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课间,陈春燕见了廖家商行的人。
“廖掌柜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廖掌柜的笑容很勉强,“我听说县主派人到处找私窑烧茶具,您怎么忘记了,我们廖家就要做瓷器生意,这种事情直接找我们不正好吗?
“还是说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让您不满意了?”
陈春燕:“廖家的窑厂在北方,烧好了茶具运过来,恐怕赶不上送年节礼了。”
廖掌柜:“实际上,我们家不止一个窑厂,烧不同式样的瓷器。京郊正好就有一个,您要去看看吗?”
陈春燕和廖敏柔的私交很好,是可以互怼的关系,如果能用廖家的瓷器,那当然好。
“当然要看看了。”
廖掌柜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他的原因得罪了燕老板就好。
陈春燕:“你等会儿,我得先去跟先生请假。”
魏先生被陈春燕都弄得没脾气了。
休沐的时候照样休沐,平时请假也多,这样的学生,她真是没见过。
但偏偏陈春燕学什么都快,她根本生不起气来。
“又要请假?”
陈春燕点头。
魏先生:“女孩子最应该做的是陶冶性情,绝对不是赚钱。把自己弄得斤斤计较的,很没有气质,以后婆家的人也不会喜欢。”
陈春燕心说,她不用谁喜欢,只要自己活得高兴就行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或许会觉得和离或者被休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会要死要活的,可她不会那样觉得。
只要有钱有人,不管婚姻状况如何,她都能在这个时代活得很好。
但这话她不能对魏先生说,只要敢说,她觉得魏先生肯定会让她抄女书和女诫。
陈春燕:“我知道,但我有不得不赚钱的理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她既然选择走上造反这条路,就得一条道走到黑,中途改弦易辙,下场可能会更惨。
魏先生:“你有什么理由?永昌侯府并不缺你的吃穿。”
陈春燕想了想说:“永昌侯府带给我的好日子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一戳就破。
“我出生的家庭非常普通,甚至可以说连一般的家庭都比不上,我上面有两个傻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一个未出生的,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孩子。
“整个家就靠我撑着,如果我心安理得的在永昌侯府享乐,他们怎么办?”
魏先生内心有些震动,“你说的是真的?”
陈春燕:“是!”
魏先生拍拍陈春燕的肩膀,“你去吧,但是功课不可落下。”
她对陈春燕生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她的家也靠她撑着的。
她叮嘱:“不要太为难自己,如果有困难,你要跟我说,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陈春燕:“谢谢先生。”
廖掌柜还等在三枝轩外面,垂着手,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
陈春燕:“走吧。”
廖掌柜喜出望外。
他有丫鬟带着出了永昌侯府。
陈春燕去了车马处,牵了踏雪。
踏雪好高兴,又可以出去玩儿了。
廖家的窑厂距离京城不远,跑马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窑厂的规模不大不小的,比不上最大的那几家,可也比小的好多了,应该供得上陈春燕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