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一愣。
勋贵家做生意谁家不是这样,都是做的独门生意,就是摆明了非得赚这部分钱。
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一共只有两家胭脂铺,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两家胭脂铺一家是驸马府开的,一家是毅诚侯府开的。
皇上还没有殡天,安阳公主这个皇上的胞妹地位就是稳固的,谁敢抢她碗里的肉?
而毅诚侯是公主的亲儿子,亲儿子要分母亲的利润,母亲又哪里会跟他计较,甚至还会觉得他长大了,知道赚钱了,很欣慰。
然而陈春燕的观点却惊呆了墨竹……
身为新阳县主,却让大家都来赚这份钱……这是心胸宽广,还是……傻?
陈春燕见墨竹神情古怪,便知道墨竹不太能理解她的行为,她笑着解释:“你觉得是他们抢了我们的利润对吗?
“其实天下的钱是赚不完的,将东西都抓在手里,这太糊涂了。
“一味打压别人,而不思进取,才是失败的根源。
“他们买我们家的毛线,我们是不是赚了他们一笔钱?”
她既然要用墨竹几人,就得引导她们开拓思路,而不要照着老办法办事情。
墨竹点点头。
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些羊毛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毕竟是用三井村吃不了的红薯藤换来的,还是按袋算,而不是按斤算的,这上面就赚了鞑靼人一大笔。
然后再纺成线,人工成本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五斤以下的毛线团子得用来抵女工本人的口粮,而五斤以上才会开始算工钱。
墨竹就发现了,五斤真是一道坎儿,那些女工拼死拼活做一天,基本上堪堪做五斤线,因为她们得自己梳理羊毛,而不会有人帮她们,这占据了她们很多时间。
也就是说人工成本也就是一天三顿饭而已。
一天一顿肉粥,二合面馒头管够,都是女子,一顿能吃两个馒头就不错了,她们毕竟没下地干体力活,消耗不大的。
这么算起来,一件织衣服的毛线,他们能够赚一百钱。
那些人织得越多,实际上他们赚得也越多,这是不争的事实。
陈春燕见她算过来这笔账了,继续说:“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让他们在保暖衣里面加绒吗?”
墨竹摇头。
文竹听了却眼睛一亮,“我知道了!那些妇人织的毛衣里面没有加绒,不够暖和,所以那些人很有可能会买加了绒的保暖衣。
“而且加了绒的保暖衣高出来的价格,还是比省下来的钱少,是以买的人可能更多。
“我们在毛衣上失去的生意,在保暖衣上找补回来了。
“就算有人想要模仿我们,今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没有我们的技术!”
陈春燕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这一大摊子生意都是我们的,我们不能斤斤计较着过,得看得长远一点。再说了……谁说我们的毛衣就一定卖不动呢?”
她看向墨竹,“我之前让你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墨竹点头,“准备好了,就是看着有点吓人……”
陈春燕:“不管吓人不吓人,好用就行。走,去廖家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