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吗?或许他没说这一切之前,她还有离开的决心和勇气,可当他揭开这些痛苦的回忆,却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决心和勇气全都耗尽了,人活着,总是有许多的无奈和身不由己,苏留白也不例外,他也有他的身不由己。
“后来呢?孟依晨就相信了你和你哥哥编造的谎话?”孟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突然有些好奇他们是怎么样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能让孟依晨这么聪明的‘女’人,在这么多年间,竟然毫无察觉。
苏留白深邃的眸光笔直的看向正前方,闻言,很缓慢很缓慢的点了点头,如果说在与依晨解除婚约这件事情上,他处理的十分优柔寡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大哥和自己对她的亏欠,对一个‘女’人最残忍的事情,他想这个便是了吧!
“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哥哥就离世了,所有的蛛丝马迹随着哥哥的离开,变得模糊,无法考证,与其说依晨什么都没有发现,不如说她没有机会发现,不然,以她的心思缜密的程度,这件事恐怕她早就会有所察觉了,孟暖,这件事情是我和大哥有愧于依晨,这些年,我对她事事忍让迁就,只要她对我开口,说出她想要的,不管多么难,我都会尽全力满足她,是的,也承认我是在弥补对她犯下的过错,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这件事我并不想让她知道,你能理解吗?”
问她理解吗?她当然能够理解,多年来,一直活在别人编造的美梦里,那个占有自己身体的男人,并不是自己爱的男人,除了这些,最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在毫不知情,又无名无分条件下,坚持为了这个男人十月怀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如果真的让孟依晨知道这一切,她想,她肯定会崩溃,或者说,这件事情换做是谁都肯定会受不了,从而崩溃的。
只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纸能包住火的事情,就算他不说,她也不说,这件事情就真的能瞒住吗?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定时炸弹,瞒的越久,爆炸的时候威力也就会越大。
“我能理解,但你要知道,从你和你大哥决定这个骗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件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不敢对她说事实的真相,也就意味着,你单方面解除这场婚约,会成为媒体口中的负心汉,世人眼中不负责任的男人,更可能会成为员工心中渣男的代表,这种舆-论的压力,一点都不比依晨的怨恨来的轻松,你做好心里准备了吗?‘逼’”
虽然十分讨厌这种欺骗的行为,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将伤害降到最低,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可她的心里明明想着不会为做这样事情的他,而产生一丁点的担心,可刚刚的这些话,却泄漏了她的真实情绪,也许为了苏留白,她真的会变得毫无原则,毫无底线。
他环着她臂膀的手动了动,在上面轻轻的来回摩挲,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她的担忧,“既然做了,就该承受结果,这件事情是在我的默认下完成的,我本来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苏辛是大哥唯一的血脉,不仅聪明懂事,又十分乖巧听话,我不想苏辛瞧不起自己的父亲,也不想大哥成为依晨心中恨之入骨的人,毕竟死者为大,我希望大哥在九泉下能够安息,或许我这个想法太自‘私’,但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自‘私’的动物,我也不例外。”
苏留白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高高在上又怎样,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又怎样,每个人都有一个软肋,一个自‘私’点,而这个软肋和自‘私’点,或多或少会成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剩下的一切‘交’给我,你只需要知道,我最爱的人是你。”话落,他的声音有两秒钟的停顿,枕在头下的手臂突然‘抽’出来,覆在了她腹部,“其其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绝不会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孟暖折腾了一早晨,已经有些累了,眼皮在不断打架,她很想回应一句,但怎么也说不出口,很快,便进-入了深度的睡眠当中。
看着身旁已经熟睡的‘女’人,苏留白轮廓分明的脸上渐渐被满足的神‘色’代替,似乎只要有她在,他就会感到特别的心安,就像此刻,他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她,就感到了无数的满足和心安,好一会,他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与她相拥而眠。
……
早晨的四点,青州这座‘迷’人的大都市还在沉睡着,路灯还未熄灭,大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只有赶着上早班的都市白领踩着高跟鞋,手里握着刚刚榨好的豆浆杯,步履匆匆的朝前走,早餐店的老板早早的就开了业,早餐车的小贩也早早的准备好了材料,随时准备迎接客人,穿着亮眼颜‘色’衣服的环卫工人在行人街道上来回的穿梭,将街道上的垃圾一点一点的收拾干净,路上偶尔有几辆汽车急速驶过,散发出有些刺鼻的尾气,这就是青州早晨大多数可见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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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荨站在一艘巨型游轮上,早起的海面上没有风也没有‘浪’,只有清新的空气,和远处陆地上传来的景象,天才‘蒙’‘蒙’亮,她又穿着一身黑衣,很容易与船角落的漆黑融合在一起,或许是太久没有早起看过青州的早晨,她竟觉得十分新鲜,就好像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国度,一切都是未知而‘精’彩的。
身后的甲板上传来男人的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崭新锃亮的高级皮鞋在甲板上发出有节奏声响,将沉思中的苏荨拉了回来,她回过头,看向渐渐走近的男人,有风吹过,吹拂起他风衣的一角,带着翩翩的风度,天‘色’有些暗,并不能够将他脸上的轮廓看的清楚,可‘挺’拔的身姿却仿若神邸,伴着长‘腿’迈出的步伐,令她一时间看呆了。
直到一只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伸手将风吹拂在脸侧的碎发拢在耳后,好借此缓解尴尬,楚靖眼角眉梢带着清浅的笑意,也跟着伸手覆上她的耳侧,耳朵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令苏荨有片刻的怔愣,可很快的,他就将手垂了下来,只在她脸上留下了一片烫人的温度。
“怎么起来的这么早?睁开眼睛的那瞬间没有看到你,我还以为昨晚的一切是一场梦,如果不是‘床’单上留下的几根长头发,证明了昨晚的一切都是存在的,我还以为我出现了幻觉。”
她半转着身子,他站在她的斜前方,双手‘插’兜,薄削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语十分温柔,她淡淡的弯起嘴角算是回应,没有说话。
他走到她的身旁,双肘学着她的样子弯曲在游轮的栏杆上,看着远处的海平面和陆地上灯火通明的青州城,“好多年没有看到过青州的早晨了,还是那么美,在澳洲留学的那些年,最想念的还是青州美丽的晨光,回国后忙着吃喝玩乐,渐渐的把这茬忘在了脑后,今天如果不是你,我想我还想不起看一看青州的早晨。“
生活在青州的人都知道,青州有一个美丽的清晨,因为临近海湾,青州的早晨往往会雾气一片,太阳缓缓的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会折‘射’出许多大大小小的彩虹,因此青州还有一个别名,就是彩虹之城,因为这种景‘色’,许多国内外游客慕名而来,只为看一眼传说中的彩虹之城。
“做了噩梦,吓醒了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没敢开灯,就‘摸’黑走了出来,外面海‘浪’的声音似乎能够驱除烦恼,听了一会就不想回去了。”
苏荨穿的不算多,冬天的海面上冒着寒气,脚底下的甲板也是冰冷一片,她的双脚已经被冻的有些麻木,她知道这样贪恋景‘色’,对怀着孕的自己身体伤害很大,可不知怎么,她就挪不开脚步。
转回头,她如水的眸光再次望向远方的山,水,城市和点状似的人,正要再次深陷在这种‘迷’人的景‘色’中时,她感觉到肩膀一沉,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她伸手去抓,抓到了一片温热的衣服,原来他将自己身上的厚重的灰‘色’风衣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很暖和,暖和的她眼泪都从眼底溢了出来,她赶紧转回头,极目的往远处眺望,以此来‘逼’退眼底那越聚越多的热气。
“昨天开心吗?”他突然问,转过身,与她的方向相反,双手轻拂栏杆,‘挺’拔的后脊背对着栏杆,其中一只修长的‘腿’抬起,鞋底抵在栏杆上,姿态显得十分慵懒惬意,心情看起来似乎也十分自然放松。
苏荨做不到他这样的无动于衷,或许因为他是商人,自己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的缘故,遇事的想法和心态显然不会一样。
他问他开心吗?开心,当然开心,她没有他那么多的恋爱经历,是个特别不善‘交’际,不懂‘浪’漫的人,和他在一起以后,好像把这辈子该享受的‘浪’漫该得到的宠爱都叠加在了一块,近两年,他们一直聚少离多,对他的感情却没有因此而冲淡,反而心里时时刻刻都是他的影子。
昨天晚上,他陪着她逛了最普通情侣去的夜市,吃了很多地摊小吃,然后手拉着手跟其他情侣一样,排队买电影票,买爆米‘花’可乐,然后排队着走进电影院里面,看了一场只有‘女’生才会喜欢看的青‘春’文艺电影,她看的很入神,跟着‘女’主笑,跟着‘女’主哭,跟着‘女’主伤,跟着‘女’主痛,整场电影看下来,她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却一直不厌其烦的给她递着纸巾,‘唇’角微笑的弧度也不曾变过,就好像她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需要男人时时刻刻的体贴哄慰,其实她很怕这样的楚靖,也很怕这样的自己,他怕有一天楚靖不再给她这样细致的温柔,也怕自己习惯成自然,到他不愿意给她这样的宠爱时,做不到全身而退。
和他在一起,楚靖常常会笑着说她像个小孩子,心境比实际年龄要小的许多,每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她都会在心里产生一万种猜测,猜测他这话的意思,是不是
嫌弃这样的她太麻烦,还是,这是他说的一种情话方式。
虽然心中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可昨晚的她确实很开心,“开心,谢谢‘抽’出时间陪我吃东西看电影,以后不用太顾虑我,公司里那么多事情要忙,我都理解。”
男人喜欢年龄大一点的‘女’人,一是这个年龄的‘女’人已经千帆过尽,懂得分寸,二是这个年龄的‘女’人明事理,不会像小‘女’生那样无理取闹,可男人都想错了一点,就是‘女’人的任‘性’情绪不会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少,可在面对楚靖的时候,她很少任‘性’,也知道,不该任‘性’。
因为她的话,他轻轻的蹙起了眉头,‘唇’角的弧度绷直,“苏荨,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对你来说是不是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苏荨挑了挑眉,不明白他说这些话的依据从何而来,“楚靖,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海面上起了风,将她披散的头发吹‘乱’,也吹‘乱’了她心里的情绪,握着栏杆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直至泛白,他依然背对着海面,侧过头与她对视,好一会他才转回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通常是愤怒的开始,苏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一秒两秒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说话。
就在苏荨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开了口,“苏留白安排你和苏莫去澳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登记的前一秒,还是从没想过要跟我说。”
苏荨刚刚在脑子里过滤的时候,想到了这件事情,可阿白将一切安排的那么周密,她以为已经是滴水不漏的程度,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楚靖是怎么知道的,他又是怎么想她的,脑子里一时纷‘乱’如麻,怎么也想不到好的借口去说服他,况且他那么聪明,就算是她想到好的借口,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三年级小学生撒谎的拙劣水平,还有一点就是,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尤其在亲近的人面前,这一点就暴‘露’的更加明显。
她和楚靖在一起那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楚靖心里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她不能选择沉默,可比沉默更好的办法,她一时也想不到,她慌‘乱’的抓紧身上的衣服,这个微小的动作传到他的眼睛里,瞬间,便令他冷笑出声。
“苏荨,不用想任何敷衍我的借口了,你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也对,我对你来说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放弃的男人而已。”
他的话说的很刻薄,又十分锋利,她根本没有任何防备,被他的话伤的鲜血淋漓,他当然会愤怒,这件事情换做是谁都会愤怒,可……她并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对她来说不是可有可无的人,相反的,她离不开他,为此她这些天一直吃不好睡不下,每天夜里不辗转反侧到凌晨根本不会有任何睡意,这也是她今天早上为什么起的这么早的原因,什么噩梦,都是她掩饰自己的借口。
“我……我也没有想……”她犹豫着,该怎么和他说这件事,可他却抬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他深邃的眸光朝着前方看过去,那里面的情绪太多,多到她不敢看过去一眼。
“你怎么想,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打算放弃我,和苏莫躲到澳洲去生活。”
苏荨咬‘唇’沉默,大概过了几秒钟,楚靖说了句知道了,便转身朝来时的方向走了过去,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永远挽不回下定决心离开的人,这场感情,他注定会输的一败涂地,注定会输给这个叫苏荨的‘女’人,大约走了两三步,身后响起了她的声音。
“等等……”
紧接着,苏荨的脚步声在他身后急切的响起来,尖细的高跟鞋在甲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他没回头,也没有说话,十分的沉默,苏荨双手‘交’叉紧紧攥着风衣的领口,半天也说不出来话,有的时候,她很笨,笨的从来不会争取,父亲常常说她,这样不争不抢的‘性’格太容易吃亏,所以她的人生才会走的这么艰难,有的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强势一些,果断犀利一些,这样,她想珍惜守护的人就不会因为她的怯懦和胆小而离开。
楚靖见她迟迟没有说话,继续迈开了脚步朝前走去,这一次男人没有犹豫,苏荨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他停下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就在他的身影马上要消失在甲板上的时候,她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这一句话,终于成功的阻止了他前行的脚步,她向他喊的是,“孩子呢?你都无所谓了吗?”
他的身影僵硬了几秒,转回身朝着她的方向又走了回来,离她大概有一米的位置停下来,海风将他修剪平整的发丝吹‘乱’,
是的他看起来更加的不羁,三十三岁年纪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当然,也包括苏荨,或者说,好的事物谁都会爱,只是看谁会更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欲’-望,从而得到这个-‘欲’-望。
“怎么,你想连这个孩子都打掉?就那么厌恶我,厌恶这个孩子?”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浑身充满了怒气,他太高了,整个身影几乎可以将她笼罩,海风变大,吹过来令她踉跄了一下,发丝纷飞中,他又靠近了她一些,声音也更冷了一些。
“没关系,你怎么决定,我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她从没看见过这样的楚靖,她有些害怕,害怕的双‘唇’都在颤抖。
这时,她的背后,朝阳一点一点从远处的海平面升了起来,照耀在她的周围,瘦小的身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苏莫他不能在继续待在国内了,澳洲是最好的选择,可我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出国,那里对他来说毕竟是异国他乡,我想到那里照顾他,我我本来打算跟你说的,可你却突然出差了半个月,你出差的第一天,你的父母就再次找了过来,千篇一律的希望我离开,我知道他们的良苦用心,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所以我消失了半个月,没有跟你有任何联系,当然,我也在试验,试验自己能不能够离得开你。”
“结果呢?告诉我结果,你能离开我吗?”楚靖又走近了一些,她戒备的跟着后退了一些,眼眸微微低垂,没有给他窥探她情绪的机会。
“如果……如果我真的和苏莫出了国,你会重新回澳洲工作吗?那里没有前尘往事,没有父母的压力,没有世人的舆-论和眼光,你愿意吗?”
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不在她出国,不在他们之间天差地别的悬殊,而在于他家族给他的压力,他是父母眼中独一无二的优秀儿子,是股东心中有着超强能力的未来继承人,是青州上流社会公认的商业奇才,这样的他,她怎么敢自‘私’的占有,所以她犹豫,她‘迷’茫,同时也不甘,如果真的因为这些,她一定会感到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无能为力。
“选择权不在我的身上,苏荨,选择的权利一直都在你的手里,我去哪里工作,在不在你身边,都不能成为你隐瞒我这件事情的借口,你最初的想法,就是已经把我摒除在了你的生命之外,只要你有一刻是这样的想法,你就随时都有可能放弃这段感情,放弃我。”
楚靖的话或许不好听,但确实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心里极度的清楚优柔寡断的她,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会在什么样的压力下选择放弃,他早就已经将她看的透彻,明明白白。
“楚靖,我没有信心,我没有信心你会一直爱我,我什么都没有,不善言谈和‘交’际,怕黑怕虫怕寂寞,‘女’人该害怕的不该害怕的,我都会害怕,这样的我,拿什么站在你的身边,你是楚老先生和夫人最骄傲的儿子,上流社会公认的商业巨擘,手腕和筹谋算计的能力,几乎无人比拟,就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你觉得般配吗?”
从十七岁之后,她变得越来越自卑,久而久之,就好像这个自卑是与生俱来的,她想丢掉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的跑出来,人们都说,今朝有酒今朝醉,只要现在是享受的,又何必在乎以后,话虽如此,可她不是那么自‘私’的人,楚靖还年轻,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谁敢说他会一直爱她呢?如果注定会有那一天到来,她是不是就该早点放手,内心里很纠结,也很矛盾。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太多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苏荨,惧怕只会让你停滞不前,感情需要经营,我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去看别的‘女’人,除非,你把我推给了别的‘女’人,就像过去很多次那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想放手,还是觉得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才会那么有恃无恐?男人也需要‘女’人感情的肯定,苏荨,我需要你对我的感情肯定,而不是一味的退缩,只要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躲起来,留我自己站在原地。”
楚靖的话已经说的非常明白,其实每次楚靖都会把话说的很明白,可她也只是当时有很大的感触,过后在遇到同样事情的时候,还是会变得犹豫不决,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糟糕,可她没有办法,她也很痛苦。
“苏莫突然离开,和孟建勋有关系?”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她诧异的睁大眼睛,似乎很诧异他会知道原因,他摇摇头,觉得苏荨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惊讶,因为这件事情很好想,苏莫有‘女’朋友,为了那个叫张斐的‘女’孩已经放弃了一次出国留学的机会,选择在青州本地读研究生,突然叫他出国,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张斐会跟他出国,另一个就是孟建勋。
显然前者不可能,如果张斐想和他
出国,当年就跟着他去了,不会拖到现在,那么最有可能就是后者孟建勋,只是这些年孟建勋一直保持着张弛有度的距离,怎么会突然攻破防线,他不想想苏荨,也该想想苏留白,苏荨和苏留白的姐弟关系,好的经常在上流社会圈流传,无人不羡慕,都说商人重利,家人朋友同学对商人而言,不过都是踩在脚底下的垫脚石,是帮助他快速飞黄腾达的利器,而苏留白呢,他完全是靠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必要的时候,还要帮助家人朋友和同学。
因为他不是个绝对注重利益的商人,所以在商界,他还有一个称号,就是好好先生,永远笑着做生意的商人,就几乎没有敌人,也不会有假想敌。
苏荨眼神闪躲,和孟建勋的那段过去,是她永远不想揭开的伤疤,那会提醒她的愚蠢和无知,可那段过去又是不可避免被人提起的,因为有苏莫,如果没有苏莫,她想那段过去,会被她永远藏在灵魂的深处,用着她最大的力量封盖住,也会用最大的力量去忘记。
“回答我,是或者不是。”他又走进了她一些,一双手焦急的攀上她削瘦的双肩,她眼眸通红的看向他,双‘唇’颤抖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楚靖的心都快疼出了个‘洞’来,苏荨就是有这样的能力,红着的眼眶,紧咬的双‘唇’,惨白的脸,就可以让他无条件的投降,他的一双长臂轻轻的用力,她顺着力量来到了他的怀抱里,那里面很暖和,暖和的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我不想提起他,也不想见他,我只想和苏莫好好的生活,楚靖,我不想出国的,可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他父母那里给她施加的压力太大,大的她必须选择离开,放弃他,是她做过最心痛的决定,可当这个决定必须要对他说出口的时候,她又说不出来,她觉得她就像一个摇摆不定的浮萍,最终会将两个人都伤的遍体鳞伤。
“孟建勋那里我会解决,你只要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好好的养胎,知道吗。”楚竟和苏留白因为珊珊的事情闹得很僵,他不喜欢别人‘插’手他的事情,尤其是感情方面的事情,苏留白碰触到了他的底线。
可对付孟建勋这种老‘奸’巨猾的狐狸,单凭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找苏留白合作,想必苏留白没有过来找他,也是因为处理珊珊的事情,既然他不主动,那就换他主动,两个人总有一个人主动才能促成这件事情,为了不让苏荨离开他的身边,他可以什么都都不在乎,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过去吧。
苏荨的眼泪没有止歇的意思,将楚靖‘胸’前‘露’出的衬衫哭湿了一片,海风一吹,特别的冷,他蹙眉,将这个拥抱紧了一些,随后又紧了一些,就好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她的一双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精’壮的腰身,算是回应他那份炙热的感情,这一辈子能够遇到这样疼惜她,为了她不顾一切的男人,是她的幸运,也是老天爷对她的眷顾,她真的很感‘激’,从内心里感‘激’。
“冷不冷,冷的话我们就回舱内吧,我叫了早餐,一会儿会送过来,然后我们再休息一会,下了船以后我们去逛商场,给你买些衣服和鞋子,之后的时间地点都你安排,你想去约会的地方,我们都可以去,今天的我,全部都是你的。”
他磁‘性’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带着男人特有的魅‘惑’温度,“今天你还可以休息吗?公司那里真的可以吗?”
他从没这么放纵自己休过假期,她怕他为了她而耽误自己的工作,“你不可以跟二十岁刚出社会的‘毛’头小伙子一样,为了谈恋爱,就不管不顾的,我不用你陪,我想买什么可以找许多人陪我去,你不要担心我的情绪,我会好好调整自己的。”
他的手慢慢的抬起来,在她的发顶轻轻的‘揉’了‘揉’,“怎么,担心我,放心吧,就算我为了恋爱变得吊儿郎当,也是你这个磨人的妖‘精’‘弄’的,大不了以后你养着我,我给你打工好不好。”
她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忍不住伸手在他的后背垂了几下,“好呀,我养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让所有的‘女’人见了你都绕道走,说什么昔日的霸道总裁变成宅男,无人问津。”
“怎么可能无人问津,你不是一直都在……”他的呼吸‘逼’近她的耳廓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上,使得她的侧脸红成了一片,她忘记了,在开这方面的玩笑上,男人怎么可能会输给‘女’人,是她太不自量力了。
“我想在看一会日出,不对,应该说,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我们看完日出再去吃早饭,好不好?”她的声音在他的‘胸’膛前闷闷的响起来,鼻音很重,似乎有些感冒,船外的海风太冷,她又站了那
么久,肯定着了凉。
“不行,你手脚都这么凉,再看下去会感冒的,如果你想看日出,我随时都可以陪你过来,你怀着孕,要注意身体。”他不同意她的提议,她也就没了声音,她在用沉默来反抗。
楚靖无奈,将她身上的风衣有裹紧了一些,风衣的长度几乎快到苏荨的脚踝处,他弯腰将‘女’人抱在怀里,走到甲板角落里的一处休息椅上,让她的双脚躲进他的怀里,这样她的脚就不会那么冰凉了,苏荨微微瑟缩着,她穿着鞋,这么躲在他的怀抱里,会把他的衣服‘弄’脏的,这样太不尊重人,也太不卫生了,她试图挣扎,却被他轻轻松松的制止住。
“想看日出就不要再‘乱’动了,也不要再试图挣扎,你对我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的,反而我觉得,不听话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听我的,嗯。”
他就像‘诱’哄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样,可她却傻傻的点了头,原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负,不是没有科学根据的,她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青州的日出在全国来说都赫赫有名,你知道它还有一个很诗‘性’化的名字是什么吗?”苏荨开口小声的问道。
楚靖摇摇头,之前对于‘女’人和他风‘花’雪月的事情,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多耐心,合则在一起,不合则分开,苏荨是他第一个用了无数心思的‘女’人,当然,也会是最后一个,他发誓。
“情人红,因为只有热恋中的情侣才会早起跑出来看日出,那鲜红的颜‘色’就如同恋人间火红的情感,所以叫做情人红,你喜欢这个名字吗?”苏荨又问。
楚靖蹙眉,“你喜欢我就喜欢,我和你不是早就合二为一了吗?”
他的话带着许多甜蜜,她听后,眼角眉梢有着藏不住的笑意,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柔媚,“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说过这样的话,不然怎么可能脱口就来?”
他‘唇’角的笑意慢慢的扩大,举起右手,竖起中间的三根手指头,发誓一般的说道。“这些甜蜜的话,我保证只对你一个人说过,如果我的话有半句谎言,那就……”
苏荨赶紧抬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如水的眸光瞪了他一眼,可那一眼不但没有任何责备,还带着许多无法抑制的感情,“我只不过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
“你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我想说,如果我的话有半句谎言,那就……让我这一辈子都只能围绕在你的身边,不离不弃。”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很少说情话,可一说起情话来,很少能让人招架的住,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当然也喜欢情话,尤其是她爱的他的情话,她就更喜欢了,心里顿时就好像被蜜灌满了一样,那么甜,甜的让她‘欲’罢不能。---题外话---ps:今天一万字,大家阅读愉快。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