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接过话碴道:“昔日孝懿皇后离世时朕说过,只要朕还是大清的皇帝,那皇后就只有佟佳仙蕊,而非旁人,如若朕立了贵妃为后,朕岂不是要食言?如此,朕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仙蕊?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就算是立为皇贵妃,又如何?贵妃即副后,不就是变相置仙蕊于不顾吗!”说罢,他扬长而去。
侍女吓得魂不附体,不敢言语,一旁的胤俄,一脸不解地看着父皇的背影,泪水蒙住了他的双眼,也压抑了他年少的心灵。
当晚,贵妃便饱含着委屈走完了她三十六岁的生命旅程,留下十二岁的胤俄在那里哭泣。数日后,康熙为紫兰拟谥号为“温僖贵妃”,硬是没让紫兰晋封,哪怕是死后的哀荣。
紫兰薨逝后,后宫群芳无首,康熙正在为葛尔丹之事烦忧,故而他草草下诏:日后后宫事宜皆由四大宫妃处理,如有不决,可奏请皇太后裁决。
康熙对于紫兰的薨逝所表现出来的一反常态的态度,让文惠有些惊讶。她苦苦思索着,终于不得答案,想诏康熙入殿询问一二,不承想康熙忙于葛尔丹之事始终未能得空。这日,她着银杏去养心殿找康熙,康熙这才知道文惠在找他。他不敢怠慢,下朝回来直奔宁寿宫。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儿臣多日未来给皇额娘请安,还望皇额娘恕罪。”康熙不无歉意地向文惠行礼并致歉。
“无妨。”文惠摆摆手,道,“皇儿,照理哀家得皇儿敬重,应当在宁寿宫中颐养天年,但近日有一事,哀家甚是不明,望皇儿告知哀家。”
康熙恭敬地道:“请皇额娘明示。”
“赐座。”文惠朝旁边的椅子一指,康熙应声入座,文惠继续道:“昔日仁孝、孝昭、孝懿皇后崩逝,皇儿都心痛难忍,怎的此番贵妃薨逝,皇儿并未忧伤,反而不管不问,贵妃之丧皆由哀家着人打理,并非哀家在皇儿面前邀功,皇儿此番确实做得不妥。”
“皇额娘。”康熙解释道,“仁孝、孝昭二后乃儿臣之妻,大清的皇后,此二人皆由儿臣克后而引起;至于孝懿,因儿臣觉得克后而一直未封后,但她为朕统领了十年的后宫,封后乃实至名归。皇额娘有所不知,如今朝中已有大臣向儿臣请奏,卫氏之皇八子与各方大臣交好,说白了,就是结党营私,这老十与皇八子交好,恐也难逃此名。这贵妃,乃十阿哥之母,儿臣不能有所松懈。况儿臣在孝懿崩逝之初,曾明确下旨,只要儿臣还是大清的皇帝,那孝懿就是大清的皇后,故而儿臣不能立为后,而皇贵妃亦有副后之称,朕若将贵妃晋升,如何寻得起孝懿,如何向天下臣民交待?既是妾室,当然与皇后正妻之待遇有所差别,况其子已初露结党之端倪。”
“皇儿既如此想,倒也罢了,只是十阿哥现下才十二岁,怎会有结党乱政之举?”
“皇额娘忘了,八阿哥今年已十四岁了,儿臣的皇阿玛是十四岁亲的政,儿臣也是十四岁亲的政,皇八子,儿臣不能不防!至于十阿哥,虽才十二岁,但有老八在他身边,也难保不参与其中。”说着他叹了口气,道,“遥想朕在他这个年纪,正在为如何剪除鳌拜而心神不定,无非就是想早日亲政,说白了,就是想要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