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神奇的国家,他有色彩斑斓的土地,灿烂的黄金构成地面,绿色的翡翠做成草坪,墨色的黑曜石汇聚成树干,枝头晶莹的果实是各色宝石。当地的居民由钢铁,石块,黄金构成,钻石人是他们的国王。
在那个国家里,阶级分明,只有秩序,没有动乱,当然没有悲伤,没有饥饿,没有眼泪,没有欢乐,因为,他们都没有生命。
李洛正朝那个国家赶路,理由是希德认为既然踏上远征,弄点好装备是必须的。
他曾经在钻石人国王的王冠上见过一枚硬币。出自法神师维吉尔的硬币,全世界只有三枚,一枚镶嵌在龙族首领的短刀上,一枚失落了,一枚被希德发现了。
维吉尔是个传奇人物,这事从他一出生就有了征兆。他是从龙蛋里被发现的,当年的神级武士,大陆第一剑神米赛罗,独身一人杀入龙巢,与诸龙搏杀三天三夜,屠灭众龙,仅余一个淡青色的龙蛋,这时杀神般的米赛罗不知为何起了恻隐之心,而片刻之后,龙蛋便破了,钻出来的不是龙族布满鳞甲的脑袋,而是一个婴儿柔软的头。
这个婴儿就是后来的法神,维吉尔,维吉尔一生只铸造了三枚硬币,分别用来答谢于他有恩的人,每一枚硬币都寄存着维吉尔的一缕神魂,封印着一个具有魔导师实力的魔法生物。魔导师是个什么概念呢,用数据就可以直观的描述出来了。
这个世界一共有七个大陆版块,魔导师在每个版块的分布情况是最多两个,最少没有。
李洛答应的,将天降之物带回去,可天上降下来的不管是是活物还是死物,估计攻击性都弱不到哪去,哪能随便跟他走啊,估计最后还得靠武力,有个魔法生物那胜算不就可以估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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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兄弟,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下目的地的基本情况~”希德蹲在飞天扫把上,那姿势活像蹲在门槛上的陕西老农民。
李洛根本没空回他的话,他腰上系着一根绳子,另一端绑在希德的扫把上,正飘飘忽忽的练习浮空术,你问为什么要绑绳子啊,因为浮空术没有飞行能力啊。
希德扶着腮帮子看他,不禁大摇其头,这是个什么资质啊?区区一个浮空术,都练了一周了,竟然还不能自如控制,想当年,自己三天就能想飘哪飘哪了。作为天才的惯性思维,让他忽略了一周前李洛还是个什么都不会普通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应到风元素流动,还能像模像样的飘起来,对比常人,资质已经算不错的了。
想着,他不禁伸出魔杖,照着李洛腰眼捅过去,李洛闪避不及,差点落在地上,面对李洛的怒视,希德眯着眼睛道:“你这姿势不对啊,这浮空术呢,讲究的是飘忽,要飘忽呢,首先要感受风元素,舒展四肢,最重要的要相信自己不会掉下去。”
“照你这么说魔法就是相信能施展出来就能施展出来咯?”李洛没好气的回他一句,精神分散之间,又是一个趔趄。
“哎,别说,还真有这么个意思,施放的时候如果心里有半点犹豫,就没法释放了。”希德反着手挠后脑勺,由老农民变成了猴子。李洛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货的德行了。
“得啦,我说,你带耳朵听就行,还有,别那么紧张,这么点高度就算掉下去也摔不死的~”
李洛低头看了看脚下挺拔的云杉,嘴角抽了抽。
“首先呢,那个国家是人造的。曾经有一群性情古怪的人偶师住在那个地方,这群人偶师几乎没有欲望,无论是金钱,权利,还是美人,对他们都没什么吸引力,他们每天过着苦行僧一般的日子,住草屋,吃粗粮。每天唯一的活动就是铸造人偶。”
“最初是石头,他们用石头做出精密的人型,在它身体上覆盖柔软的菌类,使其看上去有生人的面孔,摸上去有皮肤的质感,然后以仪器切割出他们的大脑,甚至纤细的神经以赋予他们简单的思维,行动的能力。成功之后便制作铁人,金人。随着材料等级的提升,这些人偶的能力,思维也逐渐趋于完善。”
“他们活了!?”
“没有啊!只是一切被设定的和活人一样而已,你别打断我说话。”希德不满的哼哼。
“渐渐的,这些人偶的数量逐渐增多,人偶师们做出了个惊人的决定,他们决定创造一座城市,一座只有人偶的城市。他们花了八十年的时间,耗尽了人偶师们经历多年获得的巨大财富,甚至向各大魔法工会募捐款项建造了这座有普通小镇般大,却金碧辉煌,处处是灿烂的城市。随后,全体人偶师又花了十年时间,做出城市的国王,钻石人。”
“钻石人的国王几乎与真人无异,他是汇聚全体人偶师智慧的产物,拥有惊人的智慧,长得……怎么说呢,就和精灵王差不多。”
“你直接说帅的惨绝人寰不就好了……”李洛碎碎念,“不要因为你长了一双眯眯眼就规避所有帅的形容词啊。”
希德没有说话,他站起来,举着魔杖对准李洛胸口猛锤下去,伴着李洛越来越远的惨叫,希德睁大了自己的眯眯眼,面色严肃缓缓道:“他的一击,就像雷神的一锤,能把人从天空打落大地。”
半分钟后李洛才揉着自己并不存在痛感的背挣扎着站起来,朝天亲切的问候了希德家祖上十八代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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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总是处于奇异的地方,就算是人造的也不例外。
人偶的城市处于一片沙漠的中心,灼热的沙子蒸腾起热浪,毫无遮蔽的阳光锋利有如剑刃。这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就连活物也要赶上三天路,还得运气好才能见到个影子。这时的李洛抚着心脏,由衷的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活过来。有了心脏就意味着需要正常的进食,饮水,甚至适当的温度,才能维持其正常的运转。而他又不像希德十分亲和火元素,即使连续在沙漠中行进一天也不见半点汗意。
气喘吁吁的李洛慢慢的飘在后面,他虚捂着鼻子,指望能让进入肺部的呼吸略略降温。不得不说,经过希德残忍的锻炼,李洛的浮空术大有长进,起码不会出现飘着飘着忽然落下去的情况了。
希德悠闲的飘在前面,颇为悠闲的向李洛表示,就快到了,一旦到了那里就有食物有水了。
李洛已经没有多余的口水来回话了,只能虚弱的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一片灿烂出现在李洛眼前,阳光之下,金色的城市流光溢彩,那散射下来的奇异光线,几乎灼伤人的眼睛。李洛只能闭着眼睛,在黑暗中感受城市的形状,希德适时递给他一副眼镜,同时也不忘了推销:“石英石铸造镜片,加拉曼蟾蜍粘液精细打磨,遮光护眼,居家旅行的好帮手。”
李洛简直不乐意理他,戴上眼镜,城市的形迹在他面前浮现,黄金铸造的城墙,无数珠翠点缀其上,它的每一寸都在闪光,每一寸都在发亮,似乎全世界的财宝都堆砌在这座城市之中。
希德戴着同款蛤蟆镜:“别看了,进城吧。”
李洛点点头,飞身飘上城墙,登时,一阵清凉扑面而来,明明头上依旧是那个灼热的太阳,这里却似乎是另一个世界,和煦的微风轻轻吹着,温和的阳光亲吻眼帘。,
还不待李洛享受半分钟,便被两个匆匆赶来的卫士拦住了,他们皮肤光洁有如瓷器,俊美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笑意,持着长剑询问:“你们来自何方?过境还是入城?”
李洛正要说话,却被希德拦住了,他道:“我们是拜访国王的魔法师,要入城。”说罢抛下两个金币,说也奇怪,那金币落到那黄金城的台阶之上,却像入水之中,片刻便沉了下去。
两个卫士当即站开,指着国内的道路给他们放行。
李洛有些奇怪:“他们收入城费怎么不直说?”
“啊,那是人偶师设定的暗语,不管你回答什么,都要投下与人数相等的金币作为入城费用,刚刚的金币也不是纯粹的,而是一种炼金产物,用以加固这里的城墙,顺带一提,这整座城市都是炼金产物。当初这里建成的时候就只允许魔法师进入,因为这种炼金产物只有魔法师才能生成。”
“可以硬闯不?”
“我说过了……”希德指指李洛胸口,“国王的一击有如雷神的一锤……”
“就是说那枚硬币你准备上偷的咯?”
“什么我准备上偷的,是你。我是个脑力工作者,只负责制定计划。”
“我还没有完全活过来,这个……动作有些不灵便啊?”李洛是个机智的人,现在的他完全无法与希德正面叫板,只得委婉又委婉。
“哦,其实我一直想把你的身体拆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构造。灵便不灵便的,到时候不就知道咯~”希德眼冒绿光,看着李洛的眼神就像看着散落一地的一片零件。
李洛心有余悸,转移话题:“话说当年那些人偶师都死了吗?既然费尽心思建成这样一座城市,为什么不自己掌控主权,反而弄出来个国王?”
“死倒是没有死完,不过活到现在的也不多了。”希德沉默片刻道:“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特意弄出来个国王……我也很费解啊。”
“也许是人偶做久了,脑子出问题了吧?”
“你说得有一定道理。”
来到街上,除了那些引人注意的珠宝,吸引李洛眼光的就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了,男女老幼都有,按照人类的比例来说,他们各个都非常完美,抛去其他不说,单看这里的老人,他们温软而挺拔,就像李洛在电影中看见过的旧时英伦老绅士,岁月的沉淀给他们的面容带上风霜,但那沉凝的气质,智慧的眼神却不自觉的折服众人。
李洛也只能低低感叹:“这些难道真的是人偶吗?”
希德回应他:“触摸他们,你感觉不到温度,即使眼珠再灵活,即使动作再敏捷,他们也只是无限接近于人类罢了。小心你的眼睛,小心你的情绪,除了国王,不要和他们说话。”
两人一路静默,不时有可爱的小孩躲在大人身后,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而路边的男女也非常热情,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已经有三波人偶来询问两人,是否要在城市观光,是否需要到他们家去坐坐,尝尝当地美食。
“这里还有吃的!?食用金箔吗?”李洛瞪大了眼睛,曾经他在新闻上见过,中东土豪的闪闪发亮的食用金箔,假如这里真的有,不管希德说什么,李洛都决定要坐下来土豪一把。
“真的有,我说过了这里是生活的地方,商店饮食一应俱全,不过都是人偶食用的炼金物品,由最低级的石人工匠制作。你要想吃东西,还得靠你哥我!”希德装了满满一储物袋食物。
“得了,一口袋干面包我已经吃够了。”虽然有满满一袋,但希德是个死要钱,只肯买最便宜的。
人偶的皇宫位于小城最高的地方,那里用黄金堆砌了一座小山,青绿的翡翠覆盖其上,透明的水晶构成一座货真价实的水晶宫。这里没有人守卫,因为国王已经是至强的存在了。
“钻石人虽然很强大,也有脑子,但,他毕竟是个人偶。是计划不到很多事情的,他会认为你告诉他的都是你的想法。我们只需要稍微骗骗他,把皇冠上的硬币摘下来,再换上这个,齐活。需要注意的只有一点,你只有一次机会,如果钻石人发现你的行为与你的语言不符,他的读取思维机制就会开启,那个时候无论你,我,都走不掉了。”希德摸出一枚硬币,古铜色的硬币上浮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巨龙鳞甲生动,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枚,但任何人都可以从中读出龙族的威严。
“一模一样的仿制品,连重量都没有差距哟~”希德扬扬手,极其自豪。
李洛则神情古怪:“听你这么说总觉得我们人类很恶劣啊……”
“那枚硬币在王冠是也只是个装饰啊,他们拿着也没有用,我们拿着就不一样了啊,是不是,兄弟,放轻松,这种事多做几次就习惯了。”
‘合着你就是这么成为奸商的啊?’李洛默默道,心里暗暗决定以后离希德远一点,这要是被带沟里去了,可是一辈子都爬不上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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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石人是李洛此生见过最美丽的生物,即使多年后他掌握权柄,这个认知也从未改变过。
事实上,无论外表多么出色的生物,多多少少都免不了一些瑕疵,可钻石人没有,他是完美的。完美的就像上天特意降下世来讽刺世人的。
晶莹的玉色皮肤裹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斑纹。他的眼睛湛蓝,有如晴空下泛光的大海。金色的头发倒是的确又黄金构成,纯金被压扁,拉成一条条细密的金线制成他的头发,他鼻梁高挺,唇色鲜艳却没有半点女性气息。他眼神温和,一身纯白的衣服的穿在他身上既像落凡的天使又像救世的天主。
“你们找我?”钻石人的语言有着奇异的声线,仿佛颂歌般富有感染力。
遇上一张这样的脸,就算明知是人偶,李洛还是有些不忍心下手,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产生了这种想法是莫大的罪过。
而希德明显老奸巨猾,他上前热烈的拥抱钻石人,笑眯眯道:“老朋友,您还记得我吗?”
钻石人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似乎在回忆,片刻之后,他露出笑容:“那当然,我亲爱的朋友,当时你还帮我熔铸了权杖,不是吗?”
“可不嘛,那权杖现在还在吗?”
“那当然,我把它收的很好,每次见到他,眼前就浮现出你的面容呢。”
“真的嘛?我可太开心了。”
“那当然,你要看看吗?”
“能再次看见自己的手工真是件开心的事。对了,这是陪我一起来的朋友,我想您不会愿意冷落他的。”
“朋友?”钻石人转过头来,亲切的走近李洛,拉起他的手道:“看我,还以为你只是个侍从呢~希望你不会介意的粗心大意。既然是朋友还请一起进来吧~”
对话进行到这里,李洛已经发现哪里不对了,希德每一个疑问句,钻石人都会用“那当然”开头,第一遍听只觉得亲切又友善,多听两遍那机械化的东西藏都藏不住了。李洛毫不怀疑,希德是故意的,他故意一连用了几个疑问句,将“面前的是人偶”这个信息,强化性的告诉李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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