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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月色如水。♀
城西的萧王府华灯初上,灯火通明。
大燕国的上元佳节虽已过去,但萧王府的欢庆热闹却依旧在持续。
萧王爷作为大燕国唯一在盛京的同宗王爷,与当今圣上手足情深与太后母慈子孝的同时,又享有至高无上的荣耀和地位。
平日里攀附拜访的客人不在少数,更何况是上元佳节,前来送礼恭贺的更是如流水般持续不止。
不过萧王爷虽权大势大,在朝堂也能够呼风唤雨,但他敬重当今圣上,为防止他忌惮不满,为人处事向来都十分低调。
可今年的上元佳节也不知为何,大开酒宴,大邀贵客,其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位于东面的紫禁城。
毕竟往常萧王爷清廉正直,一些攀炎附势的官员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这样好的一个机会摆在面前,自然要及时把握住了。
到现在,已经持续了整整五日。
夜色下一轮明月流光皎洁,与欢声笑语的前院相比,后院要舒服安静得多了,所有亭台轩榭,都笼在温柔的月色和波光里。
人们都在前院忙碌,一向灯火通明的后院难得如此静谧,只有隐隐约约的丝竹鼓乐携着清风吹来,因为离得远,反而能听出几分动人的韵味来。
位于王府北面的一处院落内,萧歧斜靠在红木雕紫荆花的书案旁,阖着双眸,静静地倾听那远从江南请来的商女弹的一曲琵琶语,仿佛能想象出前院的歌舞翩迁,觥筹交错。
屋角的琉璃灯盏发出淡淡的莹润玉光,那鹅黄色的暖光轻轻洒落在他的脸上,他的容颜俊美,表情安宁。♀似是与萧王府的热闹格格不入。
“没想到你那二弟足不出户,一副懵懂无知的小孩模样,应付起那些达官显贵的时候还挺游刃有余的。我看这几日的宴席一摆,萧二少爷的风姿又要再一次名满京都了。”萧歧的对面,一道懒散悠扬的声音缓缓响起,正是徐修谨。
萧歧依旧阖着双目,闻言,唇边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他向来聪慧伶俐,十岁的时候就能运筹帷幄。算无遗策。你说,他如今都十七了,还应付不了几个趋炎附势的达官显贵么?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在他看来,该是无所遁形。”
“只是不知,他的那些聪明,可有用到你的头上?”徐修谨挑了挑眉,几乎是有些讽刺地说道:“他病了六年,你母妃为他操心了六年。如今他终于病愈,你母妃想的还是他,不辞辛劳地为他操办宴席,甚至要你装病闭门不出。只为了给他更多的机会,让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他萧二少爷复出了。相比较你这个风流成性,一无是处的萧大少爷。自然是聪明稳重,八面玲珑的萧二少爷更得人心。你说说,他这么聪明。到底知不知道这些个儿道理呢?”
萧歧皱了皱眉,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锐利清冷,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睡意。
“你不必试探我,更不必挑拨离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知肚明。”他的眸光冷冷地朝徐修谨扫过去。
徐修谨却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对他一片真心实意,他未必是如此对你,他在你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乖巧天真,又可是真的?萧歧,你虽比他大三岁,也比他经历的更多,但你未必有他那份心机。”
“他不是我的敌人。”萧歧却丝毫不为所动,“在整个王府,我能相信并且亲近的人只有他一个,我不想连他都忌惮怀疑。”
徐修谨耸了耸肩,“希望如此。”
“他病了六年,足不出户的滋味并不好受,如今他终于得以痊愈,身为他的兄长,我只会为他感到高兴,哪怕他的光芒再一次掩盖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因为这是他应得的,六年前就应得的。”萧歧又一次缓缓开口,暖黄的灯烛映照下,他向来冷清的眸子闪着几丝温暖,柔和了他坚毅的容貌。
徐修谨心念一动,没有再说什么。
他只是察觉出了最近萧歧的动摇,才想要刺激一下他而已。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几下敲门声,而后就有丫鬟的声音随之响起,“大少爷,王妃让奴婢们来送饭菜来。”
萧歧给徐修谨使了个眼色,才道:“进来吧!”
等丫鬟推门而入的时候,徐修谨已经消失不见。
“大少爷,这是您的饭菜。”丫鬟走到萧歧的书案旁,将盛放饭菜的红木填金食盒摆到了萧歧的书案上。
萧歧为她此举皱了皱眉,他的书案一向是不准任何人靠近的,更枉论将食物摆在这上头。
“谁让你放这儿的?”萧歧抬起头来看她,见她相当面生,眉心不由拧得更紧,“你是新来的?”
他院子里的这些丫鬟都是萧王妃送来的,可以说是她的眼线,他一向不怎么上心,但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张脸着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丫鬟闻言,并没有回答萧歧的问题,反倒不卑不亢道:“大少爷,这些饭菜都是王妃差人刚送过来的,您趁热吃,否则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甚至将食盒往萧歧面前推了推。
萧歧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却突然见她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食盒壁,他眸光一动,方才道:“行了,你下去吧!”
“奴婢告退。”于是那丫鬟就很恭敬地退了出去。
等到她一走,徐修谨就从躲避的房梁上轻轻落下,瞥了眼放在萧歧面前的食盒,漫不经心道:“没想到萧王妃还是有些人性的,把你关起来还知道送点饭菜。”
“她总是要做些样子的。”萧歧扯了扯唇角,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
徐修谨见好就收,只腆着脸凑上前道:“快打开看看有什么饭菜,正巧我晚膳还没有吃呢!”
萧歧白了他一眼,却依言打开了食盒。
食盒分三层,分别装了三荤三素一汤,甚至还有一样点心,不算丰盛,却胜在用心精致。
徐修谨看得口水直流,“她还真是挺有人性的嘛!”
萧歧却无动于衷,这些天他称病以来,每日三餐这些饭菜都是基本,他也并不会去感激什么,相比较萧铭在前院的万众瞩目,谈笑风生,给他的这些,当真是微薄得可笑。
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也不会去在意,他比较关心的,是方才那个小丫鬟异样的举动。
直觉告诉他,这个食盒里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秘密。
于是萧歧在徐修谨手伸过来拈菜吃的时候,很果断地拍开了他的手,然后将手伸到每一层食盒底下去摸索,果然在第二层的夹缝里摸出来了一封信。
徐修谨本来还想控诉萧歧,可当他看到他抽出信的一瞬间,眼睛立刻迸射出光芒,“这小丫鬟居然用这种方法跟你表白!你这死小子,魅力够大啊!”
萧歧懒得搭理他,而是垂眸将叠着的信封展开,原本从容淡然的神色在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乍然裂开了一条缝,瞬时变得激动起来。
徐修谨见他捏着信的手突然发抖,莫名其妙地凑了上前,待看清信封上的内容时,也不由一愣。
那是一行秀丽的簪花小楷——“萧歧亲启”。
这个字迹他认识,是林昭言的。
“她……怎么会写信给你?”徐修谨皱眉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们还一直有联系吗?”
萧歧却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这封信带来的震撼中。
自从几日前林昭言没有赴约后,他就一直以为跟她今后再无可能了,青黛的死,是触发了他们渐行渐远的导火索,他也努力逼迫自己接受现实。
可如今,看着林昭言寄来的信,心底的某个角落好像又开始死灰复燃。
在回过神之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
原以为会是一番感人肺腑的长篇大论,可展开一看,上好的澄心堂纸上却只有寥寥几语,并且与他想象中的情深意重毫无半点关系。
他原本激动热切的眸子在看完信上的内容后瞬间冷却了下来,甚至比先前还要更冷更无法接近,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危险气息。
徐修谨眼尖地瞧见他捏着信的发白的指关节,就料到信中的内容不会好。
可他以为是林昭言写的什么绝情的信,便笑着上前宽慰道:“诶,天涯何处无芳草啊,你瞧瞧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怕找不到更好的么?别多想了,看看,饭菜都凉了,你不吃我可要先吃了!”
萧歧却无视他的安慰,而是缓缓站起了身,手中的信被一点点攥紧,眸光越发的幽暗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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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看了一部恐怖片一直没缓过神来,现在还觉得好害怕嘤嘤嘤,我尿急,不敢上厕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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