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先前就算已瞧出了几分,九公主也完全没有想到,岑隐竟还会因时非晚,失去理智至如此程度!
所以,她以前,全在为时非晚……白操心了!
“快……让老夫看看!”
九公主怔愣时,身后终于响起了一道大家期待的声音来。
这是萧神医的声音。这会他正提着药箱匆匆往这边赶来。
而且他的身后,还跟着好大一群人:那是擎王擎王妃一等!显然他们也听到时非晚莫名出事的消息了!
“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晕厥了?”
擎王妃速度不比萧神医慢。
萧神医声音响后不久,他人便已挤至了岑隐跟前了。而擎王妃,也在第一时间匆匆围了过来。
她都来不及关心自家儿子的情绪,便冷着脸忙问道。
“神医好好瞧瞧。”
岑隐没有应声,只忙将时非晚的一只手递给了萧神医。
这个时候,什么男女之防岑隐是完全不会在乎了的。萧神医见此,连帕子都没多垫上一条,立马给时非晚把起了脉。
“如何?”岑隐问。
“这……”然,医术素来高明的萧神医,这会竟又少见的支吾起来。
“可是中毒?”
“不像是。”
“那是怎么了?”
岑隐问此句时,嗓子略颤了下。
他不比一些人,他知时非晚昨日恶疾是假。他知时非晚今早还好好的,知她习武身子也比其他闺秀要好。可……
“世子,怕是得带回去好好查查。老夫……还从未瞧见过如此状况。县主似乎……病了哪里。奇怪,这是什么情况……”萧神医思索着,又道。
“那可严重?”
“严不严重,世子自己也会一些脉,应该很清楚。”萧神医看了岑隐的手一眼。
岑隐把不出时非晚是怎么出的事。可他的确是会一些脉象的。
萧神医方才已是瞧见握着时非晚另一只手的岑隐,手指轻颤了好几次了。这轻微的动作,已经很能说明时非晚的情况非常不好了。
是的!非常不好!岑隐抱上时非晚的第一瞬间,心中就已有推测了!
“丁香,香药……”
岑隐听到此,手指却是微微从时非晚的脉象上移了开来。他低头瞧了时非晚安静的脸庞一眼,忽地高声唤了声。
“世子爷。”丁香香药这会也来了,忙应。
“带县主回房。”岑隐吩咐。接着起身,抱着时非晚将人朝她们递去。
“……”丁香香药一怔。
这……这世子爷不自己亲自将县主抱回去么?
虽说二人毕竟还没成亲,是有些不合适。可他刚不都已经不合适那么久了吗……
“是!”
只二小丫头这会虽觉得奇怪,却还是立马点点头将时非晚接了过去。
“劳烦神医了。”
岑隐看向萧神医,低着声又道。
“世子放心,老夫必然尽力。”
萧神医忙应了声。他瞧了岑隐一眼眸中情绪略异。只此时实也没时间耽搁,萧神医有话想说也只能先憋了回去,于是立马就只朝丁香香药招招手,然后提着药箱又往回走去……
这不,没一会,萧神医就又离开了。
同时离开的,还有时非晚跟她的婢女,以及擎王妃跟她身边的樊嬷嬷这批人。
“我……我也去看看。”
九公主这时也忙道。她想了想,压下心底许多疑惑惊讶,后也跟了上去。
“都散了。”
时非晚一离开,寂静的现场不多会儿便响起了一道公子声来。
“是,大公子!”
一众下人们如临大赦。这不,一闻此声,便像是听到了灵魂在召唤似的。没用上一个眨眼,他们也立即消失了。
很快,留在现场的,就只剩下岑隐,擎王,以及方才指派人退下去的大公子岑止了。
而那三皇子,他则不知是何时自己早已离开了……
岑隐此刻站在亭中。其他人散了后,见自己父王跟大哥还在,他却并无与他们交流之意。瞧了二人一眼后,转身,岑隐就往离开擎王府的方向走了去。
“站住!”岑止在身后道。
岑隐没有站住,继续前行。
岑止无奈,忙便跟了上去。
擎王呢,这会瞧见这一幕,摇了摇脑袋,叹了口气,却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的停在了原地……他儿子,娶个媳妇怎地就这么难!
……
“站住!你要去哪!”
岑止加快步子,在转角一处道口追上了岑隐,直接拦截在了他跟前。
“大哥做什么?”
“二弟要做什么?”岑止反问。
“无事,养伤。”
“有你这般到处乱走养伤的么?常人见你,怕是都无法想象你昨日伤成了那副样子。二弟是不想要这条命了么?”
“大哥不必担心,我没事。这些年什么伤没受过。”
“没事回房休息对你也不会有坏处,乱走什么?”
“……”岑隐默。
“你可是想去将军府?”岑止这时眉一挑,忽又问。
“……”岑隐继续沉默。
“你不说大哥也猜得到。是想离开擎王府去你那将军府待待吧。”岑止一副嫌弃的眼神。
“怎么,大哥连这等小事都要管?”
岑隐回。
这回答,也说明岑止方才是答对了。
“怎么,二弟真觉得自己克妻了?二弟不是一直不信神鬼之说么?”
岑止眸子动了动,忽道。
“……”岑隐闻声,略顿了会。过后嗓子略哑的回道:“大哥怎么看?”
“不知道。”岑止答得很诚实。
“难道大哥信?”
“不信。”岑止回:“但无法否认某些事的确诡异。若她之前身子好好的,也无人给她下毒的话,那……这是第二次了。断桥乃为第一次。而今日,大哥说实话,她中毒几率其实不大,那些美人身上的香粉若有问题,出事的断不会唯她一人。太后也没多大可能指派她们此时便动手。
若是其他人……她一直在擎王府,赐给她的都是最可靠的。更何况。萧神医也说不似中毒。可她……她身子平时应该也从未出现过这种问题。”
“大哥这是在安慰人,还是在给人添堵?”岑隐有些听不下去了。
“大哥不信那些,但没办法否认,发生在你身上的事的确邪门。时家姑娘两次了,你那云姑娘,听说也中毒快无生机了。单这也就罢了,瞧瞧你前头那么多的未婚妻,全部都……”
岑止想起以前,眼底疑惑实浓。
未婚妻死得多的算诡异。而未婚妻死得多而且每一次都是莫名其妙死而不是被人害死之类的,那就更为邪门诡异了。
他是不信这些,可却也没办法解释发生在岑隐身上的种种。一声“巧合”也完全说服不了他。
“大哥不觉得,你是来劝阻我的,说这些不合适吗?”岑隐眸子低了低。
“二弟以为你躲去将军府,离时家姑娘远点,就能让她醒过来?就能没那么煞她?”岑止终于回归到了劝阻主题,道:“那以前那些女子,你可都没见过,怎么一样煞到了呢。”
“我不信这个!”
“二弟只是一半不信,却也不是完全不信!你只是怕冒险罢了。既如此怕冒险,你怎么不直接放手?你放手了,岂不是一了百了。不然,你若真觉得是你煞的她,那你怎么还不放手,就不怕害死她么?”
“……”此句,岑隐无从做答。
“要我说,二弟此举实有些好笑。若信,你就应直接放手,因你总不会希望她被你害死。若不信……你离开住一趟将军府又有什么用?你不放手,迟早还是得面对她的,你还会将她娶进门日日相对呢。你这要信不信要躲不躲的,什么作用也起不了折腾的也只有自己。”
“那大哥觉得,我当如何?”
岑止说的这些,岑隐其实哪里没想过。他的确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怕冒险却又舍不得放手。不放手这会儿却又想着躲。可明白是一回事,但……他又能怎么办呢!
那么邪门的事一件件串起来,“巧合”二字真的也说服不了他。可他……哪怕是有些信,他真的也实在做不到就这样放弃了!
“大哥若是你,什么都不做,回房,养伤,等消息!或者……你继续去寻蓝天,他是仵作,你去问问他,对这些事,如何看。若不是邪门,那么所有的事,你我既不信是巧合,就必然只能信此为
——人为!”
“……”
岑止话至此,岑隐眸子忽地一抬……
……
两日后。
擎王府,无名院。
“咳……咳……”
沉睡了两日的时非晚,今儿在快近正午时醒了过来。她睁开眼,就瞧见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她是有记忆的,这是擎王府的床。
时非晚当下就知:她现在还处在擎王府了!
“咳……咳……”
身子猛地一翻起,时非晚一双眼立马就往旁边看了过去。
“啊……”
同时,身边传来了女子的惊叫之声:
“县……县主你……”
“县主醒了——”
然后,就是一惊天动地的破天叫喊了。
此声才落,房外便立马响起了各种窸窸窣窣的声音来。
“县主,县主,您现在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