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告诉你,不如我来告诉你,如何!!”
恰逢此刻,忽闻一细腻冷清却沉声威压并临。
缕缕寒气渗透,却仿佛只锁定了这一小片区域,周围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个黑衣女子……
来人面容精致,眉宇寒霜,双眸乍现一抹惊艳冰蓝之色却又恍惚间以为是错觉,一袭普通的黑衣却被她穿出了几分不凡,缓步走来,却一步踏出,寒意更深几分——
“风……风宛云?!”陪同在白许无夜身旁的少年弟子惊呼一声,不敢相信地一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但还是迟了一步。
冰蓝瞳,寒风萧瑟渗入魂骨三分冰冷,是风宛云,但真的是星域世人所以为的那个风宛云吗?!
这张脸。
这张仿若相似的容貌,从来没有那一天是这样真切的出现在眼前,甚至无限和记忆中的那张张扬容颜重叠……可怕的相似度!!!
姝织心神猛烈一颤,抬眼望去,却是望进了一潭好似死水却又带有恐怖吸力势要将人神魂卷入其中彻底撕碎!
“风……风宛云……不!不对!你是!!!”
张口颤颤地想要道出那曾是无数人梦魇的二字,姝织却是一声闷哼嘴角边缓缓滑下了一丝血迹,眼底映入了一抹恐惧,脚下不禁连连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子。
白启天面色一沉,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她的前面:“我二人并无恶意,阁下因何伤人?”
敌不过!
怎么可能敌得过!!!
魔皇的猖狂与狠辣几乎是已经深入人心,哪怕是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白启天也忘不了那些和魔皇有关的故事,更何况她曾带给灵启大陆的毁灭性灾难那绝对是无法忽视。
触怒这类人。
要么痛痛快快的死。
要么生不如死的死。
“伤你?呵。”
来人轻蔑一笑,红唇轻启:“伤你,还需要挑时间和理由么?!”
极为无礼霸道的强势,却是睥睨一切的傲然以及绝对强大的实力所支撑的狂傲。
清心楼也许说大不大,但说小也确实不小。
看着周围丝毫没有意识到多出一个大活人的迹象,这里的几人自然心知,看来这人来的意图并不是要闹得人尽皆知,故意淡去自身的存在,也是为了隐匿身形。
绮梦余光扫过浑身瞬间僵硬的某人,心中微滞,随后一叹。
真是好巧不巧直接撞上,这得多大的运气啊……
白许无夜。
白许。
无夜!
风宛云,你当真是遗漏了太多,真的就一丁点察觉都没有吗?
要说粗心大意,也未免太伤人心了。
至于她为什么会来这里,那还得从半个小时前说起,说实话,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总之,就是咻地一下,人就从千里之外瞬移到这里来了。
她的当事人。
但比旁观者还要迷茫一万倍。
她这正看得认真呢,怎么就给她来了个大转移了?!回想起自己刚出现时那一身灰头土脸手上还拿着火把,活像是恐怖分子的造型,绮梦就是一阵汗颜。
不过对于风宛云没有感应到自己的出现这一点,她还是比较郁闷的。
就算是她刻意隐匿了身影气息,也别无视得这么彻底啊……
这不。
郁闷至极的结果就是——四处瞎逛。
绮梦不知道这里是哪,如果不是这四处瞎逛她也不会知道自己居然又回到了帝都!
好不容易才离开了帝都,结果这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觉真的人绮梦适应不良!!
郁闷至极加上打击,不知不觉中又往上走了一段距离,却在距离这里百米外隐约听见了这里在议论什么,本来这清心楼四处都在议论,为什么保住自己耳朵免受侵扰,绮梦干脆半封闭了听觉,省的远远的声音和近的声音直觉混在一起,就和一群乌鸦叫个没完没了。
可这距离百米,如果不是下意识的听见了什么敏感的字眼。
绮梦也只会和那些闲谈内容一样直接无视了。
几乎的同时,脑海里自动浮现了某些相关的记忆,就和条件反射一般一股怒气直接占据了全部情绪,可是低头余光一瞥手上的东西,绮梦还是陷入了几秒的凝聚……
真的太掉分了……
还好有储物戒这种东西,不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顿整理后,绮梦才怒气冲冲地过来,欺负谁都可以,她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因为风宛云那些记忆的影响,就算眼前上演的画面多么的悲切痛心令人感同身受,她的那颗心除了麻木之外还是无动于衷。
她并没有什么怜悯心,也许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只是对于“人”的怜悯心,她少之又少,甚至极难触动到那个点。
可看见了现在这种画面,她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控制自己。
所有人都说风宛云心思缜密。
所有人都说风宛云精于算计。
可拥有部分记忆的她,却是实在难以启齿这人是有多健忘,有时看人真的不能只看外表,那样也只会被唬的一愣一愣找不着北,知道真相就知道有点崩坏了。
“你不是风家的那个风宛云。”姝织咬牙道。
绮梦嗤笑:“我从未说过,是风家的风宛云!两位还有什么要事么?没有那就请回吧……”
开口就是赶人的话。
别说面子里子,压根就不管你是谁,会长不会长的在绮梦这里一样毫无分量,别说会长了,就算是真神站在她面前她也顶多震惊一下表示自己很吃惊居然能遇上传说中的存在。
姝织气结:“……”
白启天无语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们有要紧的事,可他们敢保证,如果这个时候提起的话,难保阴晴不定的这位会立马改变主意来一个一刀……哦不,是一剑两命!
“那我二人便先告退了。”这般毫无颜面的被驱逐,白启天纵然也是一口气咽不下,可更知道,自己在三皇级别的魔皇眼里,根本和一粒尘埃没什么两样!!!
在这里继续停留也无济于事。
对方的态度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她显然,极为反感这个话题!
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和传闻中的不一样,传闻里的魔皇风宛云和仙宗是完全决裂的关系,就算曾经是仙门弟子,但经历了师尊一事后便只落得叛徒的名头被仙宗通缉,按理来说,这双方应该是关系恶劣到不能再恶劣的程度才对。
可眼前的。
确实让两人疑惑了……
望着白启天拉着愤愤难安的姝织离开,白许无夜眼底的复杂之中更是夹杂了一抹痛色:“为什么……”
“你觉得是为什么。”绮梦不回答,背着身淡声道。
“我不知道!”白许无夜神色逐渐痛苦,咬牙沉声嘶哑着声音:“你是谁,你不是她,你也不可能是她!!为什么要假扮她的模样出现,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目的……
绮梦眼中忽然涌现一层稀薄迷雾。
她有目的吗。
她只是想替那个人,守护她曾经守护过的人而已,那个感同身受的滋味,此时她才真正体会过仿佛对方真的和自己有那么一点关系似的。
魏青垂下眼眸,看见风萧平平淡淡的面色时,松了口气。
看来的确不是小姐。
如果是小姐的话,现在三爷的情绪就不会是这么平淡,要么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要么是一脸嫌弃。
“我没有目的。”这话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吧,绮梦暗自自嘲:“不过如果是非要说一个目的的话,我与她是一样的。”
“无夜,你不该在仙迹界的……”绮梦轻叹一声,缓缓垂帘着眸光。
此时。
经过短暂缓冲后,白许无夜已经缓了过来,但仍然是不禁深深呼出一口气,慌乱被他强行压下,却是疑问道:“姑娘是义母的好友?”
仙迹界,嗯,这称呼已经很久没听见了。
而会这么说的应该是和义母有些关系,不然怎么会说出怎么一句莫名的话。
绮梦:啥?!!
义母……
义母……义母?
她听见了什么,噗!噗哈哈哈!!!
绮梦瞬间目光怪异了一些,记忆中没有这段,只是一些零碎判断而已,但她实在没想到,这故事里头居然还大有隐情,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哦不……遇上白许无夜的时候,估计还没十几岁吧,就成人义母了。
这辈分。
灵启大陆真的有意思。
看着同辈的人,却要恭恭敬敬的喊另一个义母,尊其为自己的长辈,怎么看在星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偏偏就出现在了她眼前,她身边!她最亲近的人身上!
有够混乱的。
“你可以想的再亲密一些,我与她的关系可不止于的好友而已。”
她和风宛云的同辈,那么白许无夜要是风宛云的晚辈的话那是不是等同于他也是自己的晚辈。
绮梦脑海中顿时思绪起起伏伏。
白许无夜一愣:“还要亲密?……我从不曾听闻义母有亲人。”
“那如果她确实有呢。”绮梦顿时笑了,反正正主不在,她怎么忽悠也是她的事了,反正一会儿她就溜,另一边她还有事情没做完呢这可不太好。
白许无夜当即有些混乱了,摇了摇头:“从来不见义母提起过,姑娘的真名是?”
“绮梦,说起来我这名字可还是她取的,当时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即便是听了她所说的寓意也全是祝福的话,只是现在回味起来总感觉绮梦二字过于虚无缥缈了些。”绮梦舒展开了眉宇,笑道:“不过,我很满意就是了。”
只要是她,就没有什么的不好的!
聊着的两人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什么环境。
从来没被当成背景板的风萧也是饶有兴致地听着,反正他一贯是这样,而让他在意的是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会和他家里的那个面容这么相似。
但风萧能断定,这不是风宛云!
他在风宛云离开前让人带走的那几样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了。
可以不去干预,可以不去揭穿,可以在旁观望。
但要是遇上了那么就是原形毕露了。
他这也是为了自己那苦命的大哥着想啊,就照着人这么喜欢隐匿行踪来看,也会伪装一下,万一连亲爹都认不出到时候父女再见面场面一定很热闹。
所以,负责保护风宛云的,现在已经成了不单纯保护了。
他并没有在里边动手脚,只是近距离的话,物品的主人也就是她父亲还是能清晰感应到的,既不用担心暴露她的行踪,也不用担心被有心人利用。
“对了,不知道风三爷能不能帮我带给您侄女几句话,我可能等不到见她了。”绮梦身子一侧,面对风萧时下意识地收敛了许多。
风萧这回是愣了一下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在旁边当个吃瓜群众还能和他扯上……哦不,是和家里那位小不点扯上点什么关系。
“请说。”风萧点了下头。
绮梦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轻咬了下唇瓣,嘿嘿一笑:“代我和她说声谢谢吧,我得去很远的地方不在苍旭帝国,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也见不到她没法来场偶遇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我应该没有让她失望吧。”
“哦对,还让请她多关注一下我旁边的这小子,可别到时候自己难堪了再怪我没啃声,我可不背这锅!”
“魔皇匿迹了……但我们一定还有重新再见的时候吧。”绮梦微微一笑,身影逐渐淡去。
白许无夜脸色一变,连忙上前一步:“义母和风姑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义母会和星域的人有关系,而且还是同名同姓!!
他和义母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可也不短。
在这期间,他一无听说义母有亲人,二也没听说她有星域的朋友,但今天就像是凭空蹦出来的一样,打得白许无夜一个措手不及。
可他又是下意识的选择了相信绮梦,这个同样突然出现现在又要匆匆离去的人,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而相信对方……
“我也不好说什么。”绮梦为难地揶揄道:“但你要是逼问一下那位风姑娘……嗯~她要啃透露,相信我,那一定是你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