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瑁咳嗽几声,紧紧身上的衣衫道:“暂时可以这样,但是士族也是要争取的。还记得上次我跟你所说的吴子远吗吗?”
“记得,不就是您的那位妻兄吗?”刘泽拿起桌上温好的酒壶给对面的刘瑁倒上道。
刘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顺顺气道:“对,就是他。上次我与他提过你,你闲来无事时可以去拜访一下他。别看他的声名不显,但是他在益州士族的人缘很好,遇事有眼光。他也是最早追随父亲前往益州的人之一,在父亲面前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刘瑁很了解自己的那位父亲,对于那些在最初益州混乱不堪时愿意追随他的人还是很信任的。
像赵韪、吴懿这种舍弃官位家业追随他的人,目前在益州基本上都担任着重要的官职,最差的官职也担任了中郎将这样的职位。
“多谢叔父提点,侄儿明白了。”刘泽抱拳道。
刘瑁点点头叹息道:“我体弱多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我在时还能为你遮点风雨,关注一下益州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一旦我不在了,一切就要依靠你自己了。”
“叔父言重了,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刘泽双眼微红道,他是真心将这个真诚待他的叔父当成亲人了。
刘瑁摆摆手不在意道:“泽儿你不用安慰我,这几年我的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心中对生死早就看的比较淡了。只是……”
“有什么事情叔父但讲无妨,侄儿决不推辞。”刘泽站起身脸色郑重道。
刘瑁抬手让刘泽坐下道:“你的孝心我知道。这第一件事就是对不起你那位婶娘,她自嫁给我后恪守妇道对我也是尽心尽力,只可惜我走之后她无子嗣傍身,恐怕会孤苦无依受人欺负。”
“叔父大可放心,叔父您待我如亲子,只要我在一天,婶娘绝对不会受人欺负。”刘泽抱拳承诺道。
刘瑁点点头,对刘泽的表态还睡觉很满意的,他接着道:“这第二件事就是放心不下泽儿你了。大哥公务繁忙,自小你就是跟在我身边长大的,你从小为人就很聪慧,只是很多时候喜欢操之过急,性情还不够沉稳。不过好在这次再见到你时这个缺点改善了不少。我还在的时候尚可以提醒你,一旦我走了你自己也要注意克制自己。”
“侄儿明白,叔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您放心,我回去就派人去遍寻名医,一定有人可以治好您的。”刘泽抱拳道。
刘瑁也不劝阻刘泽的一片孝心,不过他的心中也不抱希望,这么多年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大夫和所谓的名医。
沉吟片刻刘瑁灵光一闪道:“你说这件事我倒是想起来了,与季玉在府门前冲突对你的名声不好,但这也不是不可补救的。”
“还有补救的办法?”刘泽惊讶的问道,除了让自己的那位四叔父帮忙说话外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其他的机会补救挽回自己目无尊长的名声。
但是要想让刘璋帮助自己说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打击自己的名声还来不及了。
刘瑁点点头道:“有,你刚才不是说要派人遍寻名医吗?这就是补救的机会。”
“机会?恕侄儿愚钝,还请叔父明言相告。”刘泽满脸疑惑的抱拳向刘瑁请教道。
刘瑁微微一笑道:“也是你这孩子有孝心,我才能想到这个办法。你不要派人遍寻名医了,还是你亲自去寻名医吧。”
“叔父的意思是?”刘泽心中若有所思,只是还有点不太确定的问道。
刘瑁解释道:“他们不是要谣传你目无尊长吗,那你就作出尊重长辈的动作反驳他们。这次你亲自去寻名医,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我倒想看看他们还怎么向你身上泼这盆脏水。”
刘泽望着一心为自己谋划,完全不在乎本身身体健康状况的刘瑁,心中一片温馨,这是他在东汉末最亲的亲人,就算是为了他也要当上益州牧。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亲自去办。绵竹城中的事情还要劳烦叔父多多费神了。”刘泽将感激感动的情绪压在心中,低头抱拳道。
刘瑁似乎看出刘泽的情绪不稳思绪万千,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温言道:“不要担心,你三叔的这副身子骨虽然弱,但是再撑一年半载问题还是不大的。”
刘泽微红着眼眶点点头,对刘瑁道:“既然是我自己去,那我想去一趟荆州界面。”
“荆州?这是为何?”刘瑁对刘泽所说的这个地点有些疑惑。
别看荆州的州牧镇南将军成武侯刘表与刘焉一样也是汉室宗亲,但是两人的关系却很是不好,刘表甚至上书弹劾刘焉有不臣之心,擅自造作乘舆车服千余乘,上言朝廷称刘焉似乎有子夏在西河议圣人论的迹象。
这个指责弹劾是相当严重了,要不是汉室中央权力旁落,天子自顾不暇。就光凭这则上书就可以将刘焉全家都送上断头台,因此益州跟荆州两家势力很是敌对,刘泽要去荆州一旦被荆州牧府发现,无疑是羊入虎口。
刘泽看出刘瑁的疑惑,解释道:“祖父领益州牧也有数年的时间,要是有能调理叔父身体的名医,估计早就被请到府中来了。但是荆州则不然,荆州虽然与我益州接壤,但是之间的交往联系却是不多,荆州说不定有神医适合叔父。”
“不行,荆州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天下那么大,为什么偏偏要去荆州,你可知道那刘景升与父亲大人一直都不合。”刘瑁板着脸不同意道。
刘泽摆摆手道:“中原地区多战乱,很多人都往南方迁移,而荆州就是最集中的一个地方。叔父放心,此番前去,我会乔装打扮的。况且我听闻刘景升乃是忠厚长者,就算我的身份暴露了,他也不至于为难我这样的小辈。”
“我是为您去寻名医,我不相信镇南将军刘景升会冒着杀害孝子这样天下之大不韪的骂名为难一个小辈。”刘泽满脸自信的安抚刘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