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达成了协议,姬琴就开始张罗着,她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一些补品之类的保健品。
当两人到了姬家楼下时,姬琴把手中的东西往项凌匀手中一塞,“这东西,一会你就说是你给我母亲买的。”
项凌匀看着被塞在手中的礼品,愣了愣,似乎还有些难堪。
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也没想到去拜访人家需要带些什么。这会听姬琴这么一说,心头有些不舒服,恨不得这真的是自己买来的。
姬琴不知道他的纠结,还在一边跟他说着见到她母亲后该如何如何。
项凌匀看着她不停地交待这个交待那个,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异样,深邃的黑眸也暗了暗了。
这时姬琴转过头来,“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
“只微笑,少说话。多说错多,少说错少。”
姬琴满意地笑了。
这个晚上,对于姬琴来说是最难熬的。
姬母的热情超出了她的相像,她以为,姬母自从被章琏欺骗以后,应该对男人有一阵子的不相信了。
可她,似乎刚才跟项凌匀没聊两句,就一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态势了。
让姬琴的心脏惊得直打颤。
她不明白姬母怎么就对项凌匀有这么大的好感。那天在民政局,她明明是很生气来的,怎么一转眼,变得那么多。
要说项凌匀一个晚上也没说多少话,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更别说哄人了,最多就是在姬琴的暗示及威胁下,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而已。
等送项凌匀出门后,姬琴再也忍不住了,问他:“我去厨房洗碗的时候,我妈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项凌匀似乎心情不错,瞅了她一眼,“你想知道,自己回家问她去。”
“那你又跟我妈说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喜欢你?”
项凌匀自恋地说:“那不看看我是谁,我是老少通吃。”
“切,你就别再我面前显摆了,快说,快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妈的态度好奇怪,按理说她应该对你冷言冷语才对,怎么这么热情?”
项凌匀嗤了她一下,“你别把所有的男人都想得像你那个前男友一样。”
姬琴倏地侧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
而后又试探地问:“我妈跟你说了?”
项凌匀道:“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说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是她干嘛跟你说这些?”
项凌匀给了她一个凉凉的眼神,“你今晚让我上你家门的目的是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姬琴惨叫一声,“糟了,以后我怎么跟她说,我们分手的事啊!”
她没有想到姬母会是这个态度。
姬琴以为以项凌匀这副高高在上,冷傲的的模样定不会得到姬母欢心的,谁料却恰恰相反,这一变故,打破了她以后的计划。
项凌匀听到她的哀叫,心里也是一滞,从良好的自我感觉中回过神来。
他压下心头的不明情绪,冷然道:“接下来的事,那就是你的事了,以后别再找我来充当这种角色了。”
姬琴还在一旁哀叹,“惨了,惨了,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不找你来了。宁愿跟她说,我们正在闹矛盾,也不让你上门来。这下可怎么好?”
不知为什么,听了她这一连串的话,项凌匀心里又非常不舒服,他忍不住连连冷笑。
姬琴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急切地问:“告诉我,我母亲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或许,我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项凌匀被她的手勒得有些紧,他把她的手扳下来,“你又想给我缝钮扣了是不是?”
姬琴这才惊觉,忙把手一收,看了看他那一排的衬衫扣子,不满的嘀咕道:“谁让你这么喜欢穿有扣子的衣服。”
在对上项凌匀冷冷的目光时,激灵了一下,忙换了笑脸,“你还没告诉我,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呢?”
看着她一脸的烦恼,项凌匀还是忍不住说:“你母亲把你和你那前男友的事都跟我说了。”
姬琴捂脸哀嚎一声,她妈也真是的,跟一个外人说这些干什么!
项凌匀无视她的无地自容,继续说:“她还说,那次把你骗到民政局,是不知道你们早就分手了,而且,那男的似乎一直都并不想放手。民政局那一幕虽然不是他一手造成,但也是他有意无意暗示你母亲的。而你母亲那段时间正好心脏犯了一次病,恰巧是他送你母亲去的医院,人在脆弱中想到的就更多了,她想万一她哪天突然走了,留下你一个人,她不放心,所以就想给你找个归宿。因此,就按那男人的意思,两人一拍即合想给个惊喜。谁料到,最后,却是一场惊吓。”
姬琴在听到她母亲曾经犯病时,忙追问:“她什么时候犯的病,严不严重?她怎么不跟我说?我一直都不知道。”
看着有些激动得失态的姬琴,项凌匀没有拿开她紧握他的手,反而安慰道:“都过去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姬琴一想也是,松了口气。
想来是那段时间忙起来没顾得上姬母,她暗暗责备自己,一定要时刻关心母亲的,不能再让姬母发病而她不知道的情况发生了。
姬琴平静下来,才发觉自己紧紧抓住项凌匀的手没有松开,这会像触电般,忙收回了手。
她有些不自在地甩甩手,又轻咳了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我想,你母亲是一心想给你找个归宿,所以,她以为我们在交往,又怕民政局那一幕影响到我们,所以跟我解释。”项凌匀缓缓地说出了姬母跟他说一大堆话的动机。
姬琴也想到这种可能,她低低叹了一声。
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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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丽姗坐在咖啡屋里悠悠然地边喝咖啡,边翻看相册。
突然头顶一道阴影,她的嘴角扯了一下。
抬头,果然见纪玥晶正在站在她面前,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胡丽姗慢悠悠地合上手中的相册,挑了挑眉,似轻叹,“你的礼仪还是没长进,不知道这么盯着客人看很不礼貌么?”
纪玥晶在她说话的时候,却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一举动更引起了胡丽姗的趣味,扬起的眉头更高了。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找到了个大的靠山,连店长也得让你三分了?”
纪玥晶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当然,我现在做什么也没人会说我。”
胡丽姗长长的指甲在桌面轻划,睥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长能耐了啊,把你哥拉出来做你的垫背了。”
“你胡说什么?”
胡丽姗看着她,又是一记轻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女人联合起来算计你哥哥。”
她自从听了姬琴的提醒,回到Z市,就把这事了解得差不多了。这也得归功于纪昊晟对她很纯粹的心,真的除了她外,眼睛里看不到别的女人。
从纪昊晟的话中,和她几天的观察中,猜测出了事情的大概。
纪玥晶不喜欢胡丽姗,突然出现了个漂亮又有钱的女人喜欢她哥哥,而且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板,她的心自然会向着白怡。
而白怡也对她有意的施好拉拢,因此总是能制造点意外的场所跟纪昊晟碰面。
不停的偶遇,而一心一意只有胡丽姗的纪昊晟,却也以为真的是那么巧合。
纪玥晶被说破了心事,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就是这样,我就喜欢她。”
胡丽姗揉了揉额头,轻叹一声,盯着她的眼睛问:“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呢?”
她真的很好奇,纪玥晶究竟是讨厌她什么。她记得刚才开始见面那一两次不是这样的,虽然两人没有多亲密,却也没有多反感,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纪玥晶见到她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了,老是看她不顺眼,跟她挑刺了。
纪玥晶躲闪着她的目光,在胡丽姗的逼视下,还是冲口而出道:“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讨厌你总把我当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讨厌你总喜欢摆出一副是我长辈的模样教训我。”
胡丽姗被她如此指责,愣了愣,半晌,才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疑惑地问:“我教训你?”
“不是吗?你当着我哥和匀哥哥的面说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只会耍小性子,还当着他们的面批评我的着装。”纪玥晶一股脑地把自己的满发泄出来。
胡丽姗被她的一通指责,真的是哭笑不得了,她不过是随口的两句善意提点的话,到了她嘴里却变了这么大的味。
想起她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胡丽姗突然明白过来,“你是因为喜欢项凌匀,而不巧的是我正是当着他的面提点了你两句,然后你才觉得,我是故意在你喜欢的人面前损了你的形象,所以才不喜欢?”
纪玥晶被说中了心事,觉得羞涩难当,突然蹭地站了起来,重重地哼了一声,离去了。
胡丽姗跟姬琴说起这事,还感叹连连,“天啊,我真没想到,这丫头不喜欢我竟然是这么个原因。我还一直纳闷哪里得罪她了呢,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因为两句提点的话。”
姬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拍了拍胡丽姗,笑道:“你可真冤。”
胡丽姗郁闷地说:“可不是吗,竟然是为了这么个原因,如果跟阿晟说,他都不会相信。哎,真是陷入了爱情的女人就是不可理喻。”
姬琴打趣她,“某个人也正陷入爱情中,你这话,不会也包括自己吧?”
胡丽姗整个身体趴在姬琴的床上,一手撑着下巴,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下,然而却没有回答姬琴,而是突然翻了个身,从姬琴的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姬琴直发笑。
“你看着我笑什么?”
胡丽姗一把将姬琴拉过来,也坐在床边上,问:“小琴,你跟项凌匀,你们两个是不是彼此都有意思啊?”
她听了姬琴讲了近段时间两人发生的事后,惊得她嘴都合不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听完后没多久,她就觉得他们的关系并不像他们自己所认为的那样。
而姬琴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怎么会有这种意思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为人,他最讨厌的是女人,而我也最讨厌他的自大……”
胡丽姗看着炸毛般的姬琴,似笑非笑,“你那么激动干嘛?越是这样,越说明有问题。”
姬琴扑了过去,挠她,“没有的事,叫你乱说。”
痒得胡丽姗直求饶,直到承认自己是胡说姬琴才罢了手。
胡丽姗蹭到门边,突然又说了一句:“你这典型是恼羞成怒,此地无银三百两。”
听到姬琴磨着牙又要扑过来,胡丽姗大笑起来,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