了静娴的面前,然后道:“这次王爷才刚好转又逢此大祸,娘娘奴婢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静娴立即打断了春杏的话,“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虽几经起落,但从未彻底失势过。再说了,王爷自有他的本事,又岂是一个司徒楠能与之相比的?你放心吧,王爷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静娴的话说得很是笃定,倒反而令春杏有些惊讶了,“娘娘,难道您已经想到了救出王爷的办法来了吗?”

“我”,静娴差点脱口而出,但想了想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我也还没想到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我相信王爷。”说完,就直接端起桌上的薏仁红枣汤喝了起来。

“对了,春杏,明天我要出门逛逛,帮我把马车一早备上,不许耽误了事。”静娴想起司徒烨留在纸上的店铺名字,于是便又吩咐春杏准备马车。

司徒烨往日里要是出了什么事,静娴总是第一个跳脚起来。现在,司徒烨比前两次的责罚更为严重,眼看人都已经进了天牢了。然而这种时候,静娴却反而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主动提出来明天要去逛街。

静娴这一系列的举动实在是太奇怪了,就连春杏都看出了她的问题,只不过是没说出来罢了。

静娴在吩咐完这些事以后,便又将下人们全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转眼到了第二天,静娴一早便上了春杏替自己准备好的马车。

那马车走走停停,边走边逛,一路朝着坐落于青龙大街的裕隆升首饰铺子去了。

“停。”静娴坐在马车上,眼见到了司徒烨留下的纸条上所说的地方,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慌张,但还是让马车停了下来。

“我要进去这里面看看,你们守在外面就好。”静娴想了想,还是将手下的那群人留在了外面,自己只身进去了。

“哟,这位夫人甚是眼生,可是第一次来本店?您可以进来随便看,随便选,若是看上了什么,大可以说出来,小的好给您包起来。”静娴一进店里,旁边立马就有一个打扮得像小二模样的人靠近了过来。

静娴看了他一眼,然后有些犹豫着道:“我找你们家掌柜的。”

幸好静娴今日照常穿着一身侧妃的行头,那小二见静娴的穿着不俗,于是也只以为是什么重要的大客户,便点了点头道:“好的,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后面看看,我们家掌柜在不在。”说完,便一溜烟的跑去了后堂,留下静娴一个人站在原地。

“掌柜的,掌柜的。”那小二一去了后堂便连忙叫来掌柜的,“刚刚有位夫人一进来便点名要找您,您看看是不是什么大客户来了?”

掌柜的一听见小二这么说,便也连忙跑到前面去看了一眼,“就是她?”掌柜的指了指站在厅中的静娴问道。

“是的,没错,就是那位夫人。”小二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也立马就认出了静娴。

掌柜的仔细望去,见静娴的脸十分陌生,心中确定之前并没有与她打过交道,但作为生意人,既是有客临门,他也断没有挡回去的理由。于是,便也整了整身上的衣衫走了过去。

“这位夫人,小人便是这家店里的掌柜,请问您找小人有什么事?”掌柜的朝静娴拱了拱手,行了个礼问道。

静娴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于是连忙转身望了过去。见面前的男人便是这家店的掌柜的,静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此行来的目的,所以,竟站在掌柜的面前,沉默了起来。

掌柜的见静娴良久未语,于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直到这一遍问完,静娴才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我是来找一个人的。请问,掌柜的可认得一个叫做荣银笙的吗?”

掌柜的自然不知道银笙的名字,于是直接摇头答说不知。

静娴不知为何,当听见掌柜说不认识荣银笙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心中竟是长舒一口气,连忙回道:“啊,想必是托我找寻之人记错了名字。如此,便打扰了。”说完,便逃也不及的就想离开。

然而,正当静娴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又想起了还在天牢之中关着的司徒烨,心中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心痛。

因为找不到银笙,便意味着司徒烨还将留在天牢之中,无法得救。

想到这里,静娴本已经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

“哎,掌柜的,麻烦你再等一等。”静娴又在身后叫住了掌柜的。

掌柜的听见身后又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心中便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只是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得他并没有将那股不耐烦表现在脸上。

“怎么,这位夫人,您还有其他什么吩咐?”掌柜的脸上堆起了一个职业化的微笑。

静娴想了想又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通过你联系到那个人,但是我知道,在你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人在通过你与外界联络。你只消帮我带一句话给你身后的人,就说荣静娴来找她了。还有,告诉她,要想知道她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就亲自出来见我一面。我明日还会来这里找她。”

静娴这次一口气说完,却是真的离开了,只留下掌柜的一个人还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了过来。

“这,这要不要去给少主汇报啊?”掌柜的想了想,还是觉得为了保险起见少不得要跑这一趟。

“你说荣静娴找到了裕隆升里来,还说要见我一面才肯告诉我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银笙一听到这里却是再也坐不住了。

她的生母,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关于这一点她一直就很想知道。所以,当荣静娴以此作为条件,逼迫银笙亲自出来见她一面的时候,银笙几乎是想都不想,立马便在心中决定了下来。

“所以,你是打算出面见她咯?”箫黎看见银笙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打算去见荣静娴了。于是,他便又忍不住提醒道:“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就是这个荣静娴亲手朝你的胸口上刺了一刀,那一刀险些要了你的命!”

“我没忘,这些我全都没忘。”银笙听到箫黎这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但是,箫黎,我太想知道有关我母亲死的事了,因为我总觉得,我母亲当年的死很蹊跷,或许这背后根本是有人一手策划出来的。”银笙说到这里,激动得声音都高了几度。

箫黎难得看见银笙这般激动的样子,于是又忍不住劝道:“你不要忘了,荣静娴为什么会突然找到了你,这很有可能说明司徒烨已经找到了你。随着你与荣静娴的见面,直接将要面临的就是你掩藏了许久的身份即将曝光的问题。这些,你全部都考虑好了吗?”

银笙冷静的听完了箫黎所有的话,然后郑重的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了,如果说,为了这些,我就要与当年杀害我母亲的凶手失之交臂的话,那么我宁可选择曝光自己的身份。”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箫黎了解银笙的脾气,也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便从来没人能够将她拦住。所以,他选择默默的站在银笙的身后支持着她,成为她的避风港。若能如此一世,箫黎便已知足了。

静娴果然在第二日的同一时刻,又如约而至裕隆升。只是这一次,她才刚进门口,便有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掌柜的亲自将她迎了上去。

“夫人,您昨日在这里订的货已经到了,您请移步二楼一观。”掌柜的连忙将静娴迎上了二楼。

静娴跟在掌柜的身后,好一通转弯,这才终于走到了一间房间的门口。

“夫人,您请。”掌柜的将静娴带到了门口,便不再往里走,而是将手朝内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便又离开了。

静娴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地走了进去。

“你来了。”

静娴才刚一进门,便看见屋内已经坐着了一个人,而这人缓缓将头抬了起来,那张面孔之上,正是静娴熟悉到再不能更熟悉的表情。

没错,这个人正是银笙!

“荣银笙,你居然还没有死?!”即便静娴在此之前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但当银笙的这张脸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尖叫出声。

“不错”,银笙的脸上露出她惯有的浅笑,望向静娴的眼里流露出的还是那股淡淡的鄙夷之色,“你这次特意将我找过来,亲自与你见上这一面,就是为了证明我究竟死没死吗?还是,你很好奇,你当日的那一刀扎得到底深不深?”银笙一边说着,一边朝静娴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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