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宜民被推离了手术,荀韶容跟着他已经回了病房之后,姜瑜才从手术室里走出去,摘下了医用口罩,露出了那张清丽的脸。
姜景年递给她湿巾,“擦擦。”
“谢谢。”
姜景年状似随意地问道,“为什么不让他知道是你给他的手术?”
姜瑜淡淡道,“因为我不想解释。”
不想解释,为什么他从小看着长到大的女儿姜瑜,会有这么一手好医术。
姜景年似懂非懂,“你和他关系很好。”
“算是吧。”
姜瑜垂了眸子。
在最初时见到安宜民时心里响起的声音,现在已经没有出现过了。
姜瑜回到病房时,荀韶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道,“瑜瑜,医生刚才说,你安叔叔的手术很成功,他马上就要好起来了!”
姜瑜笑了笑,“吉人自有天相。”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神仙保佑,神仙保佑啊!”
……
当天晚上。
姜瑜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穿着一身黑衣服,去参加了一个葬礼。
她戴着黑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顺着人群麻木地往前走,抬头一看,墙上正上方悬挂着的黑白照片,是安宜民的脸。
她顿时泣不成声,跪坐在地上,情绪极度失控。
然后,是荀韶容闻声赶了过来。
她看着她,泪流满面,却从头到尾什么话都没有说。
姜瑜睁开了眼。
她睡意全无,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窗边抬头看了看。
夜空中,一轮圆月,月色正好。
……
第二天姜瑜到医院的时候,荀韶容脸上还是喜气洋洋。
“瑜瑜,刚才医生来查过房了,说你安叔叔的状况很好,各项指标都恢复得很不错。”
姜瑜应道,“那就好。”
“只不过,我说要感谢医生给你安叔叔做的手术,他却说不是他做的。但是你安叔叔不就是他负责的病人吗?这个病床卡上写的也是他的名字啊,怎么就不是他做的手术呢?”
荀韶容奇怪道,“他说是另一个医生主的刀,而那个医生不愿意透露姓名,怎么在医院里还有医生不知道名字的啊?真是奇了怪了,手术又没问题,我们又不会去找他麻烦,他怎么却不肯露面呢?”
姜瑜给安宜民掖了掖被子,“也许是他比较低调吧。”
荀韶容喃喃道,“也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了。”
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瑜瑜,你来的不是时候,你安叔刚睡着……”
“没事,让他睡吧。”
姜瑜在一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荀韶容顺手拿起一个橙子道,“这个橙子可新鲜了,我给你剥一个尝尝,是你大哥送过来的,他也刚走没多久。”
姜瑜顿了顿,姜成朗?
“他还过来跟我们道歉,哎,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他。”
荀韶容边剥橙子边说道,“他其实也算是受害者,好端端一个项目就没了,还要回公司收拾一摊子破事,也挺麻烦的。”
“那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姜瑜不甚在意道。
她随手拿起面前小茶几上的一本书翻了起来,是姜景年当时留在这里的医学书,说给她看看。
正想着,姜景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