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她醒了醒神,才发现身体僵硬得不行,浑身肌肉酸痛。
肌肉酸痛纯粹是马车抖的。
在草原坐马车,很需要一点勇气,那颠簸程度,比起伏路还可怕。
她刚刚动了动,在外面守夜的墨竹就听到了。
“小姐,你饿不饿?小厨房灶上煨着鸡汤,你要不要喝点?”
陈春燕:“先给我准备热水,我先洗个澡,再吃饭。”
小厨房灶上一直煨着热水,把灶上的火捅开,水很快就能烧开。
灶上值夜的婆子见来的是墨竹,非常客气。
她让墨竹坐在小板凳上等着,其他的活计都是婆子做的。
“姑娘,水烧开了。”
墨竹:“好。”
她提了水壶就去了净房。
她帮陈春燕调好了水,水温比平时稍微烫了那么一点点,这才去叫陈春燕。
她扶着陈春燕下床。
陈春燕笑着看了墨竹一眼,“又不是七老八十,不用扶。”
墨竹收回手,笑着跟在陈春燕的身后。
陈春燕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墨竹放了碗鸡汤在陈春燕面前。
陈春燕捧着鸡汤细细地喝着。
鸡汤炖得浓香,又撇去了面上那一层浮油,只余奶白的汤,别提多美味了。
“你要不要喝点,这汤还不错。”
主子都开了口,自然没有墨竹拒绝的余地,至少她是这样认为的。
她也就坐下端了碗鸡汤喝。
有的事情,该了解的,她之前也趁机了解过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大小姐说说。
换作以前,她是不会这样做的,但陈春燕做事情讲究效率,有什么事情最好尽快禀报,不用管是不是在吃饭。
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人才是凑得最齐的,也是最方便沟通的。
墨竹:“大小姐,昨天不是有个老者拦车吗?下午的时候,春姐找人去查了那个老者。”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陈春燕动作不停,“有什么事你就说,不用吞吞吐吐的。”
墨竹:“那个老者……可能会成为你妹夫。”
陈春燕差点一口鸡汤喷在了桌子上。
“你说什么?”
墨竹缓缓抬眼,“嗯,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陈冬梅回到陈家日子不大好过,她爹娘很是嫌弃她,每天指桑骂槐的。
“她就算只是想买串糖葫芦都没有钱,闹过好几回,可没有用,她就生出了再嫁人的心思。
“她嫁过一回人,丈夫又不是死了,她是被休回来的,这事儿瞒不了人,再嫁就没有那么容易。
“被休再怎么样,品行上肯定是有瑕疵的。所以找来找去只找到个除了看脸,什么都不看的老棺材瓤子。”
糖葫芦……
陈春燕也是醉了。
陈冬梅以前过的也是吃不上糖葫芦的日子,她能每顿吃两个窝头,就算是奶大发慈悲了。
去谢家走了一遭,就过不回原来的日子了,也难怪在陈家经常吵架了。
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找个这样的……
过去就给人当后娘。
过几年那老头去世了,看人家的孩子会不会把她赶走。
她想到这里,脑仁儿就跳着跳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