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很少用这种郑重的口吻说话,董明春自然知道重要性。
董明春是吃过霉米的,灾荒年间,有米吃就不错了,根本没得挑,而且就算是霉米,也卖出了天价,一般人根本吃不起。
好多人都去挖草根树皮,她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味道,有的草根泛苦泛涩,有的却泛甜。
她想到这里,保证道:“肯定不会糟蹋粮食。”
陈春燕嗯了一声,这才去了前院,陈太医还等着她。
她猜测,陈太医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要不然不会她刚刚回到三井村,还没来得及去拜访陈太医,陈太医就来拜访她了。
陈太医坐在椅子上,神情中隐隐透着焦虑。
看来真出大事了。
一个在皇宫里混得如鱼得水,最后还能装病全身而退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肯定不是一般强,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露出了焦虑的神情,这得多大事。
陈春燕拱拱手,“陈太医。”
陈太医回过神,就要起身给陈春燕行礼,陈春燕按住了他。
“老大人不要客气,我还没有感谢您,我母亲生产还多亏了您照顾。”
陈太医来得非常及时,到这边来,还没有展开教学工作,就先遇到了燕儿娘临盆。
陈太医开了几剂药给燕儿娘服用,生产过程非常顺利。
燕儿娘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
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
生下了这一个,原本最受宠爱的陈小六就靠边站了。
父母的心思全在小儿子身上。
在京城时,陈小六就不止一次抱怨,以前隔三差五的,还能得到廖家商行捎带来的家书。
家书是父母口述,找别人代写的,但好歹也看得出对他的关心。
自打有了弟弟,连家书都没有了。
陈小六还问陈春燕有没有觉得心里不舒服。
陈春燕当然觉得没有,反正那个小的还没有出生时,她也没有收到过家书。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
陈太医:“县主太客气了。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应尽的义务。”
陈春燕:“我们就比互吹了。”
陈太医呵呵笑两声,似乎也觉得这样做有些没趣。
“我今天找你,为的是你兄长的病,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病。”
陈春燕:“您的意思是?”
陈太医的眉头渐渐收紧,“是中了一种毒,孩子在小的时候,如果给他们服用微量的含毒的东西,可能会导致他们的脑子……我把过脉了,这么多年了,他们体内还有毒素残留,足以证明当年服用有毒的东西时间比较长。”
陈春燕:“能治吗?”
陈太医:“损伤的脑子不能治了,他以后恐怕也就是那个样子,如果耐心一点教,他能像一个八岁左右的小孩子一样生活。
“这还是发现得及时,再晚一点发现,就算是我也没办法解毒了。我实话告诉你吧,那种毒一直残留在体内,肯定会影响寿命。”
陈春燕揉了揉眉心。
对小孩子都能下手的人,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她有些疲惫地说:“那就麻烦您了,这事儿还请您多关照。”
陈太医点点头,叹着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