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探究的看着我,五秒钟后很认真的问我:“我爸,还是我妈。”
看样子,这孩子和父母关系并不是都很融洽啊!我只能蒙一个,男孩子么一般都比较亲妈妈,我想都不想就说了:“你妈妈,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他微垂眼,过了一会儿说:“你想知道我爸什么?”
我真的有点惊讶的看着这孩子,虽说上高中确实也不小了,但他情商好像有点过高,智商情商齐头并进……果然是人才。
我带他去了附近的肯德基,他倒是不和我客气,看着瘦瘦弱弱的特别能吃,要了一个全家桶还要了一份套餐,一边吃一边给我吐槽说这些都是junkfood,但我见他吃的比谁都香。
“其实我也不是来探听关于你爸爸的消息的,只是听你妈妈说你很优秀,好奇来看看。”我说的好像很真诚,往往这样谈话才能更顺利的进行下去。
他把手里的汉堡捏的很扁,咬了一口突然对我说:“你能帮我个忙么?”
我挺好奇,初次见面也不熟络他就能放心吃我给他的东西,还让我帮忙,他就能辨认出来我不是坏人?
我对他说:“你说。”
他很认真的看着我说:“劝我妈赶紧和我爸离婚,他们身边的人,都很讨厌。”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哪有孩子这么说话的?就算父母有错,也不应该由孩子来审判他们,但从他的话里我得到了新的信息,马云云似乎私生活也不是很干净……否则她儿子不会说他们身边的人。
不过我也知道了,她和她老公的关系真的已经快接近冰点了。
“还想吃什么?”我问他,对于他的家庭关系我目前也不能多做评价,只好尽快结束谈话。他摇摇头说吃饱了,我一看他要的东西剩了一大半,也完全没有要带走的意思,这是故意坑我钱呢?
“我要上晚自习了,这是我微信号。”他拿起一张餐巾纸写了个号码递给我。
就在我正准备对司穆和马云云的私生活都进行一番调查的时候,马云云突然给了我一个消息,司穆的小三所在的文工团要出国演出,同时司穆也要去,马云云要求我一起暗中跟去,帮她搜集一些线索,说实话,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让我万分不爽,有一种被人消费然后什么都得干的感觉。
没有最糟心,只有更糟心,办签证的时候我才知道那俩人要去俄罗斯,而我,不会俄语。
我捏着护照坐在办公室里发呆,等着马云云那边发过来一些可用的材料,我好计划跟过去之后怎样安排住宿等等,她一直没什么动静,快中午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
“你说什么材料?”她问我,我一股火直上心头,还是得压住了耐心的和她说:“就是您先生出国的资料,我得订好具体行程才能更好的为您服务。”
“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她不冷不热,听起来还挺不耐烦我的。
早上才说过一会儿给我发过来,这么会儿就给忘记了,她应该是在吃午饭,被打扰了很不高兴,可我就这么眼巴巴等了一早上,早饭都没吃呢,我更不开心!最关键的是我不开心还不能表现出来!
真觉得之前的客户对我都太好了,马云云这样的多让我遇几个,我这事务所铁定就不开了。
午饭时间过去很久后她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说她老公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莫斯科。
我机票还没订呢……她知道这个消息至少几天了,今天告诉我,这是故意折磨我还是真的就没把我往心里放?
我一边耐着性子继续听她不停说着不太靠谱的信息,一边赶紧订明早的机票,十点的那班已经没票了,我无法直接跟上,只能到莫斯科再想办法。
半个多小时电话打完,我就只了解了司穆的起飞时间,小三张圆文工团的演出时间和地点,住什么宾馆,具体行程安排一概不知。
挂了电话我一肚子火,想撂挑子,但想了想一直没有进账在这里呆着其实挺对不起鲁宁,马云云倒是提了只要有进展她就按需付钱,这可能是我唯一的动力了。
第一次出公差我得好好准备准备,言语不通的战斗民族,不知道我一个人去会有什么后果。昏昏沉沉的一大早赶去飞机场,办好登机手续后打算去免税店逛逛,结果接到了狄瑾佑的电话。
“在哪儿?”他问我,我看看周围,觉得还是和他说实话比较好:“机场。”
“具体位置。”他这话说的我虽有些奇怪,但突然就想通了,这男人不会在机场吧?
“你有什么事?”我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进候机区了,还是别乱晃悠,免得真给他碰着。
我发现,但凡和狄瑾佑有关,想的再好都会出问题,我刚出免税店就被捏住了胳膊,我举着电话回头,他一脸他赢了的表情望着我,挂了电话。
“看来真的没有不去免税店的女人啊。”他说着还叹了口气,虽然依旧不是很有精神,但是居然会调侃我了,那估计他妈情况大好了。
我问他:“你不照顾你母亲,来这儿干什么?”
他松了手说:“我母亲已经醒过来了,骨折的部位需要静养,但是有小猫照顾,我放心,倒是你,我不太放心。”
我听不出来他具体的意思,也懒得多猜测便说:“如果你是来送机的,那谢谢你了。”
我又故意指了指手表说:“时间快到了,我走了。”
“走吧。”他说着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我还有些诧异这家伙又哪根筋不对了,他和米勒在某些方面很像,好像我说再重的话,他都能分分钟全忘掉,再见到我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我走了几步,他果然跟过来了,我无奈的回头望着他说:“狄瑾佑,狄先生,您能正常点么?”
“我只是和你同一班飞机,而已。”他说完从衣兜里拿出机票,在我面前晃了晃,走了。
我差点石化了。
同一班飞机,而已?哪来的这么巧的事!
我现在也不可能去退票改签,马上就起飞了,况且我也耽误不起时间,狄瑾佑一直等在登机口附近,我尽量离他远点,他倒是也没再过来。
米勒早上有很重要的客户,所以不能来送我,虽然他对我去俄罗斯一点儿也不赞成,但是他也没有绝对的阻止,只是完全了解了我的行程之后便帮我买了回程的机票。
我给他发了消息报平安,接着就登机了,结果上去以后我更闹心了,狄瑾佑的座位就在我旁边。
空乘在演示如何系安全带,他先上的飞机,此时已经坐好了,知道我站在一边瞪着他,他只是眯着眼睛很平静的不说话,我环顾四周想找个人换换位置,可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合适目标。
他笑的浅浅的说:“如果我是你,就安安静静的休息会儿,要飞挺长时间。”
我带着怒意问他:“狄瑾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订了机票?”
“是,我是故意的。”他还真是大言不惭。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公共场合我还不能太大声,想发泄不行,只能压着。
他看着我说:“你不相信我,所以我在尝试让你相信我。”
我驳他:“你越是这样我越不相信你!”
“难说。”他笑的特别自信。
我要疯了。真的。
广播里说飞机在不延误的情况下要飞行十个小时左右,到莫斯科差不多晚上十点了,我想给周萌打电话让她帮我订个carservice和宾馆,结果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狄瑾佑抬手就将我的手机拿走关了。
我特别讨厌别人抢我的手机。
他将我手机捏在手里说:“宾馆我都订好了,如果你想知道司穆的动向,就跟着我走。”
他居然连这个都知道?我气不打一出来的抢回手机说:“你调查我!”
“你给马云云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我一起吃饭。”他说的特别漫不经心,还附赠的对我笑了笑说:“别误会,她不是我的客户,只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朋友?搞不好就是关系不正当的朋友。
我突然想起屈瑾天和鲁宁提醒我的话,说狄瑾佑的交友圈特别复杂,马云云明显就和我们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和他居然也能是朋友?我觉得好像就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也没有他查不到的隐私,他可以知道我订了机票,甚至清楚我的座位……
我很严肃的看着他说:“狄瑾佑,你有这样的本事,留着去对付该对付的人多好,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他自然知道我说的是谁,但他一点儿都不在意的对我说:“你就当我闲的无聊吧。”
我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人家闲的无聊,也没给我造成困扰,我好像确实没必要揪着不放,不管他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行李,下飞机直接走人就是,他再跟着,我就报警。
希望,莫斯科比较容易报警。
空乘送来了毯子,我把自己包起来,真后悔没带一副司陆丞那样的耳机,全部都包起来彻底不被这男人打扰,我才能在几万米的高空安安静静的好好睡觉。
我一直不太喜欢坐飞机,状态不好的时候很容易晕机,耳鸣头晕都是轻的,严重会吐的很厉害,尤其闻到乱七八糟的味道更会如此,我旁边一排座位的老外身上香水味很浓重,一缕一缕的飘过来,我越闻越难受,喉咙已经开始泛酸水了。
我叫了空乘,勉强用英语交流了半天,她给我送了一杯水,可我喝了几口恶心感反而更强烈了。狄瑾佑拍着我的后背,很流利的与空乘交流,空乘这才明白,去拿了药过来。
这家伙居然会说俄语。
灌了药,加捂一条毯子,我病怏怏的歪在座椅上,就算得了帮助我还是不想靠近狄瑾佑的方向,长时间一个姿势,脖子酸后背疼是免不了的,我自我催眠了很久,却怎么都睡不着。
“别逞能了,靠着我睡一会儿,不舒服了就说。”狄瑾佑一点儿都不见外的伸手揽住我的肩膀,轻轻一带让我靠在了他肩膀上,我折腾着离开了他,就算再难受我也不想靠着他。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餐时间,我还是迷迷糊糊很难受,这趟公差出的太闹心了,我这个样子就是下了飞机也不一定能迅速恢复工作状态,胃里很空,饿的难受又没有胃口,我忍着不哼出声,狄瑾佑摸了摸我的额头。
他手一向很暖。
“还很难受么?”他在我耳边轻声问我,我凝着眉没说话,他用手指平了平我的眉心说:“想不想吃点东西?”
空乘好像默认狄瑾佑和我关系不一般,有什么问题都是来直接和她说的,俄语我听不懂,他特别好心的翻译给我听,说飞机上暂时没有医生,我如果实在难受的厉害了一定要说。
飞机上提供的晚餐味道相对比较淡,可我一闻到还是难受的不行,最终没办法空乘给我拿来了便携氧气瓶,这一折腾机舱里的人都以为我怎么了……也是够糟心的。
周围的同胞们都很热心,询问的帮忙的都有,不直接打扰我,话全是对狄瑾佑说的,其中有一句就像扎了我神经一样。
“你太太是不是有身孕了啊?”
我再难受也还是睁开眼睛看了看,是一个丈夫扶着去卫生间正好经过我们的孕妇,她一脸关切的看着我,说话声音不轻不重,可足够周围的人听了。
我闭上了眼睛,心里忒绝望。
“暂时还不知道,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尽管没力气,我还是努力的反驳了一句:“我不是他太太!”
我继续装死,安静下来之后我很清楚的听到他在我身边,隐笑!
我紧紧握住了拳头,他还特别过分的用手抓着我的拳头捧在手心里,捏了半天没捏开,演的特别像的对我说:“肌肉僵硬了么?”
我真的怕他说太大声再找来别人的关心,松开了拳头,靠在座椅上盼着飞机赶紧下去。
我真的是乌鸦心。刚盼完,飞机就突然抖的很厉害。广播适时响起,狄瑾佑翻译给我听,说是上升气流,不用担心,过了一会儿确实也有中文播报这样的消息,可飞机一直都在抖动,我心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