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是我自己太轻信炎逸,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
“夕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洛夕沉默了下,“师兄,让萧雨先去前面的城镇为我找名郎中。”
李舒扬点头,知道洛夕这是要说什么,故意支开萧雨。
李舒扬唤来萧雨,将洛夕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以洛夕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需要郎中,萧雨不疑有他,告辞一声,便策马先行离开了。
李舒扬见萧雨走远,又将枫阳王府的另外几名侍卫调到离马车最远的位置,这才回到洛夕身旁。
洛夕一见李舒扬,便知他已经安排妥当好一切,开口便问出盘旋在心头的问题。
“师兄,关于我的身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舒扬目光微闪,“夕儿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师兄,如果我真的是朝云国的公主,那么我如今这个公主又算什么,”洛夕笑的嘲讽“认贼作父吗?不久之后再嫁给仇人之子?师兄你真的要看着我这样下去。”
“夕儿,”李舒扬有些艰难地开口,“师父一直告诫我们不要和朝廷的人有牵连,便是怕有这样一天。”
“所以,我真的是朝云国公主”,洛夕笑,却比哭让人看着更加难受。
她原本还心存侥幸,虽然隐隐记起辛家庄幻境里的一些情景,但她五岁之前的记忆依旧空白,她希望那只是一个梦,但她现在却不得不去接受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身份。
“夕儿,其实师父当年只告诉我你是朝云国权贵,并没有详细说明你的身份。上次皇家狩猎之后,你让我追查宫姬眉,却不想让我查到了关于朝云国皇后沈君离的一些过往,那时我才证实你是朝云国公主,而你母亲便是沈君离”,李舒扬握住洛夕的手,苦涩道:“若我早知道这些,当初便是拼死也不让你踏入风国皇室半步的”。
“不,师兄,”洛夕抓住李舒扬的手,“我只恨自己知道的太迟。"
李舒扬看着洛夕眼中狠厉,回握洛夕的手,这样的洛夕竟然让他感觉到陌生,“师妹,你……师父既然让你忘记那段过去,是希望你过的快乐,而不是去复仇。”
“复仇?”洛夕摇头,脸上的笑容凄楚,“师兄,这不是复仇,我只是想让自己安心罢了。”
背负着这灭国之仇,东方一族几百条人命无忧无虑活到今日,她现在只有深深的负罪感,这负罪感只有风国皇族的血才能冲刷,说是复仇倒不如说是为了让自己安心继续苟活下去。
李舒扬知道事到如今是不可能阻止洛夕了。
“夕儿,这次无论如何让师兄陪在你身边。”既然避无可避,那就陪着她,护着她便是。
洛夕摇头,“不,师兄,你要做的不是陪着我,而是保护好无霜谷,隐藏好我们分布在各国的势力,我需要你做我的后盾,让我没有没有后顾之忧”。
李舒扬握紧洛夕的手,“夕儿,你别想支开我。”
洛夕笑,轻拍李舒扬的手背,缓缓道:“师兄,师妹我这次要去招惹的是皇族,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但若有师兄做后盾,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知道洛夕说的是事实,但他没办法点头。
“师兄,别皱眉头了,这是最好的安排,你知道的”。
“夕儿,虽然你说的都是最好的选择,但现在你最需要做的休息,就算我要离开,也不是现在,等你养好了身体,我自然会去做我应该做的”。
“好”。
得了李舒扬这句承诺,洛夕总算没有了后顾之忧,这样的血海深仇,有她一个人背负就够了,师兄只要肆意行走江湖就好。
五日后,洛夕终于回到了风国边城——越城。
经过五天,洛夕的已经恢复了一些,这日到了边城也不急着赶路,一行人不进行馆,只挑了间客栈落脚。
洛夕一行人一进客栈,原本闹哄哄的客栈静了片刻,马上又各自聊天、吃饭,喝酒去了。越城每日往来的多是陌生面孔,鱼龙混杂之地,洛夕一行人又改装了一番,并没有引起他人过多的关注。
洛夕一身男装,原本过于惹眼的容貌也易了容,平淡无奇的五官,任谁也不会无故多看几眼,恐怕是她有史以来最“丑”的一张脸了。
洛夕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只坐着喝茶,听周围的人天南海北的聊。
“要说朝廷最近最炙手可热的人肯定是这位……”,说话的男子收起手中的纸扇,纸扇在指尖滴溜溜地转了几圈,故意卖了个关子。
“快说!”
“谁呀?”
听着的人不耐烦地催促。
男子微笑,不理催促的众人,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这才道:“自然是国师大人”。
“国师?”
“我们风国什么时候多了个国师”?
“是啊是啊,哪来的国师啊”?
“你可别糊弄我们,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国师”。
“可别是你编的”。
“就是,你可别骗你们”。
男子不紧不慢道:“你们竟然连国师大人都不知,啧啧啧……”男子摇头,颇为惋惜的样子,“你们今日可要仔细听了,天机老人知道吧?”
“当然知道啊,神仙似的人物中洲大陆谁不知道啊”。
男子展开扇子,轻摇,“我们这国师大人便是天机老人唯一的徒弟。”
此言一出,客栈顿时一片惊叹。
“天机老人的徒弟怎么就变成我们风国的国师了?”
“听说是先皇曾偶然间帮过天机老人,所以天机老人现在才命国师大人来助皇上。说起来国师大人真是神机妙算,耀辉城半月前不是发了次洪水吗?”
“听说过,但这次洪水似乎很安然地度过了,没听说过有什么流民。这难道和国师大人有关系?”
“所以说国师大人神机妙算,早早就向皇上进言说耀辉城将有一场天灾,届时河堤决堤,水漫耀辉,我们皇上听了,火速派人到河堤查看河堤,说来这本是天灾,但察看河堤的官员却发现河堤有裂缝,却无人上报,若马上修复却为时已完,只得先将附近居民迁移。果然,不出几日耀辉便连日大雨,河水冲垮了河堤。皇上听闻河堤有损却无人上报,这不就是人祸吗,震怒非常,现在凡是和河堤监造有关的官员哪个不是人人自危。”