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夕山真的走了……
当长亭得知这一消息时,心下五味杂陈。,最新章节访问:ШШШ.79xs.СоМ。
尤其是得知消息,阳夕山走之前还去看了阳拂柳,更是明白,他始终还是想再给阳拂柳一次机会。如果阳拂柳能服软能改正的话,也许阳夕山真的会带她一起离开。
如今看来,阳拂柳的所作所为是让阳夕山彻底心寒和放弃了。
阳夕山那样的‘性’情,说他没有野心也是不可能的。他有自己的抱负和隐忍,想要成为北辽新一任人人称赞的大王。
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在京都这片土地上,看似是生根发芽,不再眷恋北辽的辽阔广袤,就连朝廷也相信了他,认为过了这么多年,他跟北辽不会再有任何关联,留下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可谁知,才是草长莺飞‘春’暖‘花’开的日子,阳夕山就这么消失在京都了。
数日之后,便传来他回到北辽的消息。
还得到了北辽两大家族忽烈家族和木珠家族的支持。
而京都这边,朝廷大怒,势要彻查到底。
结果牵连而出的官员自然都跟郦家没有任何关系。
阳夕山在这之前,跟郦家划清界限,跟姑‘奶’‘奶’决裂,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就算朝廷现在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是不会轻易动姑‘奶’‘奶’的。
朝廷调查了一个月,查来查去,小喽啰抓了一大把,有些威望的证据不足的也不好做得太过。毕竟,阳夕山若是走了,跟他有关的人也都带走得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若是有确凿证据的,自然是杀无赦。
阳夕山在京都住了这么多年,认识那么多人,如果真的要将跟他有关的人都抓起来的话,那动的人就太多了!就连司徒老将军和将军府也会牵扯其中。
朝廷自是不会动摇根基,如此一来,反倒是上了阳夕山的当!
如果在这节骨眼上,朝廷自个儿‘乱’套的话,那对北辽来说自然是好消息了。
所以这一次,朝廷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既不能继续追查下去,也不能就此罢休,无形中被他们一直轻视的阳夕山,‘逼’着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便是因果循环吧。
曾经,朝廷只将阳夕山看作是圈养起来的棋子,没有任何自由,只能在朝廷规定的范围内生存而已。而今,被圈养的阳夕山一朝挣脱束缚远离京都,就是在众人眼皮底下这么走了!
不得不说,也有朝廷的疏忽和大意。
或许,他们早早认定,阳夕山在过去十多年,都是安守本分沉默小心的‘性’情,若想走,以前有的是机会!包括之前朝廷也曾故意透‘露’出机会来试探阳夕山,暗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可阳夕山始终表现的规规矩矩,更是将郦家当做是以后的归宿。
也是因为如此,在郦家出了那么多事情之后,阳夕山立刻跟郦家划清界限,才没有引起朝廷的察觉和怀疑,只是觉得阳夕山是小心过了头,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赶紧将自己摘的一干二净。
这对朝廷来说,自然是安全的阳夕山。
可就在这关头,阳夕山却是义无返顾的走了!
长亭也在第一时间赶去姑‘奶’‘奶’那边。
不过几天没见,姑‘奶’‘奶’却好像老了几岁似的,神情举止都多了苍冷漠然的气息。
“姑‘奶’‘奶’,天热了,你怎不打开窗户走走浊气呢?我扶着您到院子里走走吧。”长亭进了屋子,指挥丫鬟婆子打开窗户,还执意扶着姑‘奶’‘奶’到院子里散步。
期初,姑‘奶’‘奶’也是不想动弹,可是禁不住长亭劝说,最后强打起‘精’神朝院中走去。
“姑‘奶’‘奶’,我听说,这几天你吃的也很少,您可要保重身体呢!如果长亭下次来看到您吃的还是如此少,长亭可是要在这一直守着您,看你吃完了才走呢。”
长亭扶着姑‘奶’‘奶’慢慢走着,阳光普照而下,姑‘奶’‘奶’的气‘色’似是好了一些。
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
“一个月前,你跟阳夕山,还是在我身边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我,走着,逛着,说着。我以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你们都会在我身边,如此陪着我。可我的这个想法,终究是自‘私’的,你们都还年轻,都有自己的抱负和心思,如何能留在我的身边呢?我老了,自始至终跟你们就是不一样的。”
姑‘奶’‘奶’苦涩一笑,难得看到她有如此颓然无奈的表情。
似是在向阳夕山告别。
长亭明白,有阳夕山在身边的这些年,姑‘奶’‘奶’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
姑‘奶’‘奶’孑然一身,却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强势飒然。
越是上了年纪,越是守不住孤独。
虽说阳夕山走之前,姑‘奶’‘奶’已经有了预感,却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姑‘奶’‘奶’,谁也不能保证可以陪着谁一辈子,这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光,好好珍惜,不负自己,不负对方的心,便足矣。姑‘奶’‘奶’对阳夕山,犹如亲人,他也感知得到,所以并没有一走了之,将‘乱’摊子留给我们。而是提前规划好了一切,他也算是重情守义之人,只是将来,是敌是友,就难说了。”
长亭实话实说,越是如此,反倒是听的姑‘奶’‘奶’愈发释然。
毕竟,在接触阳夕山的最初,姑‘奶’‘奶’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若阳夕山不是这般重情守义的‘性’情,姑‘奶’‘奶’也不会细心的栽培教育他。
“姑‘奶’‘奶’,这世上,谁遇见了谁,谁又在你的生命中出现停留多久,谁又离开,都是冥冥中自有天定。而我们能做的,就是我说的不负自己,不负对方。”
长亭说完,扶着姑‘奶’‘奶’在院中凉亭下坐下。
姑‘奶’‘奶’微微眯着眼眸看向她,那清澈如湖泊朗月的明净眉眼,那悠然清冽得体优雅的气质,如此郦长亭,再也不是两年前那个举止粗俗放‘浪’形骸的她。
既然阳夕山走了,她就更应该将心思和希望放在长亭身上。
她很庆幸,自己两年前发现了她身上的闪光点,从而在心中逐渐摆正了她的位置。
两年时间,她有如此蜕变,这在姑‘奶’‘奶’看来曾经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今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自己面前。
所以,过去的就让她过去。
若是不属于这里的人,迟早都会离开!而她不曾愧对阳夕山,如此便足矣。
“走吧,陪我这个老太婆用膳可好?”长亭的一番话开解了姑‘奶’‘奶’,她重展笑容,拉着长亭的手走的飞快,像是一个豁然开朗的孩童。
正是应了那句,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内心里越是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哪怕是位高权重身份尊贵如姑‘奶’‘奶’,在自己信任和欣赏的晚辈面前,也会不经意流‘露’出如此一面。
长亭释然一笑,随着姑‘奶’‘奶’一起走回前厅。
眼底,却是一片淡淡雾‘色’笼罩。
若说阳夕山的事情,对郦家一点影响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将影响降到最低。
……
充斥着刺鼻‘药’味的昏暗房间内,房‘门’吱嘎一声开启,将屋外的光亮透了进来,正好照在屋内躺在‘床’上的那一刀苍白孱弱的身影上。
不知是光线的缘故,还是‘床’上的人许久不晒太阳,那面‘色’带着明显的病态的苍白,仿佛轻轻一碰就能破碎了一般。
面颊上,几道蜿蜒伤口狰狞扭曲好似毒蛇,惨不忍睹。
阳拂柳才见着躺在那里的阳拂柳,眼泪就忍不住在眼眶内打转。
没想到,这都一个多月过去了,钱碧瑶的身体竟是越来越差了,脸上的疤痕也没有减轻的症状。
这样的钱碧瑶,如何能帮着她一起翻身呢?
想到这里,阳拂柳脸上的悲戚越发加深。
钱碧瑶空‘洞’的眼神朝阳拂柳看来,嘴巴张了张,发出沙哑的声音,可阳拂柳根本听不清。
“大夫人……您……你好点了吗?”
阳拂柳说着,哭倒在钱碧瑶‘床’前。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伤心哭泣,可为了取得钱碧瑶的信任和支持,她不得不如此。如果她见着钱碧瑶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的话,如何说得过去?
“大夫人……对不起,因为我的伤还没好……所以不能来看你,只能是捎几封书信过来,而今我好不容易能下‘床’走动了,就第一时间过来了……大夫人……”
阳拂柳哭的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钱碧瑶看着她,也是止不住的落泪。
抬手勉强将她扶起来,便累的依靠在‘床’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傻孩子,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书信里面不都告诉我了吗?没想到……那小贱人害的我这么惨不说,竟然还对你痛下毒手!要说对不起的也是她!!”
钱碧瑶对长亭的恨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现在每当她看到自己这一身伤痕,还有脸上的伤疤时,她就恨不得撕碎了郦长亭!
她钱碧瑶到今时今日,都是郦长亭害的!是她!就是她!!
“大夫人,没有用的,她现在只手遮天,有那么多人撑腰,又是司徒老将军,又是临安郡主,又是凌家医堡,她现在根本就是故意留着我们的‘性’命每天每夜的折磨我们,就是要我们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才高兴。”
阳拂柳摇摇头,满脸的无奈和痛苦。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