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船驶离港城的那天,雪下得特别大;开进深海之后,还起了大风。
鹅毛般的大雪。伴着汹涌的波涛。把小小的渔船。吹得上下颠簸;我靠在甲板上,手死死抓着桅杆,望着远去的海城。我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风冷。心更冷……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更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夏姐。我的爱人,她因为我,而遭受了牵连;永沧河大桥垮塌。死了两个人。等待她的,又将是怎样的惩罚?
我甚至都不敢想结果,雪灌进鼻子里。冷风割得喉咙一阵阵发痛;后来要不是大壮他们,把我抬进船坞里。我估计自己都已经冻死了。
躺在冰冷的木板上,大壮给我灌了两口热水;着急抱着我就问:“小欧。我姐到底怎么了?警察为什么要抓她?”
我张着嘴,舌头却像打了结。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因为一切的事情,都发生的太突然了。本来我和夏姐,过得那么幸福。都打算明年开春结婚了;却没想到,在这个冬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而小舅那个混蛋,他太阴险了,为了争夺家产,不惜草菅人命,陷害我们;我真的小看他了,他根本不是败家子,他用自己的伪善,骗过了所有的人。
后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停地颤栗着,似乎是发了高烧,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港岛;那时雪停了,大壮和另一个兄弟驾着我,把我从船上拖了下来。
那是我第一次,踏上港岛的土地;放眼望去,红色的夕阳,挂在遥远的海面上;而近处,是一坐像山一样的小岛。
小岛的沿岸,还有半山腰上,都建了很多石头砌的房子;虽然雪停了,但风还是很大,回头望去,海边停靠了很多的渔船;而再往远处,却早已看不见,那座繁华的港城了……
越过沙滩,我们走上了一条狭窄的公路,我拍着胀痛的脑袋说:“大壮,这里就是港岛吗?”
大壮沉着脸,拿大衣挡着风,点上烟吸了一口说:“嗯,挺穷的吧,你脚下的这条路,是港岛唯一的公路,当年夏姐的父亲建的。”
讲到这里,他伸出手,用力抓着我肩膀说:“你告诉我,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她那么好的女人,绝不会违法犯罪的!”
提到这个,我鼻子一酸,用力压着哽咽说:“我们被人陷害了,一两句话很难说清;但你们要相信我,我绝对会把她救出来的;就是搭上命,我也不会让她蒙冤!”
“那刘警官知道这事儿吗?他是我们港岛的,我这就打电话,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说完,大壮急着就要打电话。
我赶紧按住他说:“别打!这件事很大,刘警官那种级别,连话都说不上;而且你一打电话,很可能会把我暴露了……”
其实我不怕被抓,要是能把夏姐放出来,就是把我拉去枪毙都行!只是现在,我是夏姐唯一的指望,如果我进去了,那真的就没人能救她了……
大壮岁数比我大,似乎能分清好赖,看着我慌张的样子,他把手机收起来,狠狠吸了口烟说:“走吧,先回去再说。”
接着我和大壮,还有两个兄弟一起,沿着山下的那条公路,一直往前走;一边走,我就四处打量,港岛这地方,真的挺穷的;有些房屋,都是70年代的建筑,路过几个渔村时,矮矮的烟囱冒着烟,他们还是靠烧柴火做饭。
港岛这个地方不大,前后是两座山,在山的中间,有一片小平原;大壮说,那里就是他们的县城,夏姐家就住在里面。
说是县城,其实也就跟个乡镇那么大,有好几段都是土路,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脚上沾满了泥巴。
镇上建的都是老楼,最高的建筑,就是一座电信大楼,四层的;街道上的行人不多,走了好大一会儿,都看不见一辆车;只有几家饭馆门口,偶尔传来电视的声音。
后来大壮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大院里,他挠头一笑,指着靠西的一间平房说:“这里是我家,先进来热乎热乎吧,一会儿我让媳妇炖鱼,咱喝点酒驱驱寒。”
我摇摇头,抿着嘴说:“哪个是夏姐的家?能进去吗?”
大壮搓着手,哈了口寒气,指着大院中间的二层楼说:“这个就是,钥匙在祖爷那儿,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说完他出了大院,我拖着酸麻的身体,坐在了夏姐家门前的台阶上。
掏出兜里早已褶皱的烟卷,我点了一根;走廊的柱子上,还有很多的粉笔字画。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夏姐小时候写的;上面画着四个人,旁边还标着“爸爸、妈妈、弟弟、小沫。”<igsrc=&039;/iage/24567/11576297webp&039;width=&039;900&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