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真正的力量吗?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真的是无用的么?昔日,首山长云就是这样将我击败的……技巧无双,但却输给力量,哈,哈哈!”
万籁俱静,四下皆寂,方明缓缓将右手手指收回,脸上表情自始至终都陈定自如,毫无变化,仿佛在方明看来,将煌傲天击败不过再稀疏平常不过之事,根本不值得他为之动容。
方明表现平静,可煌傲天的反应却有些激烈。漫天剑光消失,重新凝成他手中的白色利剑。然而利剑刃犹在,人却无锋芒。此刻的煌傲天,脸上尽是绝望凄苦之色。
显然,在与方明交手之前,煌傲天必定前去首山长云那里讨教过,而最后的结果也是不言而喻,显然在实力比方明更强的首山长云面前,煌傲天的失败的更加彻底,且失败的方式必然和现在一样,不是被以巧破巧,而是被绝对力量所碾压。
一连两次失利,且都是失败于同一种状况,这也难怪煌傲天会绝望恸笑,言语悲凉,甚至于道心不稳。而方明虽然从未遭遇过煌傲天此种状况,但他也深深理解煌傲天此刻的表情,自己侵淫多年的技巧在绝对力量面前根本一无是处,多年苦心尽付流水,这种结果恐怕不论放在谁身上都让人无法接受,以至于悲痛的想要发疯。
“你再自信看看,你以为我破解你进攻的手段,真的完全是蛮力么?”不过便在此时,方明却是叹息着摇头,他将右手手指再度伸出,于空中轻轻一点,一层透明的屏障随即在方明身前显现,确实将方明周身与外界环境隔绝了开来,密实的连风都无法穿透。
“原来如此,原来你早就看破了我的进攻手段,将周身涌动的风象气流都排斥在身体之外……没有了风,我随风进攻的手段自然也就无法奏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听到方明话,煌傲天轻轻抬头,再看向方明的目光中已然充满震惊,不过旋即他眼中的震惊之色便尽数退去,转而流露出无尽钦佩的目光。
原来,方明在周身立起的屏障,是以无常之力侵蚀出的绝对虚空的空间屏障。在这屏障中是绝对虚无的领域,更是没有一丝风象存在,杜绝任何事物穿过,且方明周身一旦有任何异动,都会被这层绝对真空的领域感知到,进而让方明提早做好准备。
“你的技巧,其实说穿了也不过是运用风之力的技巧罢了……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你的进攻手段虽然诡异,看似无迹可寻,更似乎可以凌驾在时间之上,但说穿了,也不过是因为风象无处不在的缘故,故而你附加在风象之上的进攻手段才可以近乎不需要时间的在风中传播,给人一种似乎可以超越时间,无可防范的错觉。此种进攻手段虽然于其他御风者大相径庭,且之前我根本闻所未闻,但一旦看破,对应的方法之策依旧有无数种……”
方明目光与煌傲天的视线轻轻交接,言语虽然平静,但却道出了让煌傲天无法平静的真相。
其实早在方明于千里江山图出现时,他就早已将煌傲天的进攻手段看穿,知道了煌傲天所凭借的,不过是风象之力,是以无处不在的风,将他本身的进攻速度提升至极致。
由此,煌傲天的进攻看起来才仿佛不需要时间,往往手上才一出招,招数就已碾至对方面前,时间短暂的可以忽略不计,仿佛当真具有跨越时空的能力。
看穿了煌傲天的进攻手段,知己知彼之下,方明才会将千里江山图幻化而成的幻象隐去,以真身显现。且一出现,方明就在身边凝成了一道绝对虚空的结界,如此一来,不仅隔断了他身体周围风象的周转流动,更是可以由之预判到煌傲天的进攻点。在方明以如此手段针对后,煌傲天引以为傲的速度已然再也无法奏效,根本对方明再没有一丝威胁。
不过煌傲天的速度优势虽被针对,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挥舞出的剑光依旧带有雷霆万钧之力,等闲人等根本承受不起,如果换做他人,恐怕只被一道剑光沾身,就要皮开肉绽,丧失战斗能力了。方明先前所幻化出的幻影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虽然方明以千里江山图幻化出的影子仅有他本体十中之一的力量,但也稳稳是画仙之境巅峰的层次。可即便如此,但最终也被煌傲天打的狼狈不堪,几近幻灭。
但是当然,幻影归幻影,本体为本体,当方明将真身在煌傲天身前显露之时,这就已经注定了后者的落败。煌傲天实力固然卓尔不群,但方明却早已不声不响的突破到了九跃四阶之境,与煌傲天根本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修士,即便方明闭着眼睛迎战,煌傲天都不可能伤到他一根汗毛。更何况方明有神秘佛经与无量仙经护身,就算煌傲天的进攻程度再强上十倍,也根本无法破掉方明的防御,给他造成哪怕一丝伤害!
“我败了,败的心服口服!”煌傲天脸上表情明灭不定,不过绝望之色却是渐渐褪去,转而换上了无比平静的笑容。显然,方明与他交战粗中有细,力量与技巧并施,且更是一眼将之天赋能力看破,不论从哪方面来讲,方明都是绝对的赢家。输在这样的对手手中,煌傲天自然是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既然最后一场试炼,煌傲天弃权投降,那么显然,第三场较量,方明获胜!且综合前两场试炼的结果来看,除却第一场百劫仙子故意弃权认输外,方明所在小组之后的两场试炼皆取得了胜利。毫无疑问,以三局两胜来论,方明、苦头陀、百劫仙子与天子四人小组获得了此次四域山试炼的最终胜利!”
不知何时,天宗掌门已然傲然立于玉台正中,高声宣告着此次试炼的最终结果。而听到天宗掌门振聋发聩的声音,台下观看试炼的弟子这才仿佛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纷纷喧哗鼓噪了起来,更是对此结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此种结果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方明,你的表现很好,果然不愧是九天玄女一脉的传人!”趁着台下弟子鼓噪纷纷的当儿,天宗掌门微微低头,看向方明的目光中充满赞扬与嘉奖。
“哪里的话,掌门言重了!”摸不透掌门的真实想法,方明识趣的闭嘴低头。毕竟说起来,煌傲天可是掌门之子,若说煌傲天负于方明之手掌门不开心是假的。
但是当然,方明更清楚,掌门并不会因为此种小事就开罪于自己,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下次再来也就是了。真正通晓事理的父亲应该帮助失败的儿子找寻出他的不足,而不是仗着手上的权势来开罪于战胜自己孩子的人。
“方明你做的很不错,力量、技巧、手段,三者为师皆找不出任何问题。尤其是你幻化出的那道幻影,如果不是体内气息运转有些问题,恐怕我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真假!傲天你也尽力了,今日一败,并不是败在你的实力上,也不是败于技巧,而是败在你与方明实力的绝对差距。今日品尝失败的苦果,希望可以磨砺你的道心,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切切不可因之而一蹶不振。修道之路漫漫,一路上胜负无常,胜利了固然漂亮,但失败也并不可怕,能从失败中汲取经验与教训,这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何时,九天玄女也飘然登上擂台,她轻轻站立在几人身前,看向方明的目光中包含赞许,看向煌傲天的目光中则满是鼓励。显然,这场比试其实并没有输家。
“是,师叔,弟子谨记您的教诲!”听了九天玄女的话,煌傲天满脸羞愧的俯下身子,对九天玄女鞠了一躬。不过对于立在在他身侧的亲爹,煌傲天却不屑的撇了撇嘴,装作视而不见。
“你个混小子,这是你对你爹的态度吗?我……”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为此动手值得吗?”
看到煌傲天倨傲欠揍的模样,天宗掌门眉头一挑,右手更是随即对准煌傲天高高举起,显然要出手教育煌傲天一番。不过便在天宗掌门巴掌尚落未落之时,九天玄女却伸出有右手轻轻阻拦住了他扬起的巴掌,这才让煌傲天免去一顿打。
“哼,不就是个天宗掌门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煌傲天的目光落在方明身上充满敬佩,落到九天玄女身上充满依恋,但却惟独落在掌门身上时却充满厌恶。见此情景,方明心中如明镜一般亮敞,显然这对父子私下里有些矛盾。葬花仙子曾说她小时母亲便已离世,那由此看来,煌傲天幼时恐怕没少挨他父亲的打。
“你!”
“好啦,傲天你少说两句,你也是,收收你那火爆脾气吧!不过傲天,我却是忘了说了,许久不见,你姐姐对你甚是想念,今日我来此之前,她就专门传书于我,要你前去天葬山与她相聚。既然此间事已了,你不妨现在便去见见她吧!”
方明站在几人身侧,无奈的看着这对不得劲的父子。即便平日里天宗掌门威严无双,沉稳无比,但煌傲天就是可以仅凭一句话就将之轻松激怒。不过方明同样看得清楚,虽然天宗掌门一语不和便要动手,但实际上,他却对煌傲天无比关心,亲情拳拳,表露无遗。
“哎,傲天自小就是这样不服管教,都这么大了还不懂事,真是让****碎了心,倒是总让你看笑话了!”天宗掌门望着煌傲天倔强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一时间却是说不出的苍老。
“哪里的话,其实傲天虽然性子倔,但本性不坏,修炼更是肯吃苦,是个好苗子!”
九天玄女同样仰头,目送着煌傲天气汹汹离去的背影。期间她的目光却是数次落在方明身上,时而流露出赞许,时而流露出担忧,心虚深沉,根本无法让方明看透。
“试炼结束,你可以离开了。至于此次试炼的奖励,你可以随时去不器山领取。鬼修进攻,我天宗门下弟子损失惨重,勉强维持此次试炼已是难得,希望你能珍惜此次试炼,且之后于修炼一途勤勉不辍。以你的天资,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站立在强者之巅,笑傲群雄的!”
天宗掌门最后轻叹了口气,再转向方明时,目光已然恢复镇定,更兼勉励。
“多些掌门教诲,我一定会……”方明微微鞠躬,口中话语刚说到半截就戛然而止,目光就极为不礼貌的定格于天边,其中更是充满惊愕。
此刻,天边仿佛开启了一道无尽广阔的时空之门,一辆辆由上古魔龙所拉的远古战车跨越重重时空出现在天界之中。且这些马车上皆有硕大旗帜迎风飘扬,上面更是写着一个大大的周字。无尽磅礴之力自战车上汹涌咆哮而出,几乎都要将此方天地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