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这里就陷入了僵局,为医者治疗前都会跟病人家属或病人说清楚治疗思路,从不肯擅专,病人的两位家属意见不一,为医者实在很头疼,也不能擅自做决定。
许京墨:“赵先生那边,我去谈?”
陈春燕:“你去谈啊?你去谈可能也会被气死。”
许京墨叹气,“你谈过了?怎么谈的?”
陈春燕:“我跟他谈的重点不在孩子身上,而在赵小姐身上,赵先生觉得赵小姐没有了清白,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而我觉得生命是无价的,赵小姐完全不必为了别人的过错付出代价。”
许京墨:“也就是说,不管赵小姐要不要那个孩子,你都支持?”
陈春燕笑了:“我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常言道,稚子无辜,更何况是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呢?错不在他,他来到这个世界,我也欢迎。她不要那个孩子,我也理解,毕竟是仇人的孩子,看着就觉得膈应,这是人之常情。”
许京墨笑了,“燕儿,你跟别的人,真的很不一样。”
陈春燕笑着打趣道:“那你觉得这好,还是不好呢?”
许京墨抬眼朝天边看去,“这很好,真的,这很好。你启蒙虽晚,但思想很有广度和深度。”
陈春燕听到这里,面皮一红,她启蒙哪里晚啊,她十多年前就启蒙完毕了。
她的思想是站在了几千年历史的高度上,说出那些话,当真不是她的功劳,是教育的功劳,她受的教育当真不是这个时代的传统教育能比的。
她还要更努力办学才行。
她笑着说:“那你说,我把我感悟到的东西,放到学堂里面教,如何?”
许京墨想了想,道:“甚好。圣人之言,我不敢妄论对错,但后人的解读,未必全对,是以现在对女子的要求是否正确,我不敢说。但就我所看到的,因为要谨守男女大防,而拒绝让大夫看诊,害死了多少女子,一个月总能有那么一两个。
“如果在你学堂读书的孩子长成了,他们的思想能够有所改变,能够更尊重生命,我觉得,死在产房里的女子会少很多。”
陈春燕点头,她高兴极了,没有什么比能够被人理解更叫人高兴的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她的思想与许京墨的背道而驰,许京墨毕竟是古人,信奉古礼,谁都说不出他哪里不对,但如果真是那样,她觉得她可能就不会答应许京墨的求亲了。
而现在,她觉得刚刚好。
许京墨有理想,她愿意支持,她有理想,许京墨也愿意支持。
哈,太好了。
她说:“阿墨哥,那你愿不愿意教更多人医术,让更多人能够平等的得到治疗机会?”
许京墨:“学堂里要教医术?”
陈春燕点头,“没什么不可以的,除了教望闻问切,还可以教一些我会的急救方法,你说,好不好呀?”
能够让更多人看得起病,吃得起药,其实是许家所有人的心愿。
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培养出更多大夫来,许京墨自然是愿意的。
他点头道:“好啊。”
陈春燕:“那你可以先准备教案了,等我把孩子们的基础知识传授完,就可以送到你那里去了。我准备把医科分成两个方向,一个是医学,一个是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