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句话说的是:是金子总会发光的。这话虽是朴实,但此刻用在长亭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张宁清看着自信弹奏的长亭,由衷赞叹道。
“长亭姐姐此刻真像是‘花’丛中绽放的百‘花’仙子啊,看起来神秘莫测,又冰雪聪明,啧啧!如果我再晚生几年,估计我的眼里不会再有任何‘女’人了!”尚烨也‘花’痴的附和道。
“滚犊子吧你!敢打小长亭的主意!一边凉快去!!”尽余欢不满的踹了尚烨一眼,他的长亭,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张道松和尽龙城互相看了一眼,张道松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余欢似乎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郦长亭越是如此优秀,对他来说,越是不可能。”
“你太小看我们将军府的男人了!就是有着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的能力!”尽龙城此刻自是向着自己弟弟了,而且郦长亭能做他弟妹的话,那真是太完美了!而余欢这纨绔桀骜的‘性’子,也只有郦长亭能驯服了。
“咦?长亭为何没用鹞琴和鹄笛呢?这把琴虽是上品,但如何比得过鹞琴和鹄笛呢?”司徒笑灵的疑‘惑’开口。
“也许是长亭不想太过出风头,所以换了普通的琴吧。”张宁清略加思索道。
“可我也没见她用过这把琴啊?好像刚才是钱碧瑶拿进来的?”司徒笑灵与张宁清相视一眼,眼底具是危机四起。这事牵扯上钱碧瑶,一准没好事。
“一会比赛结束了,我们去问问长亭,是不是那对祸害母‘女’又暗中对长亭下了什么绊子?”张宁清咬牙开口,经司徒笑灵这么一说,她还真觉得长亭不曾有过这么一把琴,难道是鹞琴和鹄笛不见了?一会定要好好问问长亭。
长亭纤细手指跳跃于琴弦之上,感受着四周善意的眼神,她一边弹奏,一边轻声开口,
“曾经,我在一本书上见过这样一段话,是西方传来的一本古书,他说:世人啊,华美的衣裳,璀璨的宝石,为你戴上了最高贵的金冠,为你赢得了高高在上的虚妄假象,岂知高处不胜寒,岂知你周遭,此时此刻,早已被势利之毒傲慢之恨撩人之杀机包裹,你还当那是世间最美的芬芳‘迷’香。
世人啊,当你觉得眼前一切不足以迎接你此刻身份地位,你依旧孜孜不倦向财富地位招手,请不必再回头去看曾陪你一路走来的糟糠凡夫,他们早已退到难寻的角落里,因为她的等待只为见你绽放华彩,她已失去最美的衣裳最动听的歌声最年轻的容貌。
为了曾经,脱胎换骨的剧痛,为了此刻赢得所有的尊重和任何,此刻明天,哪怕未知也要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坚决,世人啊,惟愿你的灵魂永远纯洁。”
话音落下,琴音终了。
一时间,偌大的大厅,鸦雀无声。
谁都不曾听到过这段话,却在这一刻,被这段话震撼的无言以对。
这段话是肖寒给她的一本书中写到的,她记忆深刻。
就连见多识广如尽明月和禧凤禧雨,此时此刻都是呆愣的看着她,眼睛带着未名的湿润。
不知是谁率先拍手,紧跟着是赞赏的掌声不绝于耳。
长亭缓缓起身,微微福身,“多谢诸位,长亭献丑了。”
她此刻,仍是那般清然安逸,脸上的表情,自信之中带着从容不迫的优雅华贵,哪怕是在此刻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也依旧是宠辱不惊安逸随然。比她娘亲曾经的温婉悠然更添一分飒然英气。
“诸位,我郦长亭七岁之前,不知生为何物,不知死为何惧。那时,只是一顿报餐,一刻安宁,便是我最大追求。人都说,三岁看八十,可我却足足晚了八年!今时今日,在诸位的见证下,我于彷徨痛苦失落无助中,找回真正的自己。在我看来,我此刻还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才将找到自己的方向,我为了找到自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七年的折磨,八年的沉寂,此时此刻,我很荣幸,能有这么多人见证我的比赛,看到我的努力付出。我深知,我要得到大家的认可,必须付出比常人多十倍甚至百倍的努力,但我不怕努力,我只怕我什么都做了,却还是得不到任何尊重和认可。但是今天,我亲口读出的那段话,更像是在为我自己未来的人生做一个铺垫,我无法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和喜爱,但我不会停止努力,更会保持纯洁的灵魂,将过去刻入骨髓深处,将未来绽放在我将来的人生之中。”
话音落下,她再次微微福身,再次起身,已是眼角湿润。
她不是冷心无情的人,她也会被自己刚才那段话打动。既然能触动其他人,她也是凡夫俗子,自然也会有感触。
“长亭,礼乐比赛,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一贯沉默寡言又严肃冷傲的禧雨老师蓦然出声,看向长亭的眼神满是认可和赞赏。
一时间,其他学生,相熟的不熟的都是纷纷祝贺她。更不用说早就按耐不住喜悦兴奋的尽余欢等人了。
这时,刚刚完成了禧凤老师‘交’代的任务的阳拂柳才将走进大厅,看到的就是被众人簇拥在当中恭贺的长亭,那般的华贵耀目,又是那般的风轻云淡,举手投足之间,一颦一笑皆是众人眼中焦点。而郦长亭刚刚弹奏的竟然是她准备在比赛时用的曲子!
郦长亭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明明知道禧凤老师那里有学生参赛的曲子,她故意弹奏自己的曲子,她又没有准备‘玉’笛,况且古琴和‘玉’笛一起,她根本无暇顾及,所以只想着弹好古琴,可现在郦长亭竟是将古琴和‘玉’笛融为一体,她阳拂柳再怎么用古琴弹奏也是无法超越郦长亭的!还会被人说是东施效颦!!说她模仿郦长亭,却是模仿的不伦不类!
郦长亭!你太歹毒了!!
阳拂柳握紧了拳头,眼底隐着委屈不忿的火焰,像是要随时跳跃出来,将在场的一切都燃烧殆尽。
目睹长亭的成功,钱碧瑶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方面她既是惦记着那套羊脂白‘玉’的首饰,另一方面她自是见不得郦长亭成功。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将首饰拿到手再说。这个郦长亭说的那么好,其实说到底就是个没见识的货‘色’,价值万两金的羊脂白‘玉’就换了一把古琴和‘玉’笛,真是蠢钝到家!
钱碧瑶此刻蹭上前,话里有话的问着长亭,“恭喜你长亭,这古琴和‘玉’笛可满意呀?”钱碧瑶的语气酸溜溜的,隔着十里八街都能闻到。
长亭眼神疑‘惑’的眨了眨,旋即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对了,禧凤老师,我之前托您让学生帮我收起的鹞琴和‘玉’笛呢?”长亭故意提高了声音开口,众人一听是鹞琴和鹄笛,识货的千金闺秀和贵‘妇’人,都是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竟是鹞琴和鹄笛吗?我没听错吗?真的有这两个宝贝?”
“我以前可是只听说过,从未见过,今天可以大开眼界了!!”
众人的议论声,听的钱碧瑶心下莫名咯噔一下,说不出的不详感觉袭上心头。她不由恶狠狠地瞪着长亭,这小贱货搞什么鬼?什么鹞琴鹄笛的?她不会是想反悔吧?反悔的话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禧凤老师看向角落里的阳拂柳,沉声道,“拂柳,之前我不是让你将学生们的乐器都放在琴房吗?现在你去将长亭的琴盒拿来!那里有她的鹞琴和鹄笛。”
禧凤老师一开口,阳拂柳脸‘色’一怔。
“我?我去拿?”阳拂柳委屈的看着禧凤老师。虽说这种活都是书院的学生在做,但她堂堂北辽皇族后人,竟是如此使唤她?
阳拂柳此刻面上说不出的尴尬,委屈。
长亭故作疑‘惑’的看向她,“拂柳姐姐,你怎么还不去呢?不会是我的鹞琴和鹄笛‘弄’丢了吧!天呢,那可是无价之宝。姐姐不会如此不小心吧!”
长亭一副惊讶的表情看向阳拂柳。
此时此刻,若阳拂柳还看不透长亭此番算计,那就真的是蠢钝到无可救‘药’了。
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耳边回响着禧凤老师之前说的话:“你带人看着这些下人,将琴盒全都送回琴房,就将此任务‘交’由你负责了。”
禧凤老师将十几个琴盒‘交’给她之后,她并没有打开验证,因为她是知道郦长亭的琴盒内已经换了污秽的‘春’宫书,她当时也想着当着禧凤老师的面立刻打开,好有个人证物证,可禧凤老师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就离开了。她自是明白那里面根本不可能有鹞琴和鹄笛!
好一个郦长亭!竟是给她这么一个哑巴亏吃!
阳拂柳此刻,身子微微抖着,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之前藏起来郦长亭的鹞琴和鹄笛,也是因为她看好了,想要据为己有!凭什么郦长亭这个小贱人用这么好的宝贝!她还将里面放了‘春’宫书,就是为了让郦长亭在打开琴盒的时候出丑,为了打消郦长亭的怀疑,她还在琴盒里面放了与古琴同等重量的石头,可算上了古琴却是忘了算鹄笛的重量,所以给了长亭防备的机会。
倘若长亭当时一下子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本不堪入目的‘春’宫书,那结果,不言而喻。
长亭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可现在,阳拂柳却不得不将之前藏起来的鹞琴和鹄笛重新放回去。她万万没想到,郦长亭竟是猜到鹞琴鹄笛被置换与她有关!她现在进退两难,不拿出来的话,她就是失守,说不定还会被郦长亭冤枉是监守自盗!而她若是一口咬定是禧凤老师当初没打开验琴的话,禧凤老师的那些手下肯定都是偏袒禧凤一边,自会说是她自己的问题!阳拂柳必定是百口莫辩!所以她这会是明知道被郦长亭摆了一道,也必须陪着她一起演下去!
“拂柳,拂柳!你这孩子发什么楞呢!还不赶紧去拿。”钱碧瑶这会惦记着她的羊脂白‘玉’首饰,自是不明就里的催着阳拂柳。
见此,长亭已经可以基本断定,此事是阳拂柳一人所为。
而阳拂柳做梦也想不到,她竟是利用钱碧瑶的贪心重新得到古琴和‘玉’笛,再通过禧凤老师的帮助,让阳拂柳乖乖吐出她的宝贝!
之前,她不是没想过找人出去帮她买琴,可张宁清她们,都不会随身带着大额银票,想要‘弄’回一把好琴和‘玉’笛,没有两三千两如何能成事?而且平白无故的让她多‘花’几千两,岂不是便宜了阳拂柳?不但要‘花’了无辜的银两,鹞琴和鹄笛还未必能找回来。
所以,利用钱碧瑶才是最好的法子。
阳拂柳此刻身子摇摇‘欲’坠一般,白着脸转身跑出了前厅。
禧凤老师对手下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立刻瞧瞧跟上了阳拂柳。
前厅,众人等的焦急。
尤其是钱碧瑶,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戴上那套价值连城的羊脂白‘玉’首饰是何等光彩夺目‘艳’惊四座的场景了!她也终于可以享受一次曾经凌籽冉那般众星捧月的高贵气场。
过了好一会,阳拂柳才抱着长亭的琴盒走进来。只是她脸‘色’此刻白的近乎于透明,大眼睛空‘洞’无神,将琴盒放下后,身子无力的退到了一边。
而禧凤老师派出去跟踪阳拂柳的护卫却未见回来。
禧凤老师不由冷冷看向阳拂柳。
旋即,长亭俯身,纤细手指,轻轻拨开琴盒,一时间,满室华彩,光亮耀目,都不如此刻在琴盒内静静的躺着的鹞琴和鹄笛。
围观众人具是发出啧啧的称叹声。
果真是世间罕见的圣物宝贝,且不说这鹞琴和鹄笛年代久远,单就是那与众不同的夺目光辉,也足以令人看上一眼便心满意足。
听着周遭人的感叹声,钱碧瑶很是不屑的撇撇嘴,她素来不喜欢这些琴棋书画什么的,此刻只是无所谓的瞥了一眼,却见长亭命人将之前她买来的古琴和‘玉’笛捧到了她面前,钱碧瑶心下,登时警惕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