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请留步。”
腿脚不好,袁舒森比别人走路要慢上n拍,王语柔小碎步,在快追上袁时,从身后叫他。
简异迁跟在袁舒森侧面,端着两只手掂着,正在解释着什么,一脸的歉意。
如果王语柔猜不错,简异迁一定是因为会上对秦着泽服软,让袁舒森失去了唯一的帮手,觉得有些对不住袁。
也不知道简究竟欠了袁什么?还是天生舔命?
干嘛不能自我呢?哪怕这一回呢?
有的人,习惯作茧自缚。
袁舒森似乎不听简的解释,径直往前走自己的路,让简异迁兀自说自己的,手杖的胶皮头用力有些重,在楼道地板上敲出震虎的声音。
他因为失望而生气的情绪流露在外。
当听到有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叫他,袁舒森停下来,似乎想了一下,才慢慢回头,待王语柔赶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袁总,秦总有重要的事情请您去一下。”
王语柔并没有因为袁舒森对女士的不大礼貌而受到情绪上的影响,浅浅一笑地不卑不亢道。
开了一次会,袁舒森有了巨大的压力。
和秦着泽见到第一面,他就通过相面,看出这个超级年轻的大股东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一场会开毕,袁舒森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着泽的到来,导致他生吞申汽的计划落空。
本来想从这个年轻人手里拿走一部分股份,哪怕是阴的不成,多花一些钱买股份呢。
可是,从会议过程中,他确定了秦着泽认准要把申汽起死回生。
而且,秦着泽还不是那种给人影视感的人,没有凭着义气发血誓,没有不到黄河不死心,就算头破血流也无悔。
而是全程不见慷慨激昂,一路云淡风轻,侃侃而谈颇有几分斯文。
却给人一种什么感觉呢?
志在必得。
信心满满。
明天,申汽就能一步崛起。
阻挡秦着泽重新投产申汽,已经绝无可能,袁舒森当然很气。
以前,万承奇做第一大股东时,袁舒森偶尔还能掣肘万承奇那么一两次,换了这个秦着泽,虽然秦脸上嘴上和风细雨,内心强硬的却像个南霸天,这让袁舒森浑身难受,恐怕这以后在公司里,咱说话的份儿都会不多了。
秦着泽让袁舒森感受到,有的人是天生要强,而秦是天生就强。
自掏腰包两千万,搞不好,连水泡都见不着呀,如此大的魄力,全华囯能找出几人?
听到王语柔说是秦着泽找他,袁舒森浑浊的眼珠子滚了一下,没做立即回答,简异迁趁机说了再见。
“袁总,秦总说,如果袁总现在时间上不便,可以晚上去饭店小酌而叙。”
简异迁一走,王语柔保持淡淡的微笑,没待袁舒森开口说是或否,先行给了袁舒森一个选择权。
你犹豫嘛,肯定是在编不见秦总的理由。
好,选择题给你。
袁舒森懂。
这里的意思很清楚了。
秦着泽哪有什么重要事情和他商量,只不过是在给脸而已。
如果晚上这顿饭也拒绝,那就是摆明了对立的态度。
给脸不要脸,就是要彻底撕破脸。
秦着泽的主动,让袁舒森有些意想不到,搞得他略显被动。
袁舒森勉强拉开嘴角,生硬地一笑,迎着王语柔晶亮的眼神,扬起因为精瘦而起褶的下巴,“请转告秦总,现在确有急事缠身,晚上不确定是否有事儿,回头联系吧。”
王语柔不确定袁舒森这是推辞,还是故意拿姿作态,露牙静静地一笑,“那好,我回禀秦总便是。”
从手中笔记本里抽出夹在里面的小手表,看了眼点儿,王语柔不习惯戴表在腕子上,她认为女人的手腕属于镯子,“袁总,晚些时候,我会联系您,再确定您和秦总晚上的约会可好?”
……
晚上。
九点钟。
大魔都。
梦巴黎五星级饭店六楼。
贵宾vip包厢内。
进口茶色案几上摆着果盘,各色小点心非常精致。
所有吃食都没有被动过,桌面上没有果皮和瓜子皮,显得非常干净,只有烟灰缸里被弹进一些烟灰,躺着两个烟蒂。
彩色电视机荧屏上,播放着林煌坤用普通话进行部分填词的邓丽君版《北国之春》,带着淡淡的思乡清愁,白桦青空南风,こぶし咲くあの丘,北国のああ北国の春,季节が都会では……
在魔都,像梦巴黎饭店引进卡拉ok的娱乐场,凤毛麟角。
能触摸到卡拉ok,还能在豪华包厢里随便唱歌,非富豪莫属。
秦着泽靠在真皮大沙发上,摇着手里的红酒,望着屏幕听着歌,显得慵懒至极。
包厢里的灯光,从来未曾明亮过,似乎永远都无法明亮起来,倒适合秦着泽懒懒散散地品酒。
和秦着泽在一起的人,有时候会觉得他很无趣。
比如连王语柔那么知性的女孩子,都会被安妮姐妹拉去包厢外的大舞池里蹦迪,狂欢放松。
叶修也去了。
只有秦着泽一个人待在包厢里,独享这份一群人的狂欢是一个人的孤单。
真正的82大拉菲,华囯酒商还没有来得及炒作它,所以价格还不算太贵。
伴随着重金属的摇滚声忽然扑进包厢,门开处,四个人前前后后地进来,叶修走在最后,把门关好,温暖的包厢里裹进来一股青春派的汗味儿。
安妮和艾米用手当扇子使,给脸上扑着风,叶修则用袖子揩脑门上的汗珠子,他总是时不时暴露自己泥腿子的出身。
王语柔走到秦着泽身边,小脸红扑扑,蹦迪的运动量的确很大,“秦总,有事情吗?”
“没事儿,语柔,出来玩,就要痛快地玩。”秦着泽笑笑,“来,坐,尝尝这个酒,安妮,艾米,都过来品一下。”
没招呼叶修喝酒。
一是,叶修不大爱喝红酒,二是,秦着泽尽量让叶修避免酒驾,虽然警察不查,还要为自己人和路人安全考虑。
秦着泽端起醒酒器,翻过一个倒扣的高脚杯。
“秦总,我来。”王语柔积极主动地从秦着泽手里要过醒酒器。
下属怎能让老板倒酒呢?
王语柔先给秦着泽酒杯里添了一些,很快,把三杯酒倒好,分给艾米姐妹,自己端了一杯。
“口感怎样?”秦着泽等三个姑娘各自品了一口,笑着问道。
安妮和艾米出身美帝豪门,对红酒颇有了解,王语柔跟着秦着泽在欧洲奢华地转了一圈下来,爱上了红酒并学会了品酒。
“不错,波尔多系列,哪年的?”安妮习惯抢着发言,伸手去拿案几上的酒瓶子。
秦着泽摁住瓶子,“先别急着看,让艾米和语柔说一说。”
“拉菲?”
“82的?”
俩人一人一句。
秦着泽放开手,安妮拿起来红酒瓶子凑近看,包厢的灯光太暗了,“哇塞,真的是,难怪口感如此好。”
82年拉菲,因当年气候条件非常适合葡萄生长,使拉菲庄园酿出来的波尔多红酒质量极佳,并被世界着名品酒大师大赞而闻名于世,
“安妮,艾米,明天在魔都转一转,找一找进口商,这种酒要多存一些,二修开车带着去。”
说这句话时,秦着泽脑海中浮现起明年香江爆棚电影《赌神》中的一个画面,发哥笑容可掬地说着“开一瓶82年的拉菲啦”,促使这种红酒价格在华囯富人圈大幅上扬,直到后来的几万一瓶。
嗯,屯一些,好买卖呐。
叶修不喝酒,只好拿起带线的话筒唱卡拉ok,还是那首《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似乎他一直就会这一首。
秦着泽和三位姑娘静静地品着酒听叶修狼嗥,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我天天在等待。
铃铃铃。
案几上的大哥大响了。
王语柔立即放下酒杯,麻利地拿起大哥大,砖头太大了,王语柔总是一只手拿,另一只手托着,防止滑脱。
“是袁舒森袁总,他说大概十分钟后要过来找您。”王语柔接听电话后,捂住话筒汇报。
“让他来吧。”秦着泽摇着红酒,淡淡地说道,把高脚杯举起来,欣赏着酒液挂杯。
灯光那么操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清楚酒在杯上挂了多厚。
本来说有事情不约了,忽然又要来,说明袁又有了新想法,欢迎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