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妖王之女，也是你们新的妖王。”
风允允站在宫墙上，俯瞰着朝她跪拜的妖族，声音清朗，不怒自威。
在她身后，绽放了一朵绚丽的牡丹，一只凤鸟飞旋其上，一头老虎卧在其下。
九夭坐在她身侧，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心里也轻松下来。
她悄然起身，离开了宫城，风允允已经来了，接下来的事她便不用担心了。
九夭回到归去来酒楼，进了雅间，靠在窗边望着安宁寂静的街道。
溶溶月色，在街道上铺展开来，洒落一地银光。
过了没多久，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走进归去来，推开了雅间的门。
玄霄坐到九夭身边，轻笑道：“看来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我就说嘛，早该这样了，允允那丫头何时让我们失望过？”
夜无名附和着，坐到了他二人对面。
九夭看向玄霄，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做你想做之事即可。”
玄霄回望着她，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
夜无名伸了个懒腰，托着头靠在窗台上，远眺着盛京的夜景。
因为今日妖怪猖獗，晚上都无人出来做买卖了，以前那个夜晚都灯火如龙的盛京城，难得的安静了几晚。
他瞥到一抹白影往羽山方向飞去，笑道：“或许我们该回风花雪月居了。”
九夭神情复杂地看向夜无名，好奇地问道：“你为何非得住在风花雪月居？”
好歹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窟主人，却偏偏像个街头无赖。
不过随着相处的时间变多，九夭也对夜无名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有点狡诈，无赖，但偶尔也算有情有义，虽然可能是那个海螺的缘故。
总之，不知不觉中，她不讨厌夜无名了。
“白兮兮住在那，我自然也要住在那。”夜无名敷衍道。
接着不等九夭开口，他就站了起来，“别在这里磨蹭了，回风花雪月居还是衡山。”
“我要去趟衡山。”玄霄开口道。
这话自然不是回答夜无名的，他正看向九夭。
九夭想了想，回道：“我也去趟衡山。”
“那我回风花雪月居了。”
夜无名知道玄霄开始厌烦他这个跟班了，很自觉地说道。
等夜无名离开后，九夭对玄霄道：“你以后别老是针对他了。”
玄霄望着夜无名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听你的。”
他对夜无名倒没有什么厌恶，只是一直对他有所提防罢了。
——
二人赶到衡山时，风止正站在山巅，负手而立，衣袍翩翩，望着羽山的方向。
九夭落在风止身边，“允允做的很好。”
风止舒了口气，笑道：“丫头长大了，是我一直活在过去，活在她咿呀学语的时候。”
玄霄站在他旁边，神情严肃地问道：“关于新天帝，仙族可有人选了？”
以前他并不关心新天帝是谁，因为和他没什么关系。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风允允成为了妖王，新天帝是谁，决定了她今后的处境如何。
虽然风允允出身仙族，且有风止护着，那些人不敢太难为她。
可仙族与妖族在一千多年前，毕竟走到了对立面。
风允允自然明白玄霄的顾虑，这也是他在山巅所想的。
“我准备和怀茂商量一下，他毕竟是允允的……”
他毕竟是允允的亲爹，若他重回天帝之位，风允允定能高枕无忧。
“我也是这么想的。”玄霄点头赞同道，“我会协助你，帮怀茂恢复灵力。”
“谢了。”风止冲玄霄感激地笑了笑，可依旧掩饰不住眼中的遗憾。
风允允回到妖族，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当初风允允选择与萧景修成亲，他很是高兴，以为这个丫头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惜天意弄人，风允允最终还是归属于妖族了。
九夭将风止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开口道：“老头，没想那么多了，孩子们都长大了。
允允会让妖族变得更好的，你还是想想你与莲雪今后的生活吧。”
好不容易将风允允拉扯这么大，她乍然离开，风止心里有些失落也是正常。
可是仙族寿命长久，风止今后的路还很长，他不仅仅只有风允允。
“走吧，回去看看寻丫头。”
风止笑了笑，转身往山下走去。
九夭与玄霄相视一笑，跟在风止身后。
“老头，你与莲雪何时成亲来着？”
“本来定的后天，可是……”风止欲言又止。
九夭知道他担心风允允忙于妖族事务，无法赶来。
“那就后天吧，一切事宜我会替你张罗的，酒水我们归去来酒馆包了。”
风止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道：“好吧，那就后日。”
他不能再辜负莲雪了，从前因为风允允，他已经辜负了她一次。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再让莲雪等下去了。
三人到了风府，看见萧景修正坐在大门口发呆。
看到九夭等人，他赶紧站了起来，“你们没事吧？”
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风止板起脸，严厉道：“傻小子，你在这发什么呆？”
萧景修一脸茫然，问道：“师父有什么吩咐吗？”
风止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道：“我将允允许配给你，是为了让你照顾她。
你在这里发呆，岂不是违背了我的初衷？”
“师父，那你怎么办？”
萧景修担忧地看着风止，他对自己的师父非常了解，知道他此刻心里肯定五味杂陈。
“我后天和莲雪成亲，忙着呢。”风止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行了，你快走吧，去羽山吧，帮我照顾好允允。”
萧景修迟疑片刻后，跪在风止面前，朝他拜了三拜，“师父保重。”
他知道一旦踏出衡山，以后就要陪风允允长居羽山了。
望着萧景修离开的背影，风止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我这个徒弟真不错，做女婿也很好。”
九夭笑了笑，附和道：“他很好，你可以放手了，安心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不管是仙族还是人族，大抵所有的为人父母都一样，恨不得将孩子一直留在身边，同时也盼着他们能够走的更好。
如此矛盾的心理，九夭无法理解，但是觉得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