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奇怪,一直嚎啕大哭的孩子在他怀中便十分安静。
乌溜溜的眼睛如葡萄一眼圆圆可爱极了,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紧紧的扒着他的后颈不松开。
容霁忙着在前面和众人说谈,自然顾不到这,所以他很轻易的就将孩子带了出来。
取了谢为姓,容辞为名。
越司对于这个孩子,心情极为复杂。
相较之下,什么都没做过,无缘无故便背上这些孽债的阿辞是最无辜的。
只是,他身上流着容氏的血,当年越氏族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不是被剥皮抽筋,就是被当场斩杀,尸骨无存。
他连给他们收尸的机会都没有。
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难以忘记眼前漫天的血色。
娄堰神色愈发显得复杂,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半天,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师兄的计划,师傅你知道吗?”
越司握着酒盏骨节分明而又修长的手指微僵,方才牵强扯出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为师会护他性命无虞,但其他的只能如现在这般继续发展。”
“阿堰,他……性子执拗,为师与他之间的关系,你不用告诉他。”
娄堰蓦的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样的事情,就一直瞒着吗?”
设身处地,若是他是大师兄,定不会愿意自己被蒙在鼓里。
越司低头不语,良久才道,“为师会护他周全。”
娄堰看去,男人手中握着的酒盏突然倾泻,几滴酒水洒在桌上。
他知道他无奈,可是却不能理解。
明明三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大师兄虽然性子执拗,却也不会因此心生怨念,深明大义和自己的私事,他向来能分得清楚。
娄堰站起身,背对着越司,“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顾虑,或许大师兄根本不在乎呢?”
在他看来,大师兄能做下现在这个计划,便是将生死都抛却了的。
连生死都不怕的人,还有其他事情能让他心中生出些担忧吗。
……
晚间夜幕降临,西山行宫,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穿梭。
很快,一行几人就到了狩猎台边。
过了狩猎的时间,此处是没有人守着的。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顾卿澜将脸上的黑布扯下,然后走到金弓前面。
虽然是在黑夜中,但这金弓已经像是泛着浅浅的光泽。
就是真金,也不可能几百年过去,还这般明亮。
她眼珠转了转,伸出手用力摸了下。
嗯?
没断?
她方才可是用了十成力的。
许渝几人分在四角守着。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做的?”顾卿澜从腰间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夜明珠。
微弱的光下,可以见到金弓的光芒愈甚。
“据说是从天而降的一块石头,有工匠将其炼制成弓。”景陌在侧解释。
因为曾经有人想要这柄金弓,只是用了许多方法都不能将其举起,所以这才传起了只有容氏血脉才能举起这弓的消息。
“如果真的寻不出办法,我让许渝几人连夜将这里挖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