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非晚懒得理这位从来不顾形象什么都敢议论的主。她的目光仍旧只停留在圈内。
“隐世子先请。”
二人僵持许久后,这会三皇子更绅士的先开了口。
然后……
忽就见一道蓝影闪电似的蹿起,三皇子下一刻脸色一变猛地往后退了去——
只因,岑隐真就出手了!
很出人意料的,他竟连句客套的回应都没有,起手便是致命的猛拳。毫无征兆以及粗暴得,让时非晚都忍不住轻抖了下嘴角。
只……
接着,又出人意料的,三皇子的反应也比她想象的要快。且其势与他那还算温雅的气质实反差太大。快速闪过岑隐的攻击后,三皇子挥出回击的猛拳如狮似虎,寸步不让。
对面,岑隐亦如此。
“这也太狠了吧!”
“怎瞧着,这二人出的都是致命招!”
旁的男子在一会儿过后,有不少眯着眸子纳闷道。
“这也太快了吧!”
而原本以为会有精彩画面的女子们,这会儿却是完全看不清什么了。那一开始相交的拳脚,打得是愈来愈快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两道衣影了。
而且……
一会儿过去后,那速度并没有减下,很长的一段时间内竟都只剩下衣影。
直到——
“砰……”
两道几乎融合在了一块的砰声响起后,女子们眨眨眼,才终于能够看清楚圈内场景了。因为,那二人此时终于分开了。
只是:二人此时同时躺在了地上!
“啊……”
女子群中立马传出了尖叫之声来,多数女子此时已是猛地捂住了眼睛。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位,此时仍旧盯着中间。其中,就包括了时非晚!
她在看岑隐:那个此时躺着狠狠吐了一大口鲜血,身上也开始直渗鲜血,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双手轻颤着撑着地面似乎想起来的男子!
而在他对面,三皇子的情况竟也不比他好。虽未流血吐血,可脸色苍白,同样撑着地完全起不来了似的。
“隐世子怎么回事?”
大多人群此时终于发现了岑隐的异常来。
论武,他沙场长大,京都公子中又有谁能敌之?三皇子虽也是高手但不应该是他的对手啊。可看眼下岑隐竟并没有优势。
“三皇子没刀,但你们看,世子失了好多血。他……他身上本来就有外伤。”
很快,有人观察情形后想明白了原因。
“他有伤在身?那……他怎么还跑来玩?还这么拼。”
可也正是在想明白这点时,另外一更让他们疑惑不解的点诞生了。
“是啊?世子为了这个,连命都不要了吗?”
“啊!神医,还不快去请萧神医!”
擎王府的下人们这会儿见岑隐身上那血不要钱似的直流,哪还顾得上游戏不游戏,一老嬷嬷立马嚷道。
“不用!”
只这嬷嬷音才落,圈内,那被热议的当事人岑隐,竟忽然冷冰冰的朝外命令了声,“继续!”
后二字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岑隐手猛地一用力,整个人竟是忽地站了起来,
接着,脚步一迈,不顾身上的鲜血神情似个无事人般来到了三皇子跟前。
“砰——”
他忽猛地踢出了一脚……
然后众人便见三皇子身子后滚,直接滚出了内圈。这证明……三皇子输了!
岑隐看着虽比他惨,可就看刚才三皇子也难以站起,怕是方才交手过程中他所受的伤也并不轻。不过岑隐伤肯定是要更重一些的,他能先一步突然站起而且还能踢出那么用力的一脚——
当事人三皇子此时觉得脑子有些懵,瞪着一双眼,实觉不可置信……
“继续!”
岑隐却看也没再看一眼他,转看向负责抽签的嬷嬷,道。
“世子还……还要打?”
“但凡有输赢的玩意,本世子从来不会主动认输!”
“可世子……”
“继续!”
一声冷冷的命令后,满场噤声。下人们哪敢驳主子之意。而现场其他宾客也不便插手岑隐的事。
只让人奇怪的是,那在看台必然瞧见了的擎王府一家子,竟也没有出来出声说让岑隐停止的话。反而示意人又敲了一钟声以示“继续”。
“这……不就是个游戏。好胜心也太强了吧……”
群众对此议论纷纷,实无法理解。
可岑隐亲自开口,最终,场面自然也只能继续下去。
他不退!很快便按照规则站在了一边。等到剩下两组打完后,又按规则重新抽签了。
然后……等第二轮轮到他上场时,岑隐果然继续出了列。
好在,第二个对手没那么强劲了。
但新一场打斗便是不会武的女子,此时也能瞧出岑隐打得十分吃力。
“继续。”
可让人惊叹其强大的是,无论过程看着多险,第二轮结果出时,岑隐竟还是胜了。
接着,是第三轮、第四轮……
岑隐打完第四轮后,胜,然后,便还剩下最后一轮:第五轮!此时,只剩下两人了,因此,也用不着再抽签。
“世子,您先请。”
所以,第四轮结束后就知自己对手是岑隐了的杨家杨大公子,刚解决掉前一轮的对手后,便立马向着比他先一步打完了第四轮的岑隐发出了邀请。
“这……世子还能打吗?”
群众们瞧了瞧岑隐此时满身是血的状态,一时情绪各异。
而岑隐此时脸上依旧未显任何痛苦,只他神情实为莫测,眸深似海,似藏了心事似的。
“世子爷,你还要打吗?”那杨公子忍不住问。
“打!”岑隐目光似有似无的竟忽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便异常冰冷的回道。
接着,他迈出了步子来。
“世子!”
只……
他这一眼过后步子才迈,一道清清冷冷的、从圈外传来的女子声,忽地高响起。
岑隐步子瞬间一停。
“世子之勇无人能敌!只是世子尊贵,此时此状,怕是杨公子也不敢使出全力与世子打。世子便是胜了,岂不也是胜之不武!”
接着,那女子声又起。
“嘶……”
人群中瞬间发出重重抽气声来。
这好大的胆子?谁在说话!
而岑隐,此时甚至都没回头看说话人一眼。但那话似乎正戳中了他似的。
“此言有理,如此,此轮,我认输!”
然后,他忽地竟直接就丢下了一句,一转身,便自动往外场方向退去。
“啊?世子这就不打了?”
不是说绝不放弃吗?
人群意外。但转念一想方才那女子之言……也对,都说他胜之不武了,岑隐如此选择,也的确才符合他的性格。
“快,快去叫萧神医。”
而岑隐这一自愿退场,自然是许多擎王府的人巴不得的场景。老嬷嬷的嚷声再度响起。
“不用,老夫就在这。”
那萧神医原本就在现场了,听此忙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来到了岑隐跟前:
“快,扶世子回房!”
“爷没事,不用急。”
只岑隐却是忽地回道,顺道,还罢了罢手。
看手势,似没有要立马离开的意思。
“还不急?世子这要再不急您明儿可就谁都见不着了!”
萧神医似乎想到了什么,忽地咬着牙说道。
岑隐一愣。
“慧安县主!”
萧神医见此,竟忽地往人群一扫高高唤了声。
很快,岑隐跟前便钻出来了一个女子来:
不是时非晚还能是谁?
她其实一直就在旁不远观察着岑隐的状况的。只是她又不是大夫,岑隐身边也围着一大群的人,实没有她操心的份,自然也没有走上来的理由。
可这什么“萧神医”为何突然唤她……
“慧安县主,我们世子不喜被奴婢跟男人搀扶,县主既然在此,还望代劳!”
萧神医见到时非晚,连打量都来不及便忙道。
“……”时非晚一愣。
“县主!”
萧神医忽然朝时非晚一怒吼。
“……”
此声实如鬼泣,时非晚差点被吓得魂都没了,一伸手,猛便扶住了岑隐的胳膊。
见萧神医又目含警告的瞪着自己,她脑子满是迷惑的嗡嗡直响,忙又道:
“世子,身子要紧。”
“好。”
岑隐接着竟回了她一句。然后迈出步子,竟就已往内院方向而去……
因着岑隐先前是被擎王府的人围在中间的缘故,方才这“诡异”一慕,其他宾客们倒是没瞧见。包括时非晚跟岑隐一并离开,也不知这些擎王府的下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围有人,便依旧少有人瞧见……
……
其实,大楚未婚夫妻之间约束虽较少,但只要未成亲,稍微点的身体接触……包括此时,也包括先前的关卡,都算得上是没那么得体的。
所以这擎王府还真是个奇葩不规矩之地:不仅那么不得体的关卡题出在了大庭广众之下,现府中大夫这并不得体的要求竟然也随便提。
“县主直接进来!”
像是一会后,时非晚将岑隐扶进他的房间后,萧神医也没有让时非晚撤手之意,凶巴巴的朝她嚷嚷道。
不过……时非晚此时还真没心思多想什么了。她也确实想瞧瞧岑隐的具体状态,因途中,她握过岑隐的脉象了,比之表面以及预想中的,分明更要糟糕——
萧神医那一句“再不治疗明儿就见不到人了”,竟丝毫未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