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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红色丝绒秋千架上的少女_070:红色丝绒秋千架(1 / 1)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与来形容当时顾承中的样子,我想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帅。

很帅。帅到撩动了我的少女心。就是那种忽然一下,感觉有道闪电迅速略过我身体,带着不可名状的惊喜和怦然,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我觉得顾承中真帅。

“顾先生,您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咱们有事情好好商量,这小孩子闹点矛盾也是正常的,而且,都是同学,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学长的母亲干笑着说,看着顾承中的时候眼神都是闪躲的。

而顾承中呢,整个过程都是面无表情的,喜怒不形于色,大抵就是这个意思了,他眉毛都懒得抬一下,冰冷又疏离地说,“顾某凭什么近你的人情?”

学长的母亲尴尬了,一脸无奈地看着顾承中,脖子上的珠宝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不服气地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能吧所有责任都归结到我家孩子身上呢?顾小姐如果不招惹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会、怎么会招惹她?您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不是护短么?”话虽如此,但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顾承中轻哼了声,阖黑的眸子盯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全是寒光,如同上海一月的冷风,刺骨的寒凉,“我就是护短,你能奈何?”

赤裸裸的挑衅啊!

我斜了一眼顾承中,只看到他半边刀削般的侧脸,刚毅的轮廓在微光之下分外俊朗,只是面上蒙了一层霜,写着“生人勿进”。莫名地,我心里流过一阵暖意。

“你这是仗势欺人!”学长的母亲急了,破口而出,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和顾承中,这时一个穿休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拉住她,叫她少说两句,她置气地甩开了。

顾承中冷眼相对,语气一点都没松弛,冷冰冰地说,“有话找我律师谈。”

语毕,他转身看我,帮我把肩膀上的外套拢了拢,揽着我的肩离开了行政楼。

出行政楼后,是一个三岔路口,路灯稀稀疏疏的,昏黄昏黄,带着暧昧的橘色,照亮夜行的路。顾承中一言不发,坚实有力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搂着我一路往二号门停车场去,那段路大约有五百米,中途我和顾承中谁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家,他都沉默着。

终究是我憋不住,进了玄关,我来不及换拖鞋,赶紧抓住他胳膊,那一瞬间,温热的感觉全在我掌心里,他的臂膀健硕有力,肌肉的线条和纹路在掌心里张弛着,一种厚重的安全感悄然萌芽。

藏青色衬衫的材质非常舒适,恰到好处的裁剪包裹着他健壮魁梧的身材,因为常年运动的关系,即使三十几岁,顾承中看起来却如同二十几岁的青年一般活力和勇猛,我感觉掌心微微发烫,抓着他胳膊的手松了松,而一抬头,便撞上他深邃的眸子,脉脉又冰冷的眼神让我心尖一颤,我顿时心虚了,但是没松开他的手,目光闪躲地望着他的脸,小声地说,“顾承中,今晚你怎么会去学校?”

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他都看到了什么。

“路过。”顾承中未曾思考,冷森森地丢给我两个字。

莫名的失望腾起来,根本不受控制,忽然就蔓延开了,就像一杯洒掉的水,用最快的方式蔓延开,你都来不及把杯子立起来。

我垂下脑袋,忽然就语塞了。

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了几秒,顾承中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静谧的空气里,沉默如金。

“放手。”半晌,他忽然说。

语气冰冷,淡然,客气,如同跟空气讲话一样,没有半点情绪,没有半点波动。

我没敢抬头看他,只是看着他的手臂,然后缓缓松开手。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大步进了卧室,而我一个人在玄关处傻站了好久。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学校的时候还那么关心我,离开学校后就变得这么冷漠?那个为我狂揍学长的人,是他吗?

我看着门缝的微光发呆,脱了鞋子,也回到卧室。

坐在床沿上,窗户没关好,夜风吹进来,带着阳台上夜来香的味道,那抹味道里,也混入了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名贵奢华的面料,高级的剪裁定制,五一不显示着这个人的品位和地位。

手指缓缓划过面料,脑海中忽然闪过从保卫科出来时的画面。

那一阵晚风来得很巧,吹得我浑身哆嗦,本来我就感冒了,加上这样清冷的夜风,我不由地颤了颤,那一个颤抖,恰好落入顾承中眼中,他从台阶上下来,眉头微微皱了皱,站定在我跟前,一把夺过我手腕上搭着的西装,虽说冷着一张脸,但是动作却是轻柔又霸道的。我下意识地反抗,他却冷眸瞪我一眼,薄唇轻启,简单的几个字,简单的语气,却叫人无法抗拒。

“不要闹,穿好。”

进了校长办公室,看到热水器,他二话没说倒了温水给我。

我不是傻子,这些润物细无声的关心,我都知道。可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之前那一次,他明明是想用强的——————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别扭?可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对我的好,并且欢喜着。

为什么?

这时,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是顾承中口袋里的电话。那阵铃声很熟悉,很锐耳,“何文渊”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当时我是想接起来的,但看到闪烁号码的一瞬间,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巨大的诱惑力促使我鼓起勇气前进,我快速摁下静音,把房间门反锁好,把电话丢在床上,又匆忙跑去浴室把淋浴开了,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安静的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我赶紧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何文渊的电话刚刚挂断,屏幕上显示未接来电1。

我找到通话记录里,一直往前翻往前翻,翻了很久,数字快速在我眼前闪过,我凭着记忆去搜索那个号码,终于找到了!

手指顿在键盘上,那种踏破铁鞋无觅处的感觉让我不能呼吸,我错愕地看着那串号码,封存在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就是它!我快速跑到梳妆台上,用眉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号码,然后毁尸灭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十五分钟后,我洗完澡出来,坐在床沿上用浴巾擦头发,顾承中敲响门,我去打开,他穿着深灰色的睡衣站在门口,冷不丁地说,“我的衣服。”

我哦了一声,赶紧把整齐放在床头的衣服递给他,说了声谢谢,他淡然地接过去,面无表情转身离开,我站在门口,冷静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就按捺不住,砰砰砰跳个不停。

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开始紧张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靠在门板上,只觉得胸口如雷,我顾不上头发滴水,坐到梳妆台前,拿起电话,颤颤巍巍地摁下一个个数字——————天知道我当时多紧张。

当下是北京时间晚上十一点,美国纽约时间应该是早上十点左右,这个时间打电话过去,会有人吗?可不管会不会有人,我都必须打这个电话!

如果这个电话是林阳的,我该说什么?我会听见他的声音吗?一系列问题在我脑海中萦绕,纠缠。我手在发抖,握着手机,手心里一阵汗涔涔。

越是靠近真相,那种窒息紧张的感觉越是明显,简直快要把人给吞没了!

我咬牙,心一横,摁下了绿色通话键!

我颤抖着手把手机放到耳边,开始漫长又痛苦的等待,嘟——-嘟——-嘟——-

响到第三声的时候,电话被人接起来,还未等我开口,电话那头的女声明媚清脆,带着欢快的意味,“hello——————”

那抹声音钻入我耳膜里,快速,直接,我脑海中一下想起当年我离开南城之前,陈嘉豪给我看的那张照片。

“hello?”对方顿了顿,疑问地口气说,“whoareyou?”

一口标准的美式英语。

“whoareyou?canyouspeaking?”

“谁的电话?”一抹清澈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传入我耳中。顺着那抹声音,我几乎能想到声音的主人说话时轻颤的尾音和淡然的面部表情。

两年半,时隔两年半,没想到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听见他的声音。

“不知道,对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哎,林阳,咱们这电话是不是坏了啊?真的一点儿都听不见!”

“嗯,搁哪儿吧。明天叫人来看看。”

“那好吧。我的早餐呢。”

“餐桌上,你动作快点,要迟到了。”

“哎呀,你等等我嘛,今天我要去——————”

那头话没说完,电话挂断了。

无边无尽的嘟嘟声音在我耳边萦绕。

手臂忽然失去力气,手机落到地上。亏得地上铺了一层长绒地毯,手机摔上去,毫无反应,空气很静,那阵嘟嘟的声音还在延续。

我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滑落,纵横肆意,苍白的面孔把失落和绝望全写在脸上,那种忽然揭开真相的苦痛,全都凝结在脸上。

我憋着气,越来越厚重,渐渐地,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像是被人卡住脖子一样,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啊——————”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软弱和无助的人,我一阵恼怒,手臂在梳妆台上狠狠一挥,满桌子的东西全都掉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的,护肤品和化妆品盒子落了一地。还不解气,我站起身来,抄起摆在一边的棱形花瓶,抓起来整个往门上砸,“砰”的一声,漂亮的花瓶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我像个疯子一样站在我镜子面前歇斯底里,狂吼,咆哮,却怎么都抒发不掉我内心的怒气和苦痛!为什么!为什么他和齐瑶在一起?当初的不辞而别是为了齐瑶吗?为什么!

一百万个为什么在我心里萦绕,我静静捏着拳头,看着镜子里苍白面色的自己抑制不住怒气,狠狠地一拳头往镜子上砸,一拳接着一拳——————

此时,卧室的门被敲响,顾承中在外面喊我的名字,低沉又着急的嗓音一遍遍喊着我名字,门把从外面被拽动,但因为我反锁了,顾承中根本进不来。

“杨小唯,你开门!”

“杨小唯,你在里面干什么?”

我抄起身边能抓的东西四处砸,仿佛只有破碎才能让我心里舒服一点,没一会儿,屋子里的东西被我砸得差不多了,一地狼藉,我坐在地上,半截身子撑在床沿上,一直胳膊放在床上,脑袋枕在上面。

门外的声响骤然平静了。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

此刻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耳边不断重复着电话里那个熟悉久违的声音。

原来,别人早就放弃了,只有我一个人傻傻等待。

原来我就是那个最傻的人!

真可笑。

过去的一切都可笑!

杨小唯你这个大笨蛋!

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想去,我只想就这么坐着,坐到死。

顾承中是从阳台上翻墙过来的,次卧和主卧各有一个阳台,中间值一个小小的窄窄的水泥台把两边联系在一起。他翻过阳台来,从外面打开窗户,爬窗进来我的房间。

他穿着灰色睡衣和拖鞋,跳到我身边时,紧张地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漠然冰冷的脸上全是担忧,他抓着我肩膀,眉头深锁,“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我垂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把脸蛋全部埋住了,顾承中帮我放在他臂弯里,轻柔地帮我撩开湿漉漉的头发,带着泪水的热气,在看到我泪水纵横的脸蛋时,顾承中愣了愣,抿着的嘴唇轻颤两下,迟疑地问我,“小唯,你怎么了?”

我眼睛都哭肿了,看着顾承中的时候,感觉特别不真实,朦朦胧胧的,水晶灯下他的轮廓刚硬,挺如走剑的眉毛攒在一起,担忧地望着我,手掌不断在我脸上轻抚,温声紧张地问我,“你到底怎么了?”

“顾承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抬起手,推开他的胳膊,支起身子靠在床沿上,因为感冒和歇斯底里,这会儿嗓子已经哑了,声音干涩困难,我抽泣着,颤抖着嗓子说,“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才这么瞒着我!”

顾承中的眉头拧得更深了,眼神凛然,凄厉地看着我,深不见底的眼眸波光粼粼,他微微怔了怔,忽然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语气骤然严厉了,“你翻看我手机了?”

“顾承中,我真傻,我竟然相信他会回来,他还记得我,当初他的走是有苦衷的!呵呵,原来是和齐瑶在一起,可注定了要分开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我什么都没有,好不容易大胆地对一个人付出感情和信任,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哭喊着,抓着顾承中的胳膊,眼泪的鼻涕一股脑往下掉,我痛苦地咬牙,想把抽泣和眼泪都憋回去,但结果都是徒劳。

顾承中没有说话,只是岿然不动地蹲在我跟前,任随我对他捶打,掐,抓,他都毫无反应,我嗓子哑了,哭喊都显得无力羸弱,绝望和悲戚在无声的哀嚎里得不到释放。

“我该怎么办?我坚持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他回来,现在我该怎么办——————”我抓着顾承中的胳膊,紧紧地拽着,想要把痛苦和绝望都传递给他。

顾承中深吸了一口气,把我推开,拨开我额前的乱发把脸漏出来,他捧着我的脸,认真地打量着,冷静又残忍地说,“小唯,你听我说,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我抽泣地看着顾承中,泪眼朦胧地,我恍惚看见顾承中眉梢眼角的心疼,我冷哼,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瞒着我又有什么好?我要离开,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不要见到你们任何一个人!”

我转身就跑,无奈脚上没有鞋子,刚走出去两步还没摸到门把,就踩到满地的花瓶碎片,钻心的疼从脚底跃起,顾承中惊慌失措迎上来扶住我,抬起我的脚看,鲜血从脚底板出来,染红了一片,顾承中眉头紧皱,怒气冲冲地看了我一眼,霸道地将我打横抱起。

那一刻我是真的疯了,我只想逃。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逃。我只知道,我不想看见顾承中,不想看见林阳,不想想起,我只想一个人躲起来静静地舔舐伤口,所以当顾承中抱住的时候,我潜意识里是抗拒的,我也蛮地捶打他的胸口,他的脑袋,拳头如同雨点落在他身上,可不管我怎么任性,他都岿然不动,打开房门,径直把我抱去了他的卧室,扔在他床上。

我扑腾着要下床,他一手摁住我,一手去摸电话,快速拨通了个号码,没两秒对方接起来,顾承中喘着气说,“阿骏,你马上到我公寓来一趟,带上药箱,有人脚上扎了玻璃碎片。”

对方问,“你伤了?”

顾承中没好气地说,“你少废话!赶紧来!二十分钟足够你开车!超过一分钟,你那个投资项目面谈!”

没给对方回应的机会,顾承中果断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喘着气看我,我这才发现他额头上全是汗水。

我喊得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只挣扎着要走,顾承中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双肘压在我腿上,望着我的脸,十分无奈地低头叹气,旋即,他抬头起来盯着我,目光灼灼,带着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小唯,你听话点,不要乱动,医生在来的路上。如果你让我不高兴了,我会发火,我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你最好不要挑战我。很多事情,等你冷静了我再告诉你我,明白吗?现在你冷静下来,等医生来。”

我不肯,虚弱地瞪着顾承中,双手不断用力去推他,我的执着和倔强让他窝火,他发毛了,忽然一巴掌甩在我脸上,“啪”的一声,力气很大,扇得我半边脸都麻了,我怔怔地看着他,豆大的眼泪倏忽而下,方才的疯狂和激动都戛然而止,我错愕地看着顾承中,他也失神了,拧着眉头,胸口不断起伏着,他站起身来,扶着额头揉了揉眉心,转身背对我,思忖冷静了两秒,他转过身来,指着我警告地说,“杨小唯,多余的话我不想说,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不知道。”

我听见嗓子里哀嚎,喑哑的哭腔,卡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难受极了。我不断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顾承中拧着眉头看我,在他发怒之前,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墙上滴答的挂钟告诉我,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睁开眼,窗帘缝隙里偷跑出来的阳光明媚,短短的几秒,眩晕和沉重的感觉还在,我撑着胳膊肘起身,靠在床头,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清水,我口干舌燥,端过水抿了一口,接着喝掉大半杯,喉咙刺痛,应该是扁桃体发炎了,吞唾沫都疼。

顾承中的卧室陈设简介,基础色调是灰色,浅灰色,灰白黑结合,给人一种简单大气但是冷漠的感觉,不容易靠近。我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发现左脚脚上被缠着白色的药用绷带,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

我轻手轻脚下床,踩着拖鞋趴着墙壁缓缓前进,靠着墙壁,我听见屋外有人在说话。

靠近门口,那抹声音渐渐明朗起来,我轻轻拧开门把,扶着墙往外走。

“承中,你变了,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是卢晗菲的声音。

我顿住脚步,听见卢晗菲提及我的名字,语气里是愤愤不平,还有焦躁和撒娇,“你总是跟我说,你对她别有用心,可承中,你自己听听,这样的言语是否有可值得信任的分量!你的算盘和感情,是不是弄混了!”

“晗菲,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无权过问。”顾承中的声音淡淡然的,相对于卢晗菲的急躁,他显得平静而淡漠,“我想做什么事情,没人能阻拦。”

“可承中你别忘了,他是骂你小侄子的女朋友!就算她现在知道林阳和那小女孩儿在一起,又如何?你以为初恋是这么容易忘记的吗?”

“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晗菲,只是有没有努力而已。”

卢晗菲冷笑,自嘲又失望的口吻,“承中,真正的忘记,是不需要努力的。若是那么容易忘掉,今时今日,我又怎会在你身边?我是女人,所以我了解女人,杨小唯两年半都没忘记你的小侄子,你顾承中以后也没有机会!”

“这与你无关!”顾承中回应道,虽说还是漠然冰冷的口气,但语速明显快了很多。

卢晗菲问,“所以你这态度,是真的爱上她了?天啦,承中,她只是个小姑娘!比你小十几岁!你到底怎么想的?跟你住在一起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难道你还想在客厅里架上一座红色丝绒秋千架吗!”

红色丝绒秋千架?

一阵恶心袭来,就冲这个词,我对卢晗菲的印象大打折扣。用这种恶毒的词语来形容我和顾承中的关系,除了恶心,没别的。可转念一想,在世人眼里,我和顾承中,是否真是这样?

“晗菲!你不要太放肆!注意你的言辞!”顾承中怒气冲冲。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凭着声音和语气,以及他平时说话的习惯,我隐约能想象到他此刻的表情。

“只是我这么说,你就暴怒不堪,倘若其他人呢?换了其他人说你,你又会如何?你不觉得羞耻吗!”卢晗菲大声吼了一句,她的声音很细,温柔的时候带着妩媚,发飙的时候就变成了刻薄。

“出去!”顾承中冷声说,语气里是不容抗拒的命令,“你最近工作不够忙才有时间过分关心我的私事,我下个月,你去法国吧,那边的合作需要形象大使,我会让秘书安排你的行程!”

“顾承中!”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了兴趣。我不想现在出去打扰他们的谈话,白惹一身尴尬,我扶着墙转身,一回头去看见洗手间门口站着一个身材颀长面孔俊逸的年轻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我。讲真,看到这副面孔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颤抖。

房间里忽然跑出来一个陌生男人笑意盈盈地看着你,换了你你惊诧不?而且,这个人的眼睛还和你前男友的眼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连忙扶住墙,想说话,但是嗓子哑着,声音很小,“你是谁。”

那个年轻男人走向我,笑眯眯的,一把抓住我胳膊把我往旁边扶,顺手轻轻扣上房门,问我,“听墙角,有意思吗?”

我盯着他,有点恼怒。

“想问我是谁?”他对我抬了抬眉毛,旋即,淡淡一笑,扶着我胳膊说,“先坐到那边去,我有问题想问你。”

他把我扶到床沿边,摁着我坐下,退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一手捏着下巴打量我说,“你是顾承中的小情人?”

我顿时恼了,盯着他,眼神敌意。

“OK,是我唐突了,你是顾承中的小女朋友?”那人笑笑,爽朗极了,换了一个提问。

我叹气,冷冷摇头,“不是。”

“那他昨晚为什么那么紧张你?你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在这里住多久了?跟顾承中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啪啪飞过来。

这时门被推开了,顾承中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和对面的男人,冷声说,“你好奇的地方太多了,出去。”

边说着,顾承中走进房间,坐在我对面的男人说,“是你半夜三更叫我来还不许我走非得守着她的,现在又赶我走了?不让我给检查伤口了?哎,对了,你那相好的老妖精走了?”

顾承中冷冷盯他一眼,警告的眼神,旋即,他坐到我身边,命令对面的人说,“你最好现在做点让我满意的事儿,不然,我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那人咂嘴,哼哼地说,“你这叫过河拆桥!小心我告状你!”

顾承中嘴角浮起一抹笑,“我借你三个胆子。”

“得,你牛!我服!”那人气呼呼站起身来,走到床边,蹲在我脚下,专注地拆开脚上的绷带和纱布,看了一眼,又帮我换了新的纱布,这才站起身来,傲娇地看着我和顾承中说,“下次再打电话江湖救急我就急死你!”

顾承中抿嘴笑,抬眸说,“你可以走了。记得带上门。”

那人扭头就走,到门口时,他顿住,转身对顾承中说,“奶奶念叨你好久了,你最好这周回去吃顿饭,不然,奶奶准备了十车的相亲对象给你!到时候膈应死你!你别怪我见死不救!”

顾承中眸子一沉,阖黑的眼底涌起一阵不耐烦,淡淡一句,“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然后那人就走了。剩下我和顾承中面面相觑。

他转身看着我,细细地叹气,伸手摸我的脸蛋,温声细语的,“还疼吗?”

哦,说的是他昨晚赏我的一巴掌。

我瞪着他,心里面想的是,你说呢?

我以为他会认错,不认错至少也道歉吧,可他竟然说,“疼就长点记性,这么大的人了,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你应该清楚。”

“你——————”我哑着嗓子说,后半句话被他手掌堵住,他淡淡的看着我,眸光涌动,复杂的眼神和复杂的情绪,剪不断,理还乱,“别说话。躺下去,睡觉,学校我给你请假了,这一周你都不用去。”

语毕,他扶着我躺下,却一直坐在床头没有离开。

靛青色的休闲裤衬得一双腿笔直修长,白色棉质短袖,简单朴素,没有一点花纹图案,看起来整个人年轻了许多,只是嘴角的胡渣青涩,他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欲言又止。

“刚才那个人是谁?”我轻声问。

顾承中侧脸看我,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你不是看出来了吗?还问我?”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他叫顾骏。是我的侄子。”顾承中特意强调说,“林阳同父异母的哥哥。”

怪不得,那一双眼睛,如此神似。

我心头微微一颤,那个名字,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你好好休息,有事再叫我。”顾承中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之后的一整个星期,我都没出门。顾承中白天去公司,家里容嫂陪我,照顾我一日三餐。那个叫顾骏的年轻男人偶尔来一次,但都是跟顾承中一起来的,帮我换好药又离开,每次换药的时候他都盯着我看,打量我和顾承中,揣测我们的关系。

我总感觉他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第六感隐隐作祟。

当然,我说的奇怪,这个意思并不是指他对我的态度。而是,他整个人,行为举止,各种。

一周后,我脚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临近夏天,伤口恢复很快。顾骏帮我拆下纱布,嘱咐我一些日常注意的东西,然后往沙发上一躺,招呼容嫂送咖啡上来,顾承中从书房出来,叼着一根雪茄,下逐客令。

顾骏趴在沙发边角上看着顾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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