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婆子忽然一个都找不到了,这要说不是被人故意调走了,闵大人都不能够信。
柳姨娘居然敢故意给女儿下绊子,这怕不是故意想让女儿死吧。
闵大人知道许大夫说的话已经很委婉了,但实际上应该还是顾忌着他的心情,所以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点点。
他再出现时,笑得就有些勉强。
宾客们猜到闵大人后院起火了,不敢多留,一个个告辞先后离开了。
这种时候还留着的一定是没什么眼力见儿的。
客走主人安。
闵大人松了一口气。
倒是晒妆的队伍还没有完全进衙门。
晒妆是必须的,就是抬着嫁妆绕着城走一圈,让大家都看看女儿的陪嫁有多么丰厚。
杨夫人给杨小姐凑出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很是体面。
现在且在城里转悠着呢。
清晨第一抬嫁妆出门,日暮最后一抬嫁妆进夫家的门,都是很正常的。
陈春燕看了一眼晒妆的队伍。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风俗有点羞耻,这不是明晃晃的炫富么!
单是炫富也罢了,就不怕炫出祸事来么?
万一被歹人盯上了,这可怎么好?
陈春燕还是崇尚闷声发大财。
她以后出嫁只带嫁妆册子,就放在第一抬上,这样不管她带了多少东西,人家都不会知道。
唉,想得有点远了。
嗯?
陈春燕眨了眨眼。
许大夫回头朝陈春燕看来。
忽然停下脚步是发现什么了?
陈春燕又朝街角看了看,没看到她要找的人,便收回了目光。
她刚才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一晃而过。
大概是……眼花了吧。
陈春燕朝许大夫摇摇头,“看错了。还以为遇到个认识的人。”
此时,街角一个神情疲惫的人正在问街边小摊的摊主问题。
“这是谁家结亲,怎么这么热闹?”
摊主:“嘿嘿,这不是县太爷结亲么,全城都跟着高兴高兴。”
那人眼皮一跳,幸好今天回来了,不然就错过这么重要的事情了。
今后要在县太爷手底下生活了,该处的关系就得处好。
碰上了,就得去送一份贺礼。
他当即问:“不知道县太爷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摊主:“要不说是县太爷呢,哪怕是续弦,也娶的是大官家的姑娘。就是那边的牌楼街杨家的姑娘。”
男子猛然揪住了摊主的衣领,“你说是谁家的姑娘?”
摊主觉得晦气得很,“呵呵,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莫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上,还看不得别人吃了?走开走开,真是晦气,耽误我做生意。”
那人失魂落魄的。
牌楼街只有一个杨家,那就是他家。
他的亲生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没有女儿,那么从杨家出嫁的女儿是……桐桐?
桐桐出嫁为什么不通知他这个做父亲的?
他心里翻江倒海,只觉妻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而母亲……不会的,母亲一直对他疼爱有加,那么这个婚事母亲很有可能根本不知道。
该死的!
竟然瞒着家里的人办了这么大一件事情。
他跳上马车,“快,回牌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