浥轻尘稳了稳心神,裣群施礼,不卑不亢道:“郑王殿下,一目重瞳,金陵城中谁人不识?只不过,浮生馆中的偶遇的确是误会一场!”
“误会?”慕容浅桃花眼中泛着寒光,“多么精心的一场误会!”
“小女不才,蒙柳姑提拔,让我得以登临风花雪月台。”浥轻尘缓缓开口,“南唐的舞者无一不渴望于上面起舞,机会就在我面前,我为何要放弃呢?”
慕容浅凌冽的目光逡巡在浥轻尘的桃花面上,隔着缥缈的轻纱,看得久了,那目光居然渐渐温柔起来。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浥轻尘被他这样打量,感觉浑身不自在,“郑王殿下,不管怎么样,我救了你的命,这是事实!我并未企图你能有所回报,只是请你不要胡乱猜测,冤枉于我!”
慕容浅转头盯着溪流:“周娥皇,你连名字都是假的,又叫人怎么信任你呢?你,不是一个诚实人!”
浥轻尘抬首看住慕容浅:“娥皇自幼习舞,去浮生馆登台,这是出自一个舞者的私欲,我又为何要用周娥皇的身份让不明就里的人看司徒府的笑话呢?郑王殿下出入花街柳巷时用的应该也是这慕容浅的化名吧,如此说来,郑王殿下也不是一个诚实的人了!”
慕容浅略微惊讶地看向眼前这位女子,美貌出众技艺超绝不说,口才和胆识也俱是过人。司徒府,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周娥皇,你好大的胆子!”周宗的声音骤起,浥轻尘心下一惊。
周宗迎上前来,朝慕容浅俯身行礼:“郑王殿下,小女无知,多有冒犯,还请恕罪!”言毕,怒目看向浥轻尘,“还不快向郑王殿下赔礼道歉!”
“周大人误会了!”慕容浅赶紧上前止住,“我不过和司徒小姐闲聊几句,浮生馆的事那日已和大人说得分明,只是忘了提及被小姐暗中搭救一事。如果,真是大人一早便安排小姐暗中保护,那我便更加心安了!”
“这的确只是误会一场!”周宗摇摇头,诚恳道,“小女虽然自幼习舞,但是却不通武学之术,如何能暗中保护公子呢?”
糟了!父亲大人并不知道她会驭水之术!
浥轻尘低头琢磨,神思快速翻涌,暗暗在心里做好与慕容浅狡辩的打算。她的舞和武本就相通,慕容浅如若一口咬定她会武功,她就说那是她自己研发的舞姿,看起来高深莫测,不过是借力打力,与寻常舞姿相比,只是略微具备一些防御的力量而已。
“哦?”慕容浅目光缓缓扫过浥轻尘低垂着的眼眸,静默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想来……的确是误会一场!”
不管浥轻尘意欲何为,她的确是救了他的命,他也犯不着在司徒大人面前为难她。
“时辰不早了,还请郑王殿下入席!”周宗手一伸,在前为慕容浅引路。
浥轻尘看着他们转身的背影,心里略舒口气,她心里巴不得他们快走,她好赶快去看看墨哥哥收拾得如何,伤有没有尽好,服饰合不合心意。
“这是家宴,你们叫我慕容公子便可以了!”慕容浅突然转头,看着低垂静立一旁的浥轻尘,伸出手来,“小姐,请先行!”
“慕容公子,您是府中贵客,自然是您先请!”浥轻尘欠身推脱道。
“虽然我是府中贵客,但今日也只想做一位公子,姑娘就全当是成全我的君子之心,不要再推诿了!”
浥轻尘虽然百般不情愿,但瞥见周宗的神色,只得低头答了一句:“谢公子!”便走上前去引路。
浥轻尘一路上被慕容浅审视着,桃花眼清澈如泉,虽没有感到芒刺在背般的不适,但到底还是让她有些心绪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