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沈诗兰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便见大骏在炕那头不停的悄悄翻身。
又发现身上盖的被子,看见黑暗里大骏闭眼眉头紧蹙的样子。
便问,“大骏,你是病人,怎么把被子给我了?”
牛大骏一惊憨笑道,“俺不冷,俺糙,就这么睡也冻不着,东家不一样,姑娘家不能冻着。”
沈诗兰心里一暖又担忧道,“大骏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大骏摸了摸背,“背上该是破了皮了,不过也没事,就是睡觉时老是磕到睡不安稳。”
沈诗兰从被子里爬出来挪到牛大骏跟前,“让我看看。”
牛大骏笑,“不用了,污了东家眼睛。”
沈诗兰不语,明显不太高兴。
牛大骏感觉到气氛低迷,遂翻过身,“俺……真没事儿。”
沈诗兰把他背上的衣服剥开,微黑的背上肿紫一片还有不少划痕简直是骇人眼瞳,定是白日里被那大石磨的。
沈诗兰沉声道,“你这样了,我怎么跟春华姐交代?”
牛大骏道,“东家一个小姑娘因为俺们入这龙潭虎穴,俺……俺不知怎么说,
反正俺干娘讲过做人要知恩图报。”
沈诗兰沉默片刻笑道,“你娶媳妇儿,东家出一百两给你修房子如何?”
牛大骏大惊,“使不得使不得东家,俺娶媳妇儿修房子哪能要东家的钱!”
沈诗兰道,“这是优秀员工福利,不能推辞。”
牛大骏嘟囔,“又说俺听不懂的。”
沈诗兰道,“就是你的奖励,你该得的。”
牛大骏扬起厚厚的嘴唇笑道,“那俺以后更努力给东家干活,好好干活!”
沈诗兰心道,你以后若是娶了村长的独女还能给我干活?村长舍得,春华可舍不得。
沈诗兰嘱咐牛大骏趴着睡,把被子轻轻给牛大骏盖上。
自己起身下炕。
牛大骏阻止道,“东家要去哪儿?”
沈诗兰道,“后面有个小树林,我去给你找些药。”
牛大骏惊道,“东家可使不得,那树林里全是死人!”
沈诗兰头也不回走向门口,“活着都不怕死了还怕?”
牛大骏忍着背痛起身。
沈诗兰厉声道,“你若不想我炒你鱿鱼就好好呆着。”
牛大骏这次听懂了炒鱿鱼就是不要他的意思,遂睡了回去,只是依旧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沈诗兰从老旧的窗户上下了根铁丝,被锁着的木门因为年久失修两扇门间有很大一道空隙,沈诗兰从空隙中伸手出去可以摸到挂在外面的锁。
沈诗兰拿着铁丝对着锁孔戳了一阵,锁轻轻咔的一声打开。
牛大骏惊讶,“东家以前是扒手?”
沈诗兰横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会开锁就是扒手?锁匠不行啊?”
牛大骏乖觉不语。
沈诗兰道,“等我回来。”
旋即出去,悄悄把门又锁上。
沈诗兰一个人摸到后山树林,树林里有两只套住的狼狗很是凶残嗅觉也相当灵敏。
沈诗兰避着狼狗走,有时不小心离得近些惊动了睡梦中的大狗,就立马站住不动,那狗再没察觉动静又哼唧两下趴在地上继续睡了。
沈诗兰小心翼翼的在树林里寻了片刻,忽的瞧见树下长得那丛半人高的植物眼神一亮。那是七叶一枝花,学名重楼,它的根茎活血化淤再好不过。
沈诗兰轻轻走过去趴在地上用旁边捡的树枝挖它的根茎。
不多时就挖出好几大块,因为重楼是成片生长,所以一连可以挖出许多。
挖着挖着沈诗兰手里的木棍混着泥土那头搅了几丝头发出来。
暗自咽了咽香津,妈呀……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